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罵了一聲,心裡對體內那絲若有似無跟她玩躲貓貓似的內力着實懊惱,太少了,實在太少了,若是能多一點……
她望着桌上那點晃動的燭火,突然生起一個念頭,如果……
等等!
她迅速掃視一圈,屋內所有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哪來的風?
驀地,她擡頭,一眼對上屋頂不知何時開的天窗,以及天窗上,那張陰柔的臉與那身紫色的衣袍。
慕容佩!
雲微瀾猛地往水裡一沉,一瞬間無數念頭閃過,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怒視着那雙直勾勾的眼。
不能出聲。
小白菜就在門外,若是驚動了她,不能保證這個男人不會一擡手就殺了她。
慕容佩一拍身下屋頂,從洞口躍下。
紫色衣袍在空中徐徐落下,上面所繡的金絲在燈光中隱隱閃現,一個旋身,慕容佩落在她浴桶前,一雙幽冷的眸子毫不避諱地落在她水下的胸口。
明知他什麼都看不清,但這赤裸的眼神還是讓雲微瀾感到極大的憤怒。
一掌劈水過去,大片水花砸向面前的男人,慕容佩卻不閃不避,任由那水潑在身上,等水聲靜止,他從頭到腳已溼了一身。
慕容佩緩緩抹去臉上的水。
自她揮手潑水,他的眼神便鎖在她白皙的手臂上,不是不知躲避,而是一躲避,就會錯過這副美景,因此他沒有動。
雲微瀾一擊得手,沒有再繼續,壓制着嗓音低聲罵道:“混蛋!”
也不知他在上面看了多久,幸好這浴桶夠深,光線夠暗,否則早已被他看光。
“混蛋?”慕容佩不怒反笑,薄脣微微一挑,雙手撐在她身側的浴桶邊緣,低頭直視着水裡的她,眼神透着危險,“既然都已被你認定爲混蛋,若不做些什麼,不是太對不起這個稱號?”
在聚味樓那樣被她捉弄,若換作別人,他又豈是這般好說話的人?
可因爲是她,他非但沒有對她如何,還因得知她九月離發作而在書房枯立到天亮,甚至還爲她打破守了多年的規矩,爲她去要解藥,想要解去他親自所下的毒。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可他卻做了。
這一日腦子裡想的全是她,什麼事都做不了,想要去找她,看看她,卻又一次次告訴自己絕不能對一個女人動心,拼命壓抑着心裡冒出的念頭,可到了晚上,他再也壓抑不住想要見她一面,卻被她叫作混蛋。
既然是混蛋,他又何必剋制自己?
“你想幹什麼?”雲微瀾看到他眼裡閃動的闇火,心裡微微一驚。
此時此地此境,泡在水裡的她沒有半分優勢,不,應該是處於絕對的劣勢。
慕容佩聽到她壓低的聲音,眸光一動,往門口方向瞥了一眼,脣邊是瞭然的冷笑,“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又是如此良景……”
他的眸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打量,如同桶中的水已抽乾,而她已悉數暴露於他眼中,“不想讓門外那個孩子聽見?其實我不介意,她要是進來,大不了我一掌打死她就是。”
“你敢!”雲微瀾眼裡冒着火。
居然威脅她!
可惱的是,偏偏她還很清楚,他既然說得出,說做得到,一個孩子對他來說就像一隻螞蟻,碾死就是。
“敢不敢,試試就知道了。”慕容佩慢慢低下了頭,直取那雙被熱水浸潤得嫣紅柔軟的脣。
在屋頂的時候,他就想這麼做了。
雲微瀾倏地眯起雙眸,水下的食指與中指微微彎曲,將體內微薄的內力全凝聚在這兩指上——如果他真要用強,她就先把他這雙招子給廢了。
比起昨晚毒發的痛苦,這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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