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銀面忽然倒掛金鉤似的從窗戶外面露出了一個頭,緊接着身子靈巧的進了屋子,蹦到地上一個利落的翻滾,旋即起身。
動作十分敏捷利落,一氣呵成。
一看見那泛着幽幽冷光的面具,李宛如這才放鬆了警惕,不由得冷哼一聲,望着那銀面一股子嫌棄的表情:“你來做什麼?”
銀面站起身,走至窗前,看着李宛如上一刻還警惕的不行的小臉,此刻放鬆了下來,卻故意帶着嫌棄,不由得輕笑:“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嫁給四皇子了,來恭喜你啊!”
哼!
李宛如不禁狐疑的打量着銀面,他知曉的速度還真的快,讓她越來越懷疑了,銀面究竟是皇室中的誰呢?
雖然看似四皇子慕容軒是最不可能的,但卻往往會有出其不意的事情。
“得了吧,我看你是看我又要和親嫁給了四皇子,故意又來使壞的吧?但是銀面,我告訴你這次我斷然是不會被你劫走了!”李宛如陰陽怪氣的說道。
銀面一股神傷的架勢,坐在牀邊,看着李宛如,脣角不自覺的上揚。
“我若是要劫持你,你現在就不是醒着在這裡坐着了!”銀面一副自信的模樣,這讓李宛如看的才更加的生氣。
當日茶樓說翻臉就翻臉,還質問她是誰,這幾日又消失不見,突然自己這邊纔剛賜婚,這貨就又冒出來,儼然忘記之前的爭吵一樣,好似兩人之間從未鬧過矛盾。
可偏偏這幅態度,李宛如才生氣。
真是的,當她這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她這個人想處就處,想翻臉就翻臉嗎?
沒好氣的衝着銀面比劃了一下子拳頭,李宛如表情惡狠狠的瞪着他:“行了,總之你就是沒安好心,我警告你,你這次休想再破壞我的和親,趕緊哪來回哪裡去,我不想跟你多說話!”
“哎呦呦,看來你還真是喜歡上那個殘廢了啊,這麼緊張啊!”銀面好笑的站起身,往後退了一兩步,雖然看不見面具下的表情,但是李宛如就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到銀面定是一臉的壞笑。
“管你怎麼說,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快走聽見沒?不然我就要喊人了!”李宛如昂着頭,一副厭惡銀面的神情。
哪知道銀面黯然神傷,自顧自的坐在桌子邊,捂着自己的胸口,撇了撇嘴:“哎,真是好傷心啊,枉費我千里迢迢來給你道喜,本還想送你一個新婚大禮呢,哪知道你這麼嫌棄厭惡我,莫不是還在爲上次在茶樓裡的誤會生氣?”
見銀面提起這個事情,李宛如哼了一聲,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誰生氣了,不過上次茶樓倒還真讓我見識到你翻臉的速度,也讓我識清了你的人,反倒是好事呢!也省的我日後跟你這個人心不一的傢伙繼續來往!”
“傷心!”那銀面獨坐凳子上,眉眼之間略帶一股憂傷。
李宛如不禁開始疑慮,是不是自己說話太重了?可一向銀面這個人,還有上次茶樓裡面質問她的事情,便又狠了狠心。
“行了,你走吧,日後都不要來了!”
對於銀面的身份,摸不清道不明,加上上次突然的翻臉,讓李宛如知道他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人,日後自己還是躲着點好,以免混在一起受牽連。
雖然這樣,李宛如還是有些懷念,當初自己初來這鳳棲國,是銀面陪着自己開心那頭幾日最難熬的時光的。
可惜,時光荏苒,過去的事情也一去不復返了。
日後她就要嫁給四皇子了,比起繼續去了解銀面,她還是收收心當好四皇妃比較好!
銀面這才認真的神色望着李宛如,問道:“你認真的啊?”
李宛如點頭。
“難不成你以爲我開玩笑啊,經過上次茶樓一事,我就清楚,你的身份定然不簡單,肯定還很危險,我這麼怕死的人,當然要躲你遠一點啊,再說我馬上就要嫁給四皇子了,老是與你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鬼混在一起像什麼樣子,還不如只當個萍水相交的人,日後少來往的好!”
銀面不由得身子一閃,下一刻已經面貼着李宛如的臉蛋,冰冷的面具貼在李宛如的臉頰上,一股涼氣徒然升起。
從未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如此兩人面前只隔着一層鐵皮子,李宛如的心竟然飛速的跳動起來,撲通撲通的不由得紅了臉頰。
“你——你你要幹什麼?”李宛如不由得心虛的問道。
她看得出來銀面沒有惡意,所以並未大喊,心虛也並非她怕他,而是因爲銀面的一雙眼神,好像蘊含着太多的情緒,萬般情緒之中,更多的一股子柔情。
突然間,李宛如發現這銀面的眉眼是那麼的像四皇子,那慕容軒的眉眼也是這般,只不過眸子之中的眼神兩人倒是截然不同。
銀面緊緊的盯着李宛如,良久,才問道:“你當真要嫁給那個殘疾,不在乎他的不方便,不在乎他日後會不得寵,一生只能平庸的做個王爺嗎?”
不曉得爲何銀面突然如此柔情,李宛如應了一聲,卻還是逞強道:“我嫁不嫁給他關你什麼事情?”
哪知道銀面突然嘆息一聲,望着李宛如,竟然俯身啄了一下她溫熱的脣瓣,下一刻便頭也不回飛速的便離開了屋子。
李宛如整個人都怔住了,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氣呼呼的衝到窗戶邊,望着悄然無一人的院落,氣的咬牙,不禁擡手使勁揉搓着自己的脣瓣。
“該死的銀面!”
她真是沒有想到,這個銀面竟然會趁着她不注意敢偷親她,實在是太可惡了,可是礙於此時此刻,又身在皇宮之中,才忍住了大喊大叫,爲自己招惹事端。
便憤憤不平的走回牀邊,氣呼呼的躺下了,不一會便閤眼睡去。
躲在暗處的銀面看着李宛如從窗戶邊離開,這才勾脣一笑,眼眸之中都盛着一股子柔情,黑色的身影沒入宮廷之中。
翌日一早。
李宛如重新和親,嫁給四皇子的消息已經是滿朝上下都知道了,尤其是慕容清十分的難以平復心情,更加後悔自己當日的悔婚,這不一大早就進宮來找李宛如了。
他原本還以爲李宛如生性懦弱,徒有一副皮囊,一點沒有大家風範,誰知道宮宴上,一舞傾城,自己的心都念念不忘。
所以才叫老五弄了個對詩宴,準備在對詩宴上和李宛如敞開心扉,到時候兩人若是都互生情愫,也好像慕容尊重新請旨求婚,誰知道宮中竟然下了旨意,賜婚李宛如和慕容軒。
誰都知道慕容軒是個殘疾,慕容清便將這事放於心中,覺得十分愧疚李宛如,要不是他悔婚,李宛如也不會嫁給一個殘疾。
凝翠閣中。
李宛如因爲被銀面半夜打攪了,睡得十分不好,大早上氣性十分大,正坐在桌邊喝粥,只見慕容清已經大步流星的進了屋子。
一看見李宛如,臉上的表情竟然十分糾結。
撇了一眼慕容清,在宮宴上也是見過的,李宛如當然知道他的身份,沒好氣的睨了一眼,態度冷淡的問道:“不知三皇子大駕光臨,這麼大清早的闖和碩的凝翠閣做什麼啊?”
慕容清看着李宛如,不免嘆息,十分愧疚的模樣:“都怪本皇子當日糊塗,毀了婚約,這才讓公主要嫁給四皇弟那個殘疾,向來本皇子心裡十分不好受,特帶了厚禮,想要彌補一下公主!”
“哦?彌補我?”李宛如不由得心情好了一點,臉上也浮現纔不一絲笑意。
厚禮,也不知道是多厚的禮啊,對於錢財,李宛如向來是不會拒絕的。
慕容清這才拍手,只見門外幾個侍從搬進來大箱子小箱子,竟然有十多箱子,讓李宛如不由得心中笑開了花。
卻沉着臉色,打量了一下那搬進來的幾個箱子,不解的問道:“這些都是什麼?”
慕容清一看李宛如感興趣了,想必是接納了,便說道:“這是讓下人統計府中庫房的一些珍珠珊瑚,還有不少玉佩金釵的,都是女人用的,本皇子爲了聊表歉意,特意將這些整理好來送給公主,表示本皇子實在愧疚之心!”
李宛如笑眯眯的站起身,打開了幾個箱子,果然都是寶貝,這下子笑的更如一朵花似的,看着慕容清的臉也和善了不少:“不想這次和碩重新大婚,竟讓三皇子如此破費,和碩怎麼好意思呢!”
說着這話,慕容清的目光卻挪不開李宛如的臉。
姣好的面龐膚如凝脂,白裡透紅,溫婉如玉,晶瑩剔透,一雙透亮清澈的眼神閃閃發光,如蝶翼般的長睫毛撲閃撲閃着,高挺的翹鼻下一張薄脣此時不停的說動,真真是個美人兒,身穿一襲淡粉色的長裙,腰間憋着。
要說宮宴上只是遠遠目睹,此時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慕容清簡直悔的腸子都綠了。
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倒好,竟然讓這麼一個靈動又有才華的女人退之門外,也難怪五皇弟那麼的譏笑了。
“三皇子?”李宛如看着慕容清發呆,不由得擡起手在他面前比劃了兩下,輕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