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程子夜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臀部,從地上爬起來又走回了亭子裡,望着慕容軒,恨得牙癢癢,怒道:“你還真踹我啊?你個沒良心的,小心我不給你治病了!”
慕容軒看着這一幕,冷酷的臉上這才浮現一絲淺笑,忍俊不禁。
“你若不治我的病,那你這輩子還活着要什麼追求呢?”慕容軒自信的說完,程子夜望天,真是打碎牙就要往肚子裡面嚥下去啊!
他和慕容軒從小一起長大,形同手足。
以前,慕容軒猖狂的時候,他在他身後善後,偶爾也能夠耀武揚威,但是更多的是能夠通過慕容軒得到很多寶貴的藥材,來滿足自己的愛好。
他是一個天賦異稟的大夫,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藥材和醫書,更是一個被外人成爲冷血神醫的人,其實那都是直到慕容軒出事之後,他爲了救回慕容軒,不惜自己負傷,也要挽回。
那一年,慕容軒整個人都變了,他一聲的志向也變成了要解開慕容軒身上的毒,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能夠解開那奇毒,只能暫時壓制住而已,可是每月依舊會毒發,慕容軒會痛苦不堪。
越是完成不了的事情,導致瞭如今他從此一心隱在玉鋪中研究針對慕容軒身上的奇毒,再也無心其他。
他不完全是想要醫好慕容軒,更多的是因爲,慕容軒體內的毒,竟然是一直對醫術遊刃有餘的他,第一次犯難的事情,所以,解不開毒,他也沒有必要當什麼神醫了。
沒好氣的坐在一旁,程子夜瞪了一眼慕容軒,從廣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諾,這是下個月的解藥,似乎會有點改良,但是效果還要看你服下去之後再看看吧!”
慕容軒點頭,接過瓷瓶裝進了懷中。
夜色逐漸沉暮,四周被一片黑暗籠罩着,靜悄悄的林子裡時不時傳來鳥兒鳴叫的聲音,一陣微風拂過,爲這一日的炎熱帶來絲絲涼爽。
聽着慕容軒終於撫琴彈奏了一首完成的曲子,程子夜這才笑着打趣:“心情總算好多了,說說,是那個和碩公主惹你生氣的嗎?”
慕容軒點頭。
“其實,現在想想也不那麼氣了,她說的對,對自己的嫂嫂存在妄想本就是變態的事情,只不過當時氣急,我打了她,心裡纔會那麼煩亂!”
“天啊,你打她了?”程子夜一聽,眼睛都瞪得和銅鈴一樣,下一刻一副爲李宛如惋惜的模樣,道:“可惜那和碩了,嫁給你這麼一個一心只想着其他女人的人,要我說,阿軒你還是放棄吧,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鳥,她哪有那麼多的不得已非要嫁給太子啊,還不是因爲你殘廢了,這輩子和皇權無緣了嗎?”
一番話說的慕容軒又青筋暴起,臉色陰沉了幾分,冷冷打住:“夠了,子夜,這件事情不要再說了,晴兒不是那樣的人,我不希望再聽見你如此侮辱她!”說完,慕容軒起身,便大步流星的離去。
獨留程子夜一人坐在亭子中,望着石桌上的古琴,只得笑着獨自惋惜:“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望着慕容軒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可惜,這麼天生便擁有王者之姿的人,卻要經歷如此之多。
這也讓程子夜更加堅定,勢要醫好慕容軒纔算罷休。
萃錦苑。
李宛如氣呼呼的躺在牀上,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開,一口怒氣憋在心裡無處釋放,卻讓整個萃錦苑的人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彩綠剛剛酒醒,便看見天色已經昏沉垂暮,急急忙忙的起身往主屋跑去,望着也不點燈的屋子,又看見李宛如一個人躺在牀上,彩綠以爲李宛如也醉了正在睡覺,小聲試探問道:“王妃,您睡下了嗎?”
李宛如一聽是彩綠的聲音,這才應了一聲:“沒有!”
彩綠急急忙忙跑進內屋中,點上了燈火,不由得自責起來:“王妃,您還沒吃吧,都怪我喝多了,這才讓您餓肚子了!”說完,彩綠又望了望屋外,道:“那幫王爺賜過來服侍王妃的奴才也真是的,一瞧見新婚夜您不得寵,做事就十分怠慢,我一醒來就連灑掃侍女都吃完飯歇下了,真是太過分了!”
看着彩綠生氣,李宛如突然笑了起來,一股怒火沒地方釋放,正好能夠拿這羣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立威。
“去,你把他們全部叫到院子裡來,本王妃要好好訓話!”李宛如說完,騰地起身,穿上衣服便拿着椅子往外走去。
彩綠一瞧,見李宛如不再置之不管,笑着就跑了出去。
不一會,萃錦苑大小侍女護院家丁一共十一個人紛紛都不情不願的站在院子中間,有的臉上還露出嫌棄的神情,歪歪散散,一點恭謹的模樣都沒有。
新婚到現在三日不到,就這個模樣,一點不把她這個王妃放在眼中,日後還了得?
此時,院中燭火通明,李宛如坐在太師椅上,端坐在正屋門口,望着被彩綠叫來的下人們,周遭散發一股幽冷的氣息,臉色十分難看。
望着這一羣人,李宛如冷冷問道:“誰是這個院子的管事人?”
其中一個較爲年長的丫鬟上前,不情願的回答:“回王妃,奴婢是萃錦苑的管事姑姑景粟!”
李宛如挑眉,看了看天色,又問:“哦,那景粟,你看看現在的天色是什麼時候了啊?”
“回王妃,現在酉時末分!”景粟聽着這麼冷幽幽的一聲問話,竟然渾身冒氣一股子恐懼,總覺得這個王妃此時這麼問,有點來者不善的意思。
“呵呵,酉時末分你們都可以睡下了嗎?本王妃在宮中的時候,那些奴才都是亥時時分才能夠淺眠一小會,更別說還有護院人徹夜守夜了,你們當本王妃是什麼了?竟敢如此無視!”說完,李宛如惡狠狠的瞪着那景粟,喊道:“彩綠,叫護衛隊來,將這羣無視本王妃,以下欺上的奴才全部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彩綠望着李宛如十分霸氣的模樣,連忙應道:“是,王妃!”
那些人一聽,紛紛跪地求饒,爲首的景粟更是大膽進言:“王妃,王妃您不可濫用私刑啊,這宮中又宮中的規矩,這府上也有府上的規矩,不能相提並論啊,景粟爲奴在府八年,從未對主子以下犯上過,只知道主子若是歇下後,奴婢們自然也能夠休息,至於守夜的那幾個奴才,都是剛剛調遣來的,若有得罪,還望王妃見諒啊!”
“哼,真是牙尖嘴利啊!本王妃歇下了嗎?”李宛如話鋒一轉,反問那叫景粟的。
景粟顫慄着擡眸瞧了一眼李宛如,都快要哭着說出來了:“見王妃屋中燭火沒點,彩綠姑娘又睡下了,奴婢們以爲王妃您歇下了,真不是誠心冒犯的!”話雖然這樣說着,可是景粟的心裡卻恨得李宛如牙癢癢。
她這樣的老人,就連戰勤見到都恭敬有加,何時有過這樣的欺辱?
不過也是她看走眼了,第一日李宛如不管不問他們,第二日一早便去找了王爺,也未曾埋怨她們不照顧洗漱起居,幹活懈怠,只自己悶在屋中,還以爲李宛如當真是個軟弱的主子,這才叫其他人都去睡了,儼然自己一副這萃錦苑女主人的模樣了。
卻沒有想到李宛如竟然這般厲害。
看着景粟那眼珠子飛速的運轉,李宛如就知道這人定不是什麼善茬,大聲呵斥:“本王妃在屋中,不曾出聲,也未掌燈,你們就以爲睡着了,也不管不問,都不進屋子裡面詢問一聲,是不是本王妃死在裡面你們都不管不問啊,你們說,要你們這麼一幫無心伺候本王妃的奴才,留有何用?”
聽着李宛如震怒的聲音,景粟這才害怕起來,如今李宛如是這個王府的王妃,靖王向來不多管府中的事情,還不都任由李宛如處置了。
分析利弊,景粟當即求饒道:“王妃饒命啊,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定會盡心盡力侍奉王妃,忠心王妃的!”
一聽景粟都求饒了,其中連忙有人開口說道:“王妃恕罪啊,奴婢們其實並未冒犯於你,都是景粟姑姑教唆說你是個軟弱的主子,王爺又不寵幸你,只不過是個破鞋,讓我們也都不要伺候你,給你臉色,說這還是王爺允許的,以後這個萃錦苑只要聽景粟姑姑的就可以了,王妃明察啊!”
此人已說完,其中連忙有人附和:“是啊,王妃明察,景粟姑姑從新婚夜就教唆我們,還讓我們去闔府上下謠傳您和王爺未洞房的事情,導致人人都以爲您是不得寵的王妃的!”
那景粟一聽身後的人都這麼說,連忙回頭怒吼:“你們這都是胡說,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何來教唆之意,王妃與我素未謀面,也是剛剛進府的,我有什麼心機非要如此對付王妃呢?”說完,景粟連忙爬到李宛如的腳邊,說道:“王妃明察啊,就是給景粟一千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如此對王妃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