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的是你的不坦白。好像從頭到尾只有我把你當兄弟,對你無話不說,可你,瞞着我們做了很多事情。我雖不曾看過你做了什麼事情,也不想了解,你曾經經歷過什麼。但至少,你不要來背叛我,不要來背叛這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感情。”
“你知道嗎?信任是一張白紙,一旦揉皺了,再也難以恢復到原來的模樣。所以,林殊,我該怎麼說你爲好?既然做了,就要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樣,去承擔後果。”
林殊的眉頭從趴上去的時候就沒有舒展開來,他緊蹙着眉,說道:“我說過了,我會後悔。我不想自己後悔一輩子,所以我回來了。”
“那你就篤定我能原諒你了?”
林殊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分不清是冰遇熱,暖與寒,猶記得羽靈說過的話。他愣了愣,反問道:“那你怎樣才肯原諒我?”
“與其擔心我能不能原諒你,不如擔心下自己的命。你說這兩百戒尺下去,你會不會命喪在我手上?”
羽靈絕不是開玩笑,她此刻揮打沒有用內力,若是用了內力,就不是表面慘兮兮了。
“隨你。”
“啪!”戒尺落在他的左臀,羽靈問道:“什麼叫隨我?隨我處置你的生死麼?”
林殊咬牙說道:“是!”
羽靈苦笑。“我何德何能收割你的命啊!”
“賤命一條,你拿去就是。”
“林殊,你真是……恭喜你,苦肉計湊效了,我都要被你打動了。”
林殊吼道:“這不是苦肉計,這是我的真心話。比起視若無睹,我更願意死在你的手上。”
“爲何啊?”
“因爲……”因爲我在意你!
只是後半句話他難以開口,心中像是住進去了很多隻螞蟻,啃噬着血肉,將他唯一的一點秘密都揭露了。不,他不要這麼做,他不想讓他們兩個的關係重歸谷底。
“你說,你爲了入軍營,犧牲很大啊!做戲做到你這個份上,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的手捏緊了,又鬆開,復捏緊了,再鬆開,反反覆覆幾次,心緒纔算是平靜了下來。“隨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羽靈也不跟他廢話,定下的數目打完就是。
兩百戒尺下去,皮肉算是裂開了,血流了一地,算是糟蹋了他手中拿來的紫檀木戒尺,即便是洗乾淨了,還殘留着那血腥味。
“疼嗎?”
這是他第三次問林殊,明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還是想要從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下手的重量有沒有在林殊的心裡泛起一絲波瀾。演過的戲太多,羽靈已經分不清該信任誰了,如果對面站着的是水淼,他會選擇相信他。
可如果是林殊,抱歉,他將自己的信任踩在了腳下,羽靈下意識的用三分精神去防備他。
林殊的氣息微弱,若平常之時,兩百戒尺也要不了他的命,頂多是皮肉之苦罷了。可在霜降之時,在外頭跪了接近三個時辰,吹了快半天的冷風,再加上這幾日長途跋涉,沒好好休息,他的身體還沒累垮已經是奇蹟了。
見羽靈拿着戒尺離開,他回過頭,氣息微弱,小聲說道:“你上哪裡去?”
“端盆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