狂神霸主 386 地震
兩人這時同時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陣隱隱的震動，這種事在登上島國之後早已經司空見慣，但這次卻有些不同，這股震動順着地面傳入腳底，一直震顫到自己內心深處，彷彿全身的骨骼、肌肉、血液，甚至靈魂都隨着其一同顫抖。
陳陽微微一驚，艾利克斯也表情驚訝，震動的幅度和頻率逐漸增大，遠處的一切都在微微晃動，範圍好像不止是自己所處之地，而是整個東京。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地底深處，有一隻巨獸在瘋狂衝撞搖晃着。
如果一股震動是來自地殼之內，那種感覺和普通的地表震顫是截然不同的。一顆炸彈的爆炸，重物的墜地，都會引起地面的震動。但這種震動只擴散於淺層地表，人只會感覺腳下的搖晃不穩。
但某股震動是始發於地殼深處，其產生的震盪會形成震波，沿着每一寸大地擴散而開。人在地面上，就會感覺一股顫動從腳底穿透骨骼肌肉，一直貫穿頭頂。彷彿整個人也隨着大地而一同顫抖起來。
此刻陳陽和艾利克斯二人感覺到的，就是這種感覺，兩人短暫對視了一眼，知道這絕非尋常的震動，難道是發生地震了嗎？
日本屬於地震頻發的國家，偶爾地震也不足以爲奇。地面的震動幅度隨之越來越強烈，四周一部分建築在搖晃中已是開始坍塌。
此刻二人已來到城區之中，整個城市劇烈晃動下，不斷有殘碎的物體從上空墜下，那是碎裂的樓體和房屋中的物品。東京建築大多在數十層以上，位於高層的建築已經開始相繼崩塌。
二人又在混亂抖動的街道上奔行了一段，陳陽忽然停下，再次感覺到不對，這時地面的震動強度，已經讓自己幾乎無法行走，每踏上一處地面，震動幾乎都要將自己顛簸而起。
他眉頭一皺，即便是地震，也不至於達到這種程度。這時，街道兩旁的高高聳立的大樓，忽然之間全部碎裂崩塌，空中籠罩上了一層土霧，巨大密集的殘骸如雨般倒向了地面。二人連忙躍起，同時避開頭頂落下的一段長長的樓體，飛上空中。
此刻身在高空望着下方，一幕驚人又壯觀的場景映入二人眼中，偌大的東京大地上，無數密集直聳向天的高大樓體，此刻都開始在一片土霧翻騰中沉陷而下，彷彿整個“東京都”都陷入了地面之下，給人一種萬物退返，桑田化作滄海的感覺。
陳陽表情大爲驚訝，這種情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就算是在電影裡。就自己所知，最高十二級的地震，所引發的效果，像大廈這樣屬於第二類的建築，也只能令其破壞，並不能使其傾倒。
“這不是地震。”艾利克斯忽然道，此刻其一隻手抓在一隻金色夜鶯的腳爪上，藉由力量漂浮在空中。
此刻在這種震幅下，地面上自然是是不可能再有生物存活，數十萬自衛隊變異士兵，都盡數死在了東京的各個角落，包括一些山口組和春魅神宮的僧巫，從上空望去，地面的某些殘骸中密密麻麻堆壓着無數屍體。
“大哥，大哥收到嗎，收到請回答！”雷飛的聲音焦急地自衛星迴路中傳來。
“大家都沒事吧。”陳陽道。
“沒事，胖子、小孩跟丫頭都在戰艦上了，宮主也是，你在哪裡，我們現在就過去接你，這個國家看來是要完蛋了。”雷飛的語氣倒是不乏興奮。
“不用了，代我命令各艦隊集合，重塑隊形，準備返航。”陳陽道。
“大哥……你想幹什麼……”對方驚訝道。
陳陽望了眼艾利克斯，後者點點頭，這種情況下，天人自然也無法繼續藏身下去，相比起島國的沉陷，二人更關心這批隱藏在陰暗中的神秘人，這時每時每刻，對方都有可能突然出現在空人某個角落，二人當下全身灌注，嚴密監視着四周的動向。
大地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牛，憤怒得奔騰着。在大地母親的憤怒下，人類的一切伎倆、成就、文明，都顯得細微而渺小。商店、醫院、寫字樓、警察局、政府大樓、遊樂場、監獄，街道、廣場、所有人類的設施，都在頃刻之間化作最初的土和石，消失於無。
地面只剩下一堆狼藉的殘骸，就像城市風乾的屍體，被絞成粉末後，鋪散在了大地之上。
然而天人的影子，依然沒有出現。兩人立在空中望着下方，整個城市都已經夷爲平地，如果對方想要隱藏的話，也只能深埋於廢墟之下了。
“也許那些傢伙……早已經離開了。”艾利克斯呼了口氣，看不出是輕鬆還是失落。
他看了陳陽一眼，後者的眼中，卻透着一絲深深的沉鬱。
櫻夕。
他在心中默唸了下這個名字，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在心中說出了一句可笑的對不起，自己救不了她，或者說自己無法去救她，自己無法帶她脫離這片地獄。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難過，或許此刻的自己應該大笑，爲了整個日本的終結。
“還不肯承認嗎？”一個聲音忽然道。
陳陽驀然回過神來，這個聲音……
“什麼？”
“你還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她嗎？”
陳陽一咬牙，自己不知道這個聲音來自何處，主人是誰，只是不斷響起在自己腦海中。
在神墓之門一戰中自己曾聽到過，和信長那一戰自己也聽到過。
“你到底是誰？”他情緒中此刻透出一絲惱怒。
“你喜歡她，但總是在心中刻意地否認，只是因爲，她是個日本人，在你的內心深處，你的信條，你的原則裡，是不允許接納一個日本女人的。”聲音仍然自顧自說道，語氣中帶着若有有無的笑意。
“胡說！”陳陽吼道。
“你連自己心中的愛，都不敢去面對，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無法去保護，你不過……是個懦夫而已，一個徹頭徹尾的弱者。”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分，嘿聲笑道，“就是你，親手殺死了櫻夕，親手殺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