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只是一步踏出後喬羽眼前所看到的世界就完全變了。
迷濛的氤氳氣息彌散遮蓋,撥開這雲霧纔看見下方連綿的山脈,山上鬱鬱蔥蔥,碧綠成片,生機勃勃,飛鳥撲簌簌,猛獸走山林,喬羽能清晰地聽見山中野獸的吼聲。
“這是......”,
定睛細看才發現那蜿蜒曲折的山脈居然呈現出盤龍之形,好像一條巨龍盤繞着,巨龍山脈之外是星辰璀璨的天空,巨龍山脈之內就是曾經盛極一時的彩雲之國。
喬羽雖然對地水堪輿不是很懂,但他曾用過東海龍珠,感受過龍氣,此時他身處高空竟也能感受到那堪稱磅礴的龍氣。
李沐淸笑道:“這是龍脈,當初孃親尋得風水,後來弟弟將這山脈託到天外之天,這裡,是天外天之上”,
“天外天上?”,
喬羽心中一動,天外天是先輩開闢出的戰場,用來阻擋外界的入侵之用,這裡是天外天之上,這麼說喬光刁和寧夫人也在附近了。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千默無名道:“這裡既是天外天上,也是獨立的空間,沒有云城的允許誰也無法進入”,
“哦.....”,
先前的震驚很快就被失落所取代,然而很快就再次恢復了震驚,這裡的靈力充裕程度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冰小白也在東張西望,這個地方比之白的空間還要令人驚訝,那綿延的山脈中居然能看到仙鶴,窮鳥,三足烏等奇珍......
前方一座灰色的人影若隱若現,好像一道模糊的光影。漸漸在四人眼前化出形態,是一名面目刺向的老人,喬羽知道這並非實體。而是靈體。
“千默,清兒。你們回來了”,
老人慈祥微笑道,花白的長鬚低垂。
李沐淸笑道:“李爺爺,我和默默回來看望孃親,這個小姑娘叫小白,是弟弟和冰姑娘所生,這位是喬羽小友,是默默的傳人”。
“哈哈哈,小白,難得少主能想出這麼有趣的名字”,老人撫須大笑,兩個指頭掐動道:“天真童趣,自在歸真,好命格,好命格”,
又看了一眼喬羽掐指笑道:“喬羽,戰都喬家家主。楚門弟子,又是千默的傳人,命中雖有殺劫但貴人亦多。英雄命格,得天運成全,不錯,不錯”,
聽着他的卜算喬羽正發怔間千默無名道:“李天機前輩給你推算命格,還不謝過?”,
李天機?喬羽心中一震,上古五大傳奇中最善推衍的李天機,與封絕者。神劍天荒,魔燈上人齊名的神算子?
喬羽忙抱拳道:“多謝前輩測算。晚輩受用不盡”,
這個老人周身透着一股莫測之力。只是方纔靈體形成的過程中不曾發覺,知道此時才能感受到他內斂的那股偉力。
李天機撫須笑道:“進入雲城者都能的老夫一卦,不過推算舊事,算不得什麼,千默,你受傷非輕”,
他慧眼如炬當然知道是誰傷了他。
千默無名道:“我的傷我自然知道”,目光飄向遠方,看着下方的琉璃世界道:“我和姐姐去祭拜母親”,
“喬羽,小白,你們隨李爺爺去歇息,祭拜完母親姑姑在找你們”,李沐淸扶着已現虛弱之態的千默無名飛身落下,下方的龍脈漸漸放大,那琉璃世界般的雲城也顯露在眼前。
往事如煙過眼,他好像看到了那一天那名女子拉着自己的手走進高大的白玉牆,他第一次看到這紅塵之外的仙城。
“千默,這裡就是孃親和你說的雲城”,女子輕笑時如三冬花開:“比那個小村落美,是嗎?”,
他點了點頭,悄然打量這座仙城。
“這座白玉牆是孃親從神界取得,玉是君子器,譬如人之修德”,
“千默謹記”,
女子摸了摸他的額頭笑道:“你很乖巧,但不要拘束了,孃親給你取名一個‘默’字並非讓你緘口不言,循規蹈矩,而是希望你無需言語之利便能讓自己的名字傳遍四方”,
“千默謹記”,
見他如此恭敬拘束女子索性彎下身抱起他,一隻手輕柔地放在他後腦上笑道:“你樣貌,性格都和雲兒有七分相似,日後也要像雲兒那樣文武雙全,雲城建立之初就是以武力立身,因文治而繁榮,兩者都不可廢。”,
“千默謹......”,
“記得孃親最後一句話,以後,你的名字叫李雲,不叫千默”,
“千.....雲兒謹記”,
“噗”,
一口鮮血如泉涌出,李沐淸一驚雙手扶着千默無名:“默默”,
千默無名捂着嘴搖了搖頭,想要說沒事但喉嚨一片腥甜,任何言語也說不出來,往事歷歷在目,但看着現在空蕩蕩的雲城他卻只能緊緊握着拳頭,回不去了,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回過頭,白玉牆依然傲立,他走過這道白玉牆卻再也看不到那個女子了,當初如仙境一般的雲城也只剩下孤寂,千年過眼,物是人非。
靈力源源不絕從李沐淸體內傳入千默無名體內,他額頭的金印散發出微微的金芒,在她的攙扶下緩步向前,一塵不染的小道兩旁是青磚白瓦的小樓,在這道路的盡頭有一間華美的閣樓,雕樑畫棟,精美絕倫。
“臨江閣”,
閣樓上的牌匾上寫着這三個字,這裡十里方圓只有三座精美的小閣樓,是往昔雲城三傑所在,一名“劍仙樓”,一名“清風古月”,還有就是他的“臨江閣”,事隔經年再次見到這座閣樓已是滄桑滿身。
李沐淸掃了一眼三座閣樓笑道:“這裡一點兒也沒變,默默,等你傷好了姐姐把小風也叫回來,我們三傑再把酒言歡”,
千默無名點了點頭嗎,放下手掌,低頭一撇間看見掌心的血絲便背了手,道:“我進去看看”,
李沐淸點了點頭鬆開手。
千默無名輕輕推開“臨江閣”,書香氣撲面而來,內中擺設一如既往,高大的書櫃擺滿了書,桌上燃着名貴的玉人香,窗臺的向日葵還是那燦爛的笑臉,一如當年她送來時的樣子。
“母親......”,
千默無名閉上眼,一行晶瑩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