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媽被領頭的將軍一吼,當即撒潑的坐在地上,嚎叫起來:“哎呀,沒天理啦,我這好端端的做生意,怎麼會平白無故做那些喪心病狂害人的事情啊,官爺您這不能自己不爽就來查封我這金花樓啊!沒天理啊,冤枉啊!”
可就是撒潑也不管用,那將軍才懶得和媽媽叫嚷,直接吩咐到身旁的人:“你們兩個給我把這潑婦拖到一旁去,剛強取豪奪,逼良爲娼,回頭看本將軍怎麼收拾你!”
說完,對着身後帶進來的官差指手畫腳,有模有樣:“你們給我上樓搜查,看看可還有可疑人物,一個都不許放過!另外其餘人到門口一一盤查這裡人的身份,沒有問題的就可以走了,有問題的統統扣押到一旁去!”
一番話說完後,衆人紛紛往那門口慢慢挪動,那媽媽想要叫喊阻攔也無用,被幾個將士捂住了嘴巴,綁在了一旁。
李宛如蹲在人羣中,看着那個將軍頗有點不近人情,可是那肥頭大耳,怒目飛眉的模樣,加上頭盔可能是小了,擠得臉上的肉都凸出來一些,實在太過於喜感,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還真是粗野漢子的直率性格。
李宛如好奇的問道身後的杜鵑:“那個虎頭虎腦直腦筋的將軍是誰啊?”
杜鵑擡頭一看,小聲回到:“那是楊將軍手下的副將福將軍,十分不通人情,只要是讓他來搜查這一片的花樓,家家戶戶都會被攪個天翻地覆,想糊弄過去都糊弄不了!”
“奇怪,那剛纔那媽媽怎麼一副不認識福將軍的模樣?”李宛如不禁好奇。
既然是經常來這裡,應該很熟悉了纔對。
杜鵑搖頭:“這個媽媽是剛來這裡的,之前的媽媽因爲得罪了相爺,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這官府已經有三兩月都沒有來差過花柳巷了,也不知怎的,今日半夜來查!所以她不認識是應當的!”
一句話讓李宛如不禁狐疑。
三兩月都沒有人來查過,偏偏今天她來喝花酒,就遭到官兵來查,莫不是……
一想到可能是慕容軒搞鬼,李宛如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慕容軒,敢陰我,看我回頭怎麼對付你!!!
“福將軍,查的怎麼樣了啊?”
突然一個清脆爽朗的聲音傳入花樓,李宛如擡眸間,只見一身穿鎧甲,看似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膚色比尋常女子偏黑一些,卻偏偏眉目之間長得十分精緻,一雙水靈靈的杏眼,高挺小巧的鼻子,薄脣微抿,看似普通,眉宇間卻英氣十足的女子,尤其是大步闊走的模樣,像極了男子。
剛纔還十分橫的副將軍一扭頭,看見突然走進來的女子,猙獰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二小姐,您來啦,正在盤查呢!”
“杜鵑杜鵑,那人是誰啊?”李宛如忙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一看見那女子,李宛如有一種很濃重的親切感,許是見慣了矯揉造作的女人,一看見那英姿颯爽般的人,就沒由來的很有好感吧!
杜鵑擡頭望去,小聲回答:“回王妃,那人是將軍府的二小姐楊宋,在咱們鳳棲國是出了名的呢,爲人十分豪爽仗義,只不過性格太過於潑辣好強,以至於如今還待嫁閨中呢!”
楊宋,有趣!
李宛如的嘴角微微翹起,若是交友的話,智囊如董妃,摯友就如楊宋了吧。
如此一想,李宛如心中當下便有了主意。
這個時候已經輪到李宛如她們了,門口的官兵有些不耐煩的嚷道:“喂,你們幾個亂看什麼呢,還不趕緊的!”
李宛如這時候站起身,看了一眼杜鵑芍藥她們,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出去以後去靖王府找慕容軒,就說本王妃被人關押牢中去了,讓靖王爺速速來救我!”說完,將手中的摺扇給了杜鵑。
這摺扇也是跟着衣服一起偷來的,想必慕容軒不會忘記自己的東西吧。
不管怎麼說,慕容軒就算再害她,到時候也會救她的,畢竟她可是靖王妃,如果靖王妃跑去花樓裡嫖人的消息傳出去的了,定然是不好聽的。
慕容軒,你不是要陰我麼,我也要陰你一回。
哼哼。
杜鵑看了一眼李宛如,當下點頭,將摺扇收進包裹裡,幾個人一同走上前,幸好杜鵑她們都有賣身契能夠證明身份,匆匆看過之後,便放出去了。
“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身份嗎?”負責盤查的官兵伸出手,望着李宛如和彩綠。
彩綠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李宛如,只見李宛如突然一臉善意的微笑着看着門口負責盤查的官兵。
笑的那官兵一愣,心裡發毛,本就大半夜帶着怨氣不爽的出來辦差事,頓時不爽嚷道:“你們兩個笑什麼笑,可帶有官牌或者什麼物件證明身份的?如若沒有就給老子滾到那邊蹲着去,別在這耽誤工夫!”
說完不忘指着門左邊一塊空地,此時已經有兩三個沒有能夠證明身份之人在那蹲着。
這麼一吼,那不遠處站着說話的福將軍和楊宋也跟着過來了。
“怎麼了?突然嚷嚷什麼?”楊宋率先問道,雖是一介女子,可是說起話來,卻很有威壓之氣。
那官兵瞪了一眼李宛如,又恭敬的看着楊宋如實回答:“回二小姐,這兩個人形跡可疑,不交出能夠證明身份之物,反倒衝着屬下怪笑!”
楊宋扭頭,看了一眼李宛如,神情冷漠,微微蹙眉問道:“這位公子,難道是不想配合盤查?”
李宛如微微一笑:“久仰楊二小姐的大名,有楊二小姐親自來辦差,本公子怎麼會不想配合盤查呢,不過是因爲今日出門走得急,沒有戴什麼能夠證明身份之物,卻又如此偏偏不巧,遇上盤查!”
“那你的意思就是沒有證明身份之物,但是你又想從這門口相安無事的走出去嘍?”楊宋嗤笑一聲,反問道。
“那是自然!希望楊二小姐能夠給予通行,事後本公子自有重謝!”李宛如不緩不慢的說道,還衝着那楊宋挑了挑眉頭,一臉的壞笑。
楊宋輕輕一哼,打量着李宛如,穿着不菲,看來非富即貴,又看那說話時處處盯着自己看,一副輕佻的模樣,更是嘴角那一抹壞笑,心裡沒由來的嫌棄起來,看了一眼身後還有不少需要盤查的人,一本正經道:“這位公子,我們楊家軍奉命來這裡行事,自然會公平公正的,不會給任何一個嫌疑罪犯隨意通行的!”
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福將軍,低斥道:“副將軍,還不快將這兩位鬧事之人抓起來!”
“是,二小姐!”福將軍應了一聲,手一揮,身後兩隊人馬立即衝了上來,將李宛如和彩綠團團圍住。
彩綠一聽要被抓起來,當即高喊道:“楊小姐楊小姐抓不得啊,我們公子抓不得的啊!”
楊宋一聽,冷哼:“抓不得?本小姐辦差事,就是天王老子也抓得!”說完,懶得在理會,轉身便要離開。
在她看來,像這種花花公子,真是被家中之人寵得無法無天,多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李宛如卻有意思的笑了起來:“楊二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啊,這種氣度,放眼望去整個鳳棲國,怕是連男子都要自愧不如吧,讓本王妃心中實在佩服!”
本王妃?
楊宋一轉身,看着李宛如那一副欣賞的目光,不由得皺眉,再一看李宛如的面容,皮膚白皙細膩,五官精緻,耳垂上更有耳洞,再仔細一回想,那面容不正是當初在宮宴上舞劍的那個和親公主嗎!!!
那一劍舞,舞得如癡如醉,宛若翩鴻,游龍出鞘,讓常年習武的她都敬佩不已。
只可惜,宮宴結束她本想上前和她切磋切磋,可是第二日就被父親派去南下有事去了,也是昨日纔剛剛回京,卻不曾想,那個和親公主已經是靖王妃了!
福將軍一愣,看着楊宋沒有說話,還以爲是李宛如在胡說,低聲呵斥:“大膽狂徒,明明就是男子,竟然還敢冒充皇家中人,真是罪不可恕!”
“福將軍,不得無禮!”楊宋被福將軍一吼,反過神來,連忙上前,恭敬的看着李宛如行跪拜之禮:“臣女楊宋見過靖王妃!”
當今世上,女子之中除了母親,李宛如便是楊宋最爲敬佩之人,尤其是那一劍舞,深深撼動了她的心。
“二小姐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一時間,堂中衆人紛紛咋舌。
怎麼會是靖王妃呢?靖王妃竟然來這花樓裡面尋歡作樂,那靖王爺豈不是……
霎時間,整個堂中議論紛紛。
“天啊,靖王妃深夜在這花樓,不歸王府,莫不是靖王爺滿足不了靖王妃?”
“靖王妃當真是太過於重口味啊!”
“看來靖王爺只能獨守空房了,咱們可真是有幸,能夠和靖王妃同在一所花樓!”
更有那白癡的想問:“靖王妃怎麼嫖女子啊?難不成就看一夜嗎?”
看嗎?一句話差點讓李宛如噴出來,望着衆人議論紛紛的效果,嘴角壞壞的翹起,這個時候,望着彩綠,李宛如說道:“彩綠,我們就算是天子,若是犯法了還要與庶民同罪呢,怎麼就抓不得了呢,你真是好大的口氣啊,還不快給楊二小姐道歉!”
彩綠會意點頭,上前朝着楊宋道歉:“二小姐對不起,奴婢也是一時心急護着王妃,纔會口出狂言的!”
楊宋頓時尷尬的撓着頭,笑道:“王妃莫不是打趣臣女!”說完,趕緊朝着副將軍吩咐道:“還不快快給靖王妃讓道,這其中實屬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