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受死!”
隨着一道爆裂的聲音響起,一把渾身纏繞着雷霆的紫色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來,沿途的層層空氣在這炫目的劍光之下被撕得粉碎,烈烈的聲音不斷的迴響,刺激着人的耳膜。
長離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這一幕,絢麗的紫光讓他眼睛有些晃神,他不禁輕輕的閉上眼睛,然後一段複雜又簡單的記憶就涌入了他的腦海中,複雜是說他歷經的事件複雜,而簡單則是說,他所歷經的事件每一次都相差無幾。
這是一個遊戲世界,一個複雜的遊戲世界,而長離此時的身份是遊戲世界的頂級大boss。
感受到那刺眼的劍光一步步的逼近,長離忍不住的伸手去感覺徘徊在空氣中的能量波動,或者說,是程序的痕跡。
在劍光來到他身前一尺範圍的時候,他豁然的睜開了眼睛,那一雙黑色的眸子就好像無邊無際的星空一般,帶着一種懾人的震撼,冷光從眼眸上泛起,那絲本就誕生的靈性從這一刻起,迅速的擴大,擴大,直到蔓延至長離的全身。
他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然後懸浮在一旁的權杖就落入了他的手中,權杖頂端巨大的藍色寶石在這一刻重新煥發了巨大的光彩,湛藍的宛如海洋的能量波動從寶石中散發,迅速的蔓延至全場。
這一刻,空間彷彿靜止了一般,纏繞着雷霆的長劍也頓住了身形,它周身的風雷之力不停的嗚嗚着,好像在訴說着他的不甘。
這時,長離輕輕地將權杖落下,一股無形的波動從權帳的底端爲中心擴散,凝固而又分散的漣漪就如同道道水波一般,氾濫而洶涌的侵襲向整片空間。
雷霆長劍被籠罩在這水波中,它的身形頓住了一瞬,下一刻,這把頂級的長劍就好像變得虛幻一般,在空中形成了幾道波折的幻影,下一秒清晰的破碎聲傳來——長劍徹底的湮滅了。
倒在地上的劍士看到這一幕,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不!”
這把長劍是他好不容易刷出來的頂級劍器,也是這個遊戲世界裡第一個出現的頂級法器,即使等級沒到滿級也相差不遠了,可謂貴重非常。
他實在沒想到,自己花費了這麼大代價纔拿到的長劍,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消失了,他能感覺到長劍是徹底的消失,而不是回到了他的儲物格中。
他不由得狠狠吐了一口血,他的劍呢!?他的錢呢!沒了它,他還怎麼裝b!
他不盡在心裡暗罵,沒想到這個boss這麼難刷,果然說不愧是九霄世界最頂級的boss嗎?
而他心裡也有一些疑惑,明明剛剛他們都要將這個boss的最後一絲血打掉了,只差最後一擊,他們肯定能完成boss的首殺任務,爲什麼在那麼關鍵的一步,boss居然會回血呢,難道這是那個boss的隱形屬性嗎?真特麼的扯淡。
此時,他們這一隊的傷員都狼狽的躺在地上,其中最悽慘的就是這位主攻的劍士,他艱難的擡起頭,就看到飄浮在空中的boss,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那是玄色的衣冠,落在他的眼中充滿了一種極致的壓迫感與危險感。
但同時他又有了一些疑惑,爲什麼他感覺這個boss比以前靈動了許多?
可是他很快就沒有機會繼續想下去了,因爲那個boss在離他們一丈遠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輕輕的將權杖放在了地上。
巨大的能量光波從地面滲透,然後又落到了這對傷員的身上,頓時,淒厲的雪花從他們的身上濺出,灑滿了這片空間,就如同一朵朵冷麗的梨花一般,帶着一種淒冷的美感。
下一刻,這五個人的身形就籠罩在一股白光之下,驟然的變得虛幻,之後便直接消失。
長離神情淡漠的看着這片又恢復了寧靜的空間,目光中泛起隱隱的波瀾,他握着權杖的手微動,然後湛藍的光暈就從權杖的頂端散發而出,那些瀰漫在空間中的血漬就化爲血色的霧氣漂浮而起,一株奇異的樹,也迅速的從土地上升起,無花無葉,乾枯粗糙。
血色的霧氣在乾枯的樹長成的一刻,就籠罩上去,點點花苞從樹幹上破出,頂端一片櫻紅。
霧氣越來越薄,花苞也越來越多,到了霧氣消失的那一刻,乾枯的樹的枝幹之上已經已經佈滿了殷紅的花苞。
長離眼神微動,下一刻,殷紅的花苞就豁然的綻放,一股無聲而又有聲的樂曲,迅速的瀰漫在這片空間,其內充滿了死亡的不祥與重生的喜悅,這是花朵開放的聲音。
細嫩的花瓣搖曳在空中,輕輕淺淺,看上去是那麼的唯美,可那櫻紅的顏色卻彷彿在告訴人們,它的誕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一陣微風吹來,滿樹的花兒也隨之搖曳,片片花瓣落下,就如同一場帶血的櫻花雨,美中卻又帶着淒厲。
長離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眼神毫無波動,他見過太多美好的事物,也見過太多醜陋的東西,美好與醜陋,有時也只在一念之間。
他轉過身去,滿樹的花朵紛紛的落下一片花瓣紛紛揚揚的花瓣雨急卷在半空中,讓這一片天地少了一份安寧。
隨着花朵的盛開,一股四濃似淡的甜香,也慢慢的瀰漫在空氣中,就如同三月桃花所醞釀的那一份甜蜜一般,帶着讓人心醉的味道。
這時,長離卻輕輕的皺了皺眉,然後說道,“收回去。”
紛揚的花瓣雨頓時停滯在半空中,下一刻,那瀰漫的花香就驟然的消失了,也不知道是這古怪的樹真的誕生了靈智,還是長離動了手腳。
他打量着這一片並不算小的山谷,霧氣清洌,水聲潺湲,花木繁盛,能量充裕,倒還真算是一處福地,而這也多虧了九霄的開發公司的精心設計。
他手揮動,那一根散發着巨大能量的權杖就消失不見,然後他隨意的找了一處石桌坐下,擡起手枕着頭就這麼輕輕的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