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憐的手,“自家妹妹理應做在自家姐姐身邊,怎麼好坐到別處去,快過來跟本宮一起坐。”
慕容憐無法忘記剛纔的情形,縮了縮手,不敢去看她,聲音低如蚊蚋,“我,我還是坐到那邊去吧。”
“二妹妹說什麼呢。”慕容丹故作不快,“你看父皇母后都在這兒,還有太子哥哥和其他兄弟姐妹們,你一個人坐到那邊去,豈不是要被在座的大人們笑話麼。”
“我……”慕容憐言語笨拙,被她這一說哪裡還能接得上話。
“好了好了,來這邊坐吧。”慕容丹親親熱熱地挽着她坐下,又吩咐白煙替她準備杯盞酒食,做足了一個好姐姐的模樣。
慕容憐侷促地坐在那裡,只能朝對面的鬱明珠報以一個蒼白的笑容,有些歉疚的不安。
鬱明珠倒是沒什麼,對她點了點頭,坐回座位。
因爲有白煙等人的伺候,香兒作爲一名低等宮女,只能遠遠地站着,慕容憐孤身一人坐在一堆血緣最近卻全然陌生的人中間,如坐鍼氈。
她從小就住在偏僻的宮殿中,她的父親,她的兄弟,她的姐妹,與她都沒有說過話,如今突然就這麼置身其中,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來我還有一個二姐姐呀。”慕容飛兒玩膩了七寶蟾蜍,終於擡起頭來,撲閃着一雙大眼睛打量慕容憐,“以前我都不知道呢。”
慕容憐勉強地對她笑了笑,那笑容卻是難看得很。
皇帝本來還想跟她表面上敷衍兩句,見到這刻畫在蒼白僵硬毫不出衆的臉上的笑容,立即便倒了胃口,不再說話。
一直望着這邊的雲微瀾眼神譏屑。
都道帝王薄情,但對於自己的血脈總歸有些親情,可這皇帝對於慕容憐的漠視,真讓人心寒透頂。
“二妹妹,夜間寒冷,喝杯酒暖暖身子。”慕容丹親自執起酒壺,給慕容憐倒了杯酒。
“謝謝長公主。”慕容憐忙去拿酒杯。
也不知是她太過手忙腳亂,還是心慌手抖,那酒杯突然傾倒,酒水頓時潑灑開來,濺溼了慕容丹的裙子。
“啊……”慕容憐大驚,急忙蹲在地上,抓起自己的袖子去擦。
這驚慌失措又毫無形象的模樣讓不少人對她露出鄙夷之色,果然沒有見過世面,上不得檯面,毫無公主該有的模樣。
由此,旁邊的慕容丹被襯托得更爲典雅高貴。
“沒關係。”等到衆人瞧夠了,慕容丹輕輕推開慕容憐的手,笑容不改,“髒了洗洗就好,別把二妹妹的衣服也弄髒了。”
這寬容大度的樣子,讓衆人對她的讚賞又增添了幾分。
說話間,白煙已將桌子收拾乾淨。
慕容憐被她扶起,心裡又是忐忑又是感激,小心翼翼地坐着,再也不敢去碰重新佈置的酒杯。
“二妹妹的帳篷住着可舒服,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慕容丹並不勉強,給她布了些乳豬肉與烤羊肉,體貼地道,“若有需要,儘管跟本宮說。”
“我住得很好,沒什麼需要添置的。”慕容憐小聲回答,“謝長公主關心。”
“我們是姐妹,說謝字太過生分了。”慕容丹笑着朝雲微瀾看去,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不過,倒是要謝謝雲大人的出手幫忙。雲大人與二妹妹初次見面便那般投緣,好似相識了許久一般,真可謂緣分不淺。”
慕容憐一直低着頭,聽到“雲大人”這三個字心頭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擡頭向她看去,臉上已悄悄染上了暈紅。
而“緣分”二字,讓鬱明珠亦轉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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