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實不能說跟在錢淺身後的一羣人對於她當場殺人的行爲全無反應,至少明炴狀似垂在身側的手指微曲,已經暗暗恰好法訣,就等着對面的人如果反抗,自家小崽子搞不定了,他好幫忙行兇呢。
還有江清明和玄靖,赤桑劍已經出手,一左一右封住了陌生修士的去路,玄玉不見了蹤影,大概沒跟上來,眼下大家也顧不上他,清虛雙手抱胸,平時醉眼朦朧的雙眸難得瞪得溜圓,鷹隼一樣盯着自家小徒弟制住的那個陌生人,而清衡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似乎注意力並未在眼前人身上。
那陌生修士看錢淺居然當場就要下殺手,連忙向後一退,突然憑空消失,緊接着又突然出現在了錢淺身側不足三米的位置。他再出現時,已經變了樣子,還是一身平凡無奇的道袍,卻已經變成了四十來歲的模樣,臉上三綹長髯,一臉慈祥溫和,正是靈虛。
靈虛現身的一刻,玄玉在錢淺身後大約十米處也顯出了身影,他咧嘴朝錢淺一笑,大聲說道:“玄音,這次我記住加蓋子了。”
“有長進,不錯!”靈虛朝玄玉點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之後又不慌不忙地轉頭去看錢淺,突然一道法訣直接衝錢淺轟來。錢淺不知道靈虛用的是什麼術法,爲了保險起見,她並沒有去擋,而是直接向後一跳,躲開了法訣攻擊。
“小丫頭,你不開竅啊!不肯拜師就直接把命留下吧。”靈虛第二道攻擊很快又落到錢淺眼前,卻被明炴直接攔下。
“想動我女兒,”明炴微微一笑,露出小小一顆犬牙,平時俊秀溫和的容貌看起來居然有一絲絲陰狠:“你問過我了嗎?”
“原來就是你想搶老子的徒弟!”清虛也樂了:“老子正想找你算賬呢!”
除了正在生氣中的老爸和師父,還有清衡師伯在一旁幫忙,錢淺並不擔心這一次靈虛還能逃脫,更何況江清明已經第一時間發了傳音符給玉宸閣掌門,他們也應該很快就到。
這時候,明炴一道咒訣直接打在了靈虛身上,他瞬間被熊熊烈焰包圍,靈虛倒也不慌,故技重施,瞬間就從熊熊烈焰中消失了。
靈虛再出現,是在玄玉身旁,玄玉反應倒也挺快,他來不及掐訣,直接從口袋裡掏了個雷符丟了出去,只是以靈虛的修爲,區區雷符當然傷不了他,最多也就起個拖延時間逃脫的作用。
只是眼下大佬們都在場,哪裡用得着慌里慌張逃跑,靈虛剛剛將雷符毀掉,清虛就已經閃身到了他身旁,上來就是北帝伏魔劍的疾風式,威勢極大,長劍直接朝着靈虛的胸口掃去。
靈虛向後一閃,一道咒訣拍向清虛的手臂,清虛向後退了兩步,緊接着就是北帝伏魔劍的分水式。
而此時,旁觀許久的清衡突然朝玄玉微微點頭,開口說道:“玄玉,可記得真武神君的教導?夫九鬥者,天樞之正蓋,玄軸之華寶,機紐八維,總旋九度,回蔭圓方。”
這些的確是穹瑛教給錢淺的,只不過她一個劍修,對於空間術法實在算不上通曉,穹瑛教給她的那些,她並不能全都理解,因此才全部用玉簡記下來交給了玄玉。
看樣子清衡師伯也從那枚玉簡中有所體悟,開始出言指導玄玉了,錢淺微微一笑,等着看好戲。
受到清衡道長提醒的玄玉掐了個複雜的法訣,趁着清虛將靈虛逼退的機會,將術法朝着靈虛的方向丟去。微光一閃,就消失了,玄玉的法訣似乎並沒有對靈虛造成任何影響似的。
清虛的分水式並沒有全都落空,雖然靈虛已經盡力躲避,但一道劍氣還是衝着他的肩膀而來。爲了避免受傷,他只能祭出一個怪模怪樣的法器,硬接下了清虛的劍氣。那法器倒也厲害,竟能擋住清虛全力一擊,但就算如此,靈虛還是被劍氣衝得向後退了幾步,剛好退到了守株待兔的明炴身旁。
明炴早就等着他了,一道回曜萬晨咒兜頭而下,閃着藍光的烈焰直接衝着靈虛的後腦勺劈下來了。
靈虛不得已,只得故技重施,想要利用空間之術躲避,誰知這一次,他發現自己無法打開空間裂隙,竟然被困在了原地。眼看明炴的咒術就要落到他頭上了,爲了保命,靈虛只好狼狽地向一側撲去,回曜萬晨咒劈在了他肩膀和後背上,直接將他劈得不省人事。
“師父,”玄玉一臉求表揚的模樣:“原來縛咒要這樣用啊!我今天才算真正明白。”
“真武神君關於空間術法的教誨深不可測,”清衡微笑着答道:“我等就算窮極一生,怕也只是管中窺豹,所得不過十之一二。”
“那又有什麼關係。”玄玉笑着答道:“咱們五靈道宗法宗弟子一代又一代,百年不夠,就用千年,總有一天,玄音拿回來的玉簡我們全都能研究明白,到時候,我們這些修士,也能用上神族的空間之術了。”
“正是。”清衡道長笑着點點頭,似乎很是讚賞玄玉的豪言壯語。
靈虛被抓到了,錢淺算是鬆了一大口氣。她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靈虛問道:“爹,師父,這傢伙要怎麼處置?”
“自然要好好審一審。”明炴答道:“玉宸閣的人怕是一會兒就到,靖兒,通知太虛觀觀主和松陽真人。”
“也順便知會鳴鸞前輩和螭龍族長。”清衡道長補了一句:“還有滄海觀的淨塵道長。”
玄靖這邊正在按照吩咐通知衆位大佬,那邊玉宸閣的靈濟道長和靈霜道長已經帶着人來了。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已經昏死在地上的、渾身都散發着紫黑色魔氣的靈虛,靈濟和靈霜的臉色都露出幾分震驚。
靈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瞪大眼睛盯着靈虛:“師兄……”
“靈霜!”靈濟強硬地打斷了靈霜的話:“靈虛墮魔,早已被掌門逐出門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