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如轉身,聞言看去。
只見一女子站在偏門門口,身穿碧綠的翠煙衫,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束緊腰身,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尤其是略施粉黛的臉頰,素淨的讓人看上一眼就不禁喜歡。
只可惜那一張臉,李宛如怎麼也忘不了。
“和碩見過太子側妃!”李宛如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恭敬的行禮,畢竟在這宮闈之中不能落人口舌不是。
只見郭榮晴扭着細腰,步步生蓮般走了過來,輕輕睨了李宛如一眼。
“聽聞是靖王妃親自請旨要求嫁給四皇子,而後四皇子就被皇上封爲靖王,是諸多皇子中唯一一個有封號的皇子,還真是可喜可賀啊!倒不曾想,靖王妃卻對自己的親人那般防備,絲毫沒有血緣相親的情懷,真是叫人大跌眼鏡啊!”
李宛如輕聲一哼,望着郭榮晴,鄙夷道:“這事情貌似是和碩自己的家事,還不勞太子側妃操心吧!真不知道太子側妃原來這麼喜歡管別人的事情呢!”
郭榮晴似乎不在意李宛如這邊的嘲諷語氣,只是望着不遠處笑。
“靖王爺是個很優秀的皇子,只可惜殘疾了,不然的話必定是人中龍鳳,哪裡還輪得到靖王妃你什麼事情啊,可惜啊,就算如此,本宮還是覺得王妃和靖王爺一點也不般配呢!”
話音剛落,郭榮晴掛着淺淺的笑意,轉身望着李宛如,上前小聲的問道:“聽說,靖王爺大婚當日都未曾去洞房吧?那王妃你豈不是獨守其身,寂寞空閨了?!”
郭榮晴說完,餘光瞥到一抹身影,突然上前扶着李宛如的肩膀,笑道:“不過沒事,王妃若真的寂寞,本宮倒是可以幫王妃一點忙的呢!”
李宛如看着這郭榮晴一臉的挑釁,氣的猛然的推開郭榮晴,哪裡還顧忌宮規,憤怒道:“郭榮晴,你憑什麼來和本王妃指指點點,再說了我和靖王爺之間的事情你那麼操心做什麼,莫不是還喜歡我家靖王爺,念念不忘,纔會如此嫉妒本王妃嗎?”
說到此,李宛如特意咬重了我家靖王爺幾個字,爲的就是讓郭榮晴聽清楚了,慕容軒如今是她的夫君!
本以爲郭榮晴會更加厲色的迴應,哪知道郭榮晴瞬間臉色煞白,委屈的紅了眼眶,噙着淚水,一點也沒有了剛纔氣焰囂張的模樣。
指着李宛如,扯着細細的嗓子:“靖王妃真是含血噴人,你這樣說讓本宮的臉往哪裡放,不過是女人家一些胡謅而已,靖王妃你竟然如此的對本宮不敬,你——”
看着郭榮晴氣的都說不出話來,李宛如得意起來,輕哼一聲:“不敬,本王妃不僅不敬你,還要打你呢!”說完,李宛如順勢揚起了手,裝模作樣的嚇唬郭榮晴。
誰知道郭榮晴立馬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拉住了李宛如揚起的手,一副膽小害怕的喊道:“靖王妃,你不能打本宮的,你打了我那是以下犯上,大不敬的!”
看着郭榮晴和剛剛宛若兩人的態度神情,李宛如感覺到不妙,剛要收手,就看見不遠處的慕容軒正被戰勤推着已經從小道饒了過來。
這個郭榮晴,還真是個心機婊!
想到這裡,李宛如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望着郭榮晴,裝作尊敬,語氣柔了幾分道:“側妃姐姐你這是做什麼,總拉着妹妹的手做什麼,快放開吧!”
郭榮晴看着李宛如,眼角勾起得意挑釁的神情,小聲說道:“跟我鬥,不自量力!”
說完,下一刻間已經鬆開了李宛如的手,郭榮晴順勢倒了下去。
這偏殿後門便是一處池子,雖然不深,但是不會水的人若是落下去,怕是也會淹個半死。
“噗通!”一聲,郭榮晴身子直接栽進水中,下一刻掙扎着撲騰,狂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如果可以頒獎,李宛如真想給郭榮晴這個心機婊搬個最佳女演員獎!
看着她那一副充滿心機的模樣,李宛如真想轉身就走,可是下一刻還是無奈的喊道:“彩綠,快去找人來救太子側妃!”
彩綠還未離開,就看見一道身影像是如風般的迅速如水,是慕容軒的貼身護衛戰勤,不一會便拖着被水嗆得面紅氣喘的郭榮晴上岸了。
“李宛如!!!”一聲憤怒無比的聲音在背後冷冷響起,李宛如一轉身,便對上輪上上慕容軒那深邃冷酷的眼眸,目光像是刀子的似的,十分鋒利。
李宛如看着慕容軒這個時候過來,恰恰剛纔那一幕,在別人眼中一定覺得是她推郭榮晴下水的,想到這裡,李宛如只看着慕容軒,辯解一句:“我沒有推她下水,信不信由你!”
說完,轉身便準備走,卻被兩個人攔住。
而那兩個侍女正是郭榮晴身邊的貼身侍女。
“靖王妃想要謀害我們太子妃,不僅如此,還口出狂妄,十分不敬,難道就想這麼走了嗎?”
另一個丫鬟緊跟着也喊道:“就是,就算靖王和我們太子側妃有過一段青梅竹馬,靖王妃您也不能如此狠毒的對待我們太子妃啊!”
而此時地上的郭榮晴已經鼻子一吸,眼淚汪汪的望着旁邊的慕容軒,道:“阿軒,我——”話還沒有說完,郭榮晴便嚎啕大哭起來。
很快哭聲引來了一片人,就連大殿中談笑正歡的人都被吸引過來了。
慕容尊在衆人擁簇下率先走了過來,望着郭榮晴狼狽的被兩個丫鬟扶着,而慕容軒一臉怒氣的望着李宛如,李宛如也絲毫不退卻的瞪着慕容軒,氣氛十分詭異。
這一幕一看,便是太子側妃落水了,至於怎麼落水的就要問這現場的人了。
慕容尊眉心一擰,微微不悅開口:“和碩,軒兒,這是怎麼回事啊?”
慕容軒看了一眼慕容尊,突然請罪:“父皇,是兒臣不孝,娶了一個不賢不孝的王妃,和太子側妃發生了口角,爭執間才導致了太子側妃落水,還望父皇責罰!”
李宛如一聽,眼睛瞪得老大,當即反駁:“父皇,和碩沒有!是太子側妃自己好端端的挑事,然後自己自導自演的落水的!如若和碩說謊,天打五雷轟!”
該死的慕容軒!
郭榮晴是你的心上人,你就袒護是嗎?
本王妃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你以爲你說完我就得給你面子,承認這是我的錯誤嗎?
郭榮晴此時聽着李宛如的說話,當即眼淚盈盈,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着臉頰滑落,望着慕容尊,又瞧了一眼慕容鐸,聲音比黃鸝還要清脆。
“父皇明察啊,兒臣一向不招惹是非,只圖清靜,怎會無端招惹靖王妃發生口角,實在是靖王妃太過於強勢,說起話來句句不敬兒臣也就算了,還口出不遜,說兒臣——”
郭榮晴委屈的紅了臉頰,繼續道:
“說兒臣無用就喜歡操心其他人,還惦念靖王爺!”
“兒臣一時太過於氣急,可看靖王妃比兒臣還要生氣,心想兒臣是太子側妃,也算是靖王妃的妯娌嫂嫂,便想要安撫,哪知道剛伸出手就被靖王妃推開,靖王妃明知道兒臣身後就是池子,還那麼狠心,兒臣委屈啊!”
郭榮晴一字一句說的委屈無比,李宛如看着她那梨花帶雨演戲的模樣,不由得窩火!
望着衆人都以一副異樣的眼光打量她的時候,李宛如只想說,該死的人心,永遠都偏向受傷害更多的那一方,顯然現在郭榮晴是弱者。
慕容尊睨了一眼李宛如,低聲呵斥:“和碩,太子側妃所言可是真實的?”
畢竟李宛如曾經在宮宴上舞劍過,一看就知道武功底子不凡,而一向手無縛雞之力,柔弱無比的郭榮晴又豈會是李宛如的對手呢?
再加上兩人之間毫無恩怨,郭榮晴也沒有理由招惹李宛如的不是啊!
所以……
李宛如看着慕容尊那神情,良久才勾脣嘲諷一笑,爲自己辯解。
“父皇,和碩和太子側妃無冤無仇,我爲何要傷害她?”
“再說了,太子側妃落水的時候,這裡就只有和碩和三個丫鬟,兩個丫鬟是太子側妃的自然幫着她,另一個是我的丫鬟自然幫着和碩了,都算是嫌疑中人,說話都沒有可信度,難道就憑太子側妃的一口咬定就說和碩推她如水,是那等大逆不道的惡人嗎?”
李宛如一番話辯解的也是有理由的!
畢竟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就在衆人議論的時候,慕容尊礙於皇家顏面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壞了的時候。
只聽慕容軒忽然上前,插了一句:“父皇,兒臣親眼看見和碩推了嫂嫂,是兒臣不孝沒有管教好王妃,還望父皇責罰,也望太子和嫂嫂不要從此記仇和碩,她一向大大咧咧慣了,許是無心的!”
慕容軒這一番話,儼然就是確認了,就是李宛如推了郭榮晴落水的。
氣的李宛如指着慕容軒良久,說不出話,最終望着慕容尊道:“皇上,既然王爺和太子側妃都如此說了,和碩無話可說!”
彩綠望着李宛如委屈,還認下了這個罪名,忙上前哭喊道:“皇上饒命啊,王妃不是有意的,只是相互掙扎的時候,是太子側妃沒有站穩而已的,皇上,我們王妃真不會害人的那種啊!”
就在李宛如心灰意冷的時候,聽到彩綠冒死的維護,心中暖意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