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冷意,李宛如不由得一怔。
可是下一刻就已經上前,仔仔細細的蹲下身子,目光緊鎖在慕容軒那長得過於俊朗的臉龐上,就連一個細微的毛孔都不放過,尤其是眼角和疤痕。
可是慕容軒那精緻的臉頰上哪裡有疤痕,尤其是這些年一直在府中靜養,臉上的皮膚竟然比她還要白皙細膩,一雙深邃的眸子中不諳世事,十分淡漠,比起銀面那總是透着精光帶着玩味的眼神還是不同。
兩人此刻幾乎面貼着面,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慕容軒的臉上。
從未和別的女人有過如此近距離的對視,慕容軒當即便扭開頭,不冷不淡的問道:“和碩公主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說便是,盯着本皇子的臉,實在是一點沒有女孩子家應該有的矜持,若是叫別人知道,定要閒言碎語了!”
李宛如關顧着看慕容軒的臉了,根本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站起身,雙手環胸的打量着慕容軒,在他身旁轉悠好幾圈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慕容軒,你我就要成婚,應該誠實相對,你真的不是銀麪人嗎?”
慕容軒心中一驚。
這個李宛如怎麼會好端端的問這個,當下否認道:“什麼銀麪人?和碩公主你是在說那個江湖上武功高強神出鬼沒的鐵面人嗎?”
李宛如點頭,將自己的想法問出,“是,不光如此,我還覺得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一樣,慕容軒,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銀面?”
慕容軒差點忍不住笑了。
哪裡有這麼蠢的人,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也體現出李宛如的直率。
強忍着笑意,慕容軒還是否認的回答,臉色都沉下去幾分:“和碩公主,本皇子根本就不是你說的什麼銀面,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你就是想問這個的話,那麼現在得到答案了,你也可以回去了,還希望和碩公主本分一點,切不要在婚前鬧出什麼事情來纔好!”
李宛如不甘的嘟囔着嘴巴。
仔細打量着慕容軒,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慕容軒倒淡定的很,坐在輪椅上,薄脣緊抿,一副冷淡的模樣,手搭在輪椅上,此時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毯子下蓋着的雙腿,一動不動。
就在李宛如打算放棄的時候,忽然看見慕容軒的鞋底,竟然有磨過的痕跡,再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心中不由得得意起來。
慕容軒啊慕容軒,你還真是會隱藏啊!
因爲一般雙腿不便的人坐在輪椅上,幾乎是不下地的,那鞋底自然和新的一樣,可是慕容軒的鞋底,顯然已經磨過很多次,而且鞋底上還沾有灰塵,自然是長期走路至使的。
沒有想到經常看推理的小說電視劇,還是有點作用的!
李宛如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慕容軒,然後走到桌子旁坐下,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後,才緩緩說道:“慕容軒,你就是銀面,對吧,不要再裝了,我已經發現了!”
慕容軒不由得脣角一勾,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回答:“本皇子實在不知道和碩公主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怎麼可能會是那神秘莫測的銀麪人呢?且不說武功高強,就憑我這腿,就已經知道我絕對不是銀麪人的!”
李宛如撇了一眼他,自信的笑道:“其實你根本沒有殘疾,不過是裝作一副殘疾的模樣而已,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
慕容軒不由得耐力被磨光,眼光犀利的直逼李宛如,反問一句:“那就算我沒有殘疾,也不可能是銀麪人的啊,銀麪人的武功可以說是咱們鳳棲國中數一數二的,我一個身有多病的王爺,怎麼可能習武呢?”
李宛如看着慕容軒就是不承認的模樣,氣的銀牙緊咬,直接出手飛身上前:“是不是會武功,一試便知!”
她和銀面切磋過,自然知道銀面的攻擊套路,所以一張劈下去,只見慕容軒已經敏捷的躲開,下一刻身子已經一退,想要躲開李宛如,卻不料李宛如橫掃一腿,慕容軒吃驚,頭一歪,強勁的腿風撩起幾根髮絲飛揚。
李宛如見狀,更是招招狠毒致命,她就不信了,如此相逼,慕容軒還會裝下去嗎?
見李宛如真的下了殺機,慕容軒的耐力也被耗光,剛擡手擋住了她的一擊,下一刻已經飛速的從輪椅上飛起,狠狠的一拳頭直接打了上去,李宛如一時沒有閃躲開,肩膀重重捱了一拳,瞬間覺得肩膀都要散掉了。
還說沒有武功,如此好的內力,恐怕都能以一敵十了!
哼!
“就知道你是裝的!”李宛如氣呼呼的看着慕容軒說道,下一刻就要攻擊過去的時候,只見慕容軒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坐在輪椅上任由着李宛如的一掌劈在了身上。
“噗!”李宛如的內力因爲運用不能自如,所以一時出手重了,卻沒有想到慕容軒竟然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也坐在輪椅上倒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不明所以的李宛如看着倒地的慕容軒,輕嗤:“喂,你不要裝!”
只見慕容軒卻在地上一動不動,忽然門外一聲大喊:“主子,主子——”只見一個侍衛已經衝了進來,很是擔憂的看着地上的慕容軒。
李宛如還沒有反過神來,只見慕容俊已經走了進來,十分驚訝的看着李宛如和倒地的慕容軒:“和碩公主這是做什麼?四哥都被你打趴在地上了!”
其實慕容軒早就察覺到有好幾個步子離書房越來越近,便收手了,在李宛如面前不用裝可以,可是其他人面前,那是萬萬不行的。
所以他纔會自願的捱了一掌,成爲一個弱勢。
“是他自己倒下去!”李宛如望了望慕容俊,指着慕容軒說道。
那慕容軒的侍衛戰勤已經衝着李宛如嚷了起來:“真不知道和碩公主是處於何意?竟然對我們王爺下這麼重的手,你若是不願意嫁給我們王爺大可和皇上直說,怎得大婚前來打傷我們王爺!”
李宛如竟然被這侍衛堵得一時沒話反駁。
她明明來就是想要試探慕容軒是不是銀麪人的,若是慕容俊不在這裡,她完全可以解釋,可是有外人,她實在不方便解釋。
竟然如啞巴吃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只得恨恨的瞪着地上裝死的慕容軒,又看了看慕容俊和彩綠,只得放下一句話:“好,慕容軒,你夠狠!彩綠我們走!”
說完,李宛如奪門而出。
而緊跟着過來的彩綠也趕緊跟着出去了。
剛纔她礙於主子談話,便和那侍衛在門外,所以也不知道屋子裡面什麼情形,只知道時不時有點動靜,哪裡知道李宛如竟然把慕容軒打的吐血了。
這慕容俊臉上的笑意更甚,礙於慕容軒這個四哥,還是客套的說了一句:“四哥,你好好養傷啊,我幫你去看着和碩公主去!”說完,一溜煙的也追了上去。
出了四皇子府,李宛如氣沖沖的便往前走,彩綠急忙跟了上來,在一旁問道:“公主,您怎麼好端端的把四皇子打傷了?不是就來問一問他的身份的嗎?”
李宛如撇了一眼彩綠:“就連你也認爲是本公主我打的他?”
彩綠一愣,嘟囔一句:“難不成還是四皇子自己打傷自己了嗎?”
“嘿,你這丫鬟!”李宛如作勢就要敲彩綠的腦袋,隨後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勾脣壞笑着說道:“沒錯,就是他自己打的自己,這個慕容軒藏得還挺深的,看來日後的日子有趣了!”
彩綠嚇得捂住頭,沒有想到李宛如的手卻沒有落下來,反過神來便看見剛纔還氣沖沖的李宛如,這一刻臉上便掛着得意的笑容。
“公主,您別嚇彩綠啊,一會生氣一會笑的,若是傻了彩綠可怎麼辦啊!?”着實是爲了李宛如現在的狀態擔憂。
李宛如卻笑的更甚,說道:“走,本公主帶你去吃好吃的!”
一聽好吃的,彩綠眼中都冒光,瞬間將慕容軒的事情拋於腦後了,主僕二人一前一後走在繁華的大街上。
早已經對王都熟悉的李宛如三兩下便帶着彩綠到了一家非常有名的菜館。
秦雲閣。
十分氣派的門口,往來的客人絡繹不絕。
那店小二一看見李宛如和彩綠,忙迎了上來:“貴人是吃飯還是聽曲啊?”
“聽曲?什麼時候秦雲閣也可以聽曲了?”李宛如好奇問道,記得上次和銀麪人來的時候,還滅有聽曲呢,只是單單吃飯的地方啊。
那店小二笑着解釋:“這不是生意都被縉雲樓搶去了,所以我們掌櫃的也從江南那邊新買進來一批會唱曲的女子,以助興吃飯的!”
李宛如笑着點頭,吃吃飯聽聽曲,果然是個不錯的主意,當下便帶着彩綠走了進去。
纔剛落座,李宛如正說着話,身後突然來了一個人,直接擋住了大部分的光亮。
“和碩公主,我們主子有情!”
李宛如一擡頭,無奈正好那人身影背光,一時之間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