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宋一看,李宛如和慕容軒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實在不像是新婚夫婦,忙笑着上前解圍:“靖王爺,這是楊宋一心想要爲姐姐準備的,姐姐一心想讓楊家軍立威,但又不能真的讓姐姐受這天牢中的環境,所以,姐姐不是要在這裡常住,只不過暫時待着而已!”
李宛如看了一眼楊宋幫自己說話,心想看來是沒有認錯妹妹啊,剛結拜就護着自己,這樣的直率心腸的人,讓她真是三生有幸。
慕容軒脣角一勾,看着李宛如得意的神情,謝過楊宋:“那還真是有勞楊二小姐操心了,本王的王妃生性有些頑劣,喜歡貪玩,不曾想今日胡鬧卻是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若不是楊二小姐,怕是王妃會吃一番苦頭,本王在此謝過!”
哼哼。
李宛如不禁翻了翻白眼,看着慕容軒這一副模樣,真是奧斯卡的影帝了,明明就是他派人來抓她的,如今卻又說出一副擔憂她的心思,李宛如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楊宋笑笑:“靖王爺折煞楊宋了,不敢言謝!”
李宛如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撇了一眼慕容軒,賭氣哼道:“那本王妃也謝過王爺不辭辛勞,如此深夜還要來此保本王妃出牢!不過,本王妃倒是覺得這個天牢裡面好得很,不想走啊!”
楊宋和彩綠默默擦汗。
這個李宛如,恐怕是這個世道唯一一個不想出天牢的人啊。
慕容軒挑眉瞧了一眼李宛如,忽然反問,那緊繃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戲謔:“是麼?王妃當真是不想離開這天牢嗎?”
李宛如被慕容軒問的,當即賭氣的差點說好了,可是轉念一想,這個慕容軒估計就是想刺激她在這天牢裡面不出去,可是她偏偏不,眼珠子一轉悠,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笑道:“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您都親自來接本王妃了,本王妃豈有不回去的道理!”話音才落,拍了拍屁股起身,望着彩綠喊道:“彩綠,咱還不趕緊出去!”
“是,王妃!”彩綠急忙的跟上。
李宛如不忘回頭衝着楊宋一笑:“楊宋,回頭我去你府上找你啊!”
楊宋點頭:“好,姐姐慢走!”
慕容軒看着李宛如和丫鬟那得意的大搖大擺從天牢裡走出去的模樣,無奈的搖頭,便跟了上去。
這麼一鬧,估計明日朝堂上下都知道靖王妃深夜喝花酒被抓入牢了,怕是又要惹起一番口舌是非了。
出了天牢,天邊浮現一絲魚肚白,一眨眼,快要折騰了一夜。
慕容軒和李宛如坐在馬車中,正往王府趕回去。
馬車中,氣氛沉默。
李宛如看着慕容軒一臉沉住氣的模樣,不禁輕哼,沒有忍住的開口:“怎麼,王爺你自導自演這一幕,開心了?滿意了?”
慕容軒微微皺眉,一臉疑惑不解:“王妃這話是何意?”
“何意?難怪能夠以殘疾騙了所有人這麼多年,王爺真是演戲中的高手啊!”李宛如衷心的讚歎道,若是慕容軒生在二十一世紀,定是奧斯卡影帝啊,再加上那個心機婊影后,兩個人就是活脫脫的一對啊!
難怪,當年青蔥年少,兩個人能夠王八對綠豆,看上眼了。
慕容軒微微脣角一勾,臉上浮現淺淺的笑意,竟然是那般的好看,一時看的李宛如都有些愣神。
“王妃還沒給本王一個解釋呢,這半夜的竟敢男裝去那花樓廝混,難不成真的當本王是一個擺設,還是王妃真的就不在乎這靖王妃的位置了?”說道這裡,慕容軒臉上的笑意褪去。
心中不免擔憂李宛如這性子,若是一日他不在,受人欺負了可怎麼辦?
李宛如沒好氣的嚷道:“那王爺也沒有給本王妃一個解釋呢,那太子側妃明明就是自己落水,可你爲何在皇上面前要那般維護太子側妃,視自己的王妃如擺設,一點也不在乎本王妃?”
慕容軒沒有想到李宛如會反咬一口,所問的問題句句珠璣。
看着那氣呼呼的神情,精緻的容顏都快要擰在一起,渾身上下,散發着濃濃的醋味。
慕容軒突然湊上前,打量着李宛如,輕聲問道:“王妃這般,莫不是吃醋了?”
李宛如一聽,心中一驚。
該死的,就是啊,他救太子側妃救皇后都跟她沒有關係,爲何她心裡竟然會這麼在意,纔會喝花酒鬧事就是不想回府?
莫不是真的喜歡上慕容軒了?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她是靖王妃,身爲自己的夫君,就算是合作關係,也要在人前做做樣子,哪有護着人家太子的老婆的,實在是太不地道。
對,是慕容軒沒有好好的維護她的面子,她才如此生氣的。
她絕對不是喜歡慕容軒那個死殘疾呢!
如此想着,李宛如輕聲一哼,嗤笑道:“我吃醋?笑話,慕容軒你別做夢了,我不過是生氣,你我爲合作伙伴,可你卻在外面面前維護她人,讓我這個合作伙伴的臉都沒地方放了,我氣的是你違背最初合作之意了,你不給我行方便,我絕對也不會給你行方便的!”
一番說辭,李宛如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個意思!
慕容軒看着那生氣卻又微微得意的神情,不過片刻功夫,臉上的表情就如此豐富,真是有趣。
馬車之中又沉默起來。
李宛如察覺到炙熱的目光,被他心中看的發毛,防備着問道:“你老盯着我做什麼?說不過我了,還是承認錯誤了?”
慕容軒嘴角微微一勾:“王妃,記住,日後遇事一定不要急着辯解,而是要想着如何儘快的脫身,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時候強硬的辯解是無人會聽的,倒是主動承擔,反倒會收穫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完,慕容軒靠在車廂,閉目養神不再說話起來。
李宛如被慕容軒的一番話說的心中疑惑,這個該死的慕容軒,是想告訴她,今日他其實是幫她嗎?
切,鬼才信呢!
到了王府,杜鵑等人都在大廳裡面候着,看見李宛如回來的時候,幾個人立即迎了上去。
如今李宛如是她們的新主子,日後能否榮辱的主子,她們是如何也不會怠慢的。
慕容軒回府便讓戰勤推着他去了自己的院子,而李宛如則帶着杜鵑她們幾個人回了萃錦苑,說是天色不早了,都沒有再折騰早早的便歇下了。
可是,李宛如躺在牀上竟然失眠了,腦海中不停的想着慕容軒那氣宇軒昂的模樣,和他最後那一句話和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該死的!!!
躺在牀上,輾轉反側,最後又累又困,這才沉沉睡去。
窗外,天色逐漸亮了起來。
翌日一早,果然靖王妃深夜喝花酒被抓入牢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成爲人人口中議論的對象。
大清早皇上就宣了慕容軒進宮,而靖王府也不消停。
李宛如還在睡覺,就被彩綠再三的催促下,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一臉可憐道:“彩綠,就讓本王妃再睡會吧,天亮我才閤眼的啊!”
彩綠心疼,卻也是無可奈何:“王妃,不是彩綠要催促你啊,烏蒙國使者也就是王妃您的哥哥,李使者已經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我知道啊,不是讓你告訴他改日再來麼!”李宛如沒好氣道,心中不忍咒罵,這個李文浩好端端來靖王府做什麼?
“王妃,我告訴李使者了,可是他說有要事找王妃,今日一定要見到您的!”彩綠又說了一遍。
李宛如躺在牀上,氣呼呼的舒了一口氣,這纔不情願的起牀更衣洗漱。
前廳,李文浩十分安靜的坐在客座,悠閒的押着一口茶,品了又品,逐漸的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情。
李宛如你拒不見我,我今日還偏偏要見定你了。
李文浩心裡如此想着,便又沉下心來,坐在那等着了。
“真是抱歉,本王妃昨日夜裡太過於勞累,才讓哥哥等得有些着急了!”突然,清脆的嗓音傳入殿中,只見李宛如身穿一襲紅色王妃朝服,十分正式走進殿中。
李文浩一看見李宛如,笑道:“王妃還真是貪睡,以前在家中可從不這樣,看來是來這鳳棲國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吧,王妃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看着李文浩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再一看臉型尖細,眉頭前窄後寬,顴骨突出一些,乍一看雖有些俊美,可細看之下,卻是小人嘴臉。
尤其是那一雙狹長細小眯在一起的眼睛,讓李宛如不禁想到一個詞。
賊眉鼠眼!!!
“哥哥說的哪裡話,在府中日子也過得很是舒適啊!”王妃面上假笑着望着李文浩,第一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第二他昨日在宮宴上爲自己出頭說話了,第三李文浩是和李家的人,日後和李家還有淵源,所以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俗話說,明騷易躲,暗箭難防,她還是不要早早的豎立敵人才好。
李文浩看了一眼四周,又看着李宛如,也懶得再客套,直切主題:“王妃,爲兄有些家中的事情要和王妃敘敘——”話沒有說完,扭頭看了一眼彩綠,還有屋中的幾個侍從侍女。
那意思,是叫旁人退下嘍!
李宛如會意,吩咐道:“你們退下去吧,本王妃要和兄長好好敘敘家事!”
“是,王妃!”彩綠帶着其他人退了出去,一時大廳就剩下李文浩和李宛如兩個人了。
“哥哥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李宛如望向那李文浩,她倒要看看,這李文浩安得什麼心。
李文浩這才從廣袖之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李宛如,道:“父親和二孃掛念的緊,特意帶了家書給妹妹,另外當初出嫁父親就特意囑咐王妃您一些事情,卻不曾想王妃來鳳棲國多日,一封家書也沒有回,不知道王妃是什麼意思啊?”
李宛如皺眉,心中一愣。
腦海之中的回憶蜂擁而至,思索半天,卻沒有想起什麼特意囑咐的事情,不禁反問:“哥哥,本王妃和親途中曾經落水,一時腦子有些不好使了,可否請哥哥提醒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