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那年,母親帶着我們姐妹兩人,在萬民注視下,測試了靈根天賦。”
“我是天生純白色靈根,你信嗎?”她又輕聲問道。
這不是她,卻也是她。
一個小女孩的冤屈,是時候也該揭露,不然便是死也不瞑目。
南書兒心中嘆息,輕閉上眼睛,世道不公罷了。
人的靈力剛開始是虛無的,也就是空氣,隨着修煉漸漸變成一縷,之後慢慢變粗,可還是虛無空氣,然,只有到達一定靈力,纔會出現淡淡的白色,肉眼看得見的白色。
而天生純白色靈根不是沒有,很少。
也就是傳說中,萬萬人中的一個,極品靈根。
那蘭胤便是萬萬人中的一個。
“我信!”那蘭胤毫無遲疑的點頭,目光依舊深深凝視着她,露出連他自己也沒發現的心疼。
萬萬人中出現一個,可見當時北疆靈有多轟動。
這件事那蘭胤也是最近才聽說。
當然,他也從別人嘴巴里聽說,太多對孟樓琴的誇讚。
而別人不知道極品靈根是什麼概念,那蘭胤一個親歷者卻是知道的。
他心中很是鄙夷不屑。
至少,一個極品靈根修煉那麼多年,一定不是孟樓琴這種菜鳥級別。
要是孟樓琴知道自己一直引以爲傲的靈力天賦,在某人眼裡只是菜鳥級別,非得吐血而亡。
要知道她也是天賦異凜之人好不好,雖然不能和極品靈根相比。
所以她當時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事情大概,那蘭胤只要一想就明白了。
兩人中,孟樓琴不是極品靈根,只有她妹妹孟樓蘭了。
而這個孟樓蘭,也就是此刻坐在他面前的南書兒。
那麼,初見時她的狼狽,也就有得解釋了。
南書兒聽到肯定的回答,心中暖流劃過,低下頭便沒有再出聲。
那蘭胤擰眉思索良久,纔看向他,話語輕輕的問,似是怕觸碰到她的傷心事。
“那你的丹田怎麼會被摧毀?”
這個疑問,也是孟家所有人的疑問。
要知道,當初檢測靈力天賦,姐妹兩人都是天賦異凜,而一個還是少見的極品靈根。
任何一個,無論是孟樓琴,或者孟樓蘭,這樣前途無量的天賦,怎麼會自毀丹田?
是的,自毀靈根,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他的話猶如一根引導線,深深刺痛南書兒心臟最深處,她痛的捂住胸口,神色木然。
這個痛,它來自記憶中的恐懼。
那蘭胤被她的臉上的痛苦嚇到,趕緊上前扶住她,以爲她又是怪疾發作,手中的靈力就要朝她後背渡進。
南書兒無力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痛苦逐漸消散,她蒼白的扶着椅子。
那蘭胤見此,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南書兒喝了一口茶,臉色纔好看一些,接着說出了十多年,只有原主知道的隱秘。
“當時我們姐妹倆的感情很好,又是因爲雙生子,我們的生活習慣,幾乎形影不離。”
她目光帶着幾乎恍惚,似在記憶裡找尋着那種感覺,說出的話卻是冰冷毫無溫度。
“當時年幼單純,並不知道人心可怕,在我五歲那年,一天深夜裡,我在一陣劇痛血泊中醒來。”
“而我最親最愛的姐姐,正手拿着一把匕首,扎着我下腹!”
那蘭胤身子似乎一震,又似乎沒有。
他想到不簡單……可卻沒猜到……
她的聲音還在繼續,竟是奇蹟的平靜了下來。
“我根本來不及尖叫就昏了過去,醒來時,身旁圍滿了人,他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動彈不了,只是模糊的看見,母親讓下人把我看好,轉身離開了。”
“我再次昏過去醒來後,再也沒見過母親,以前在身旁伺候的丫鬟婆子,皆是一夜全部死去。”
“而我最親的姐姐,成了我每天夜裡醒來的噩夢。”
一段冗長的回憶,就此結束!
封后大典舉行的很快,竟是在三月初三,皇家祭祀同一天。
南書兒還是沒有去參加,這次是那蘭胤下的命令,讓那兩個高手跟在她身邊,如果情況不對,就帶她離開皇宮。
南書兒雖然擔心,但也沒轍,誰讓她是靈根廢物呢。
眼看日頭升到高空,漸漸西斜,那蘭胤還是沒有回來,洛水宮卻等來一個不速之客。
那蘭新後,孟樓琴。
一隊人馬闖進洛水宮,蜂擁圍住大大小小的房間。
那兩個靈力護衛見事情不對,轉身抱起南書兒就要離開。
三個人轉身就要跳上屋頂,一排密密麻麻的弓箭,緊緊對着他們。
南書兒眉頭蹙緊,這些人訓練有素,一看就是皇家侍衛。
那蘭胤,出事了嗎?
她忽而低頭朝下方看去,孟樓琴從攆駕中走出,一襲尊貴的明黃袍子,日光下耀眼奪目。
似是有感應,她擡起頭,朝屋頂看了來。
瀲灩四目相對,冷光畢露!
殺氣頓時瀰漫小小的洛水宮。
南書兒一直不知道自己是那裡惹了孟樓琴,讓她對自己這麼深痛惡絕。
自己明明掩了容貌,孟樓琴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到底是爲什麼?
南書兒不知道,那次魔獸之都,那蘭胤因爲孟樓琴有着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而出手救下孟樓琴。
孟樓琴卻是一直當那蘭胤,對她一見鍾情,喜歡上她,纔會出手。
而南書兒後來的出現,驚世駭俗的做法,吸引了那蘭胤的視線。
是南書兒把那蘭胤從她身邊搶走。
頭頂的弓箭對着他們,連多餘的空隙都沒有,弓箭上弓,放!
成排的弓箭,蓄着千鈞之勢,朝他們襲來。
兩個靈力高手見勢不妙,頓時釋放出一道屏風,帶着南書兒動作不停,直衝屋頂。
三個人落在屋頂上,南書兒纔看清眼前的情況,身旁兩個靈侍衛,更是下意識後退一步。
此刻屋頂上,烏壓壓一羣人,正俘在磚瓦上,見他們上來,齊齊起身,持着刀劍朝他們攻擊。
南書兒瞳孔一瞬收緊,目光朝身後的方向看去。
那裡,孟樓琴已經展開明黃鳳袍,飛身而起,朝屋頂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