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1

方一進院門, 楚飛翼便揚聲道:“來人哪,把這個楚家除名的廢物扔出府。”

幾個家丁手拿棍棒高聲應諾,就要衝進屋。

屋門大開, 楚雷走出來皺眉道:“大公子, 你這是要幹什麼, 公子可是你親弟弟你就這麼不顧血緣親情麼, 就是老夫人也不會同意的……”

“你少拿老夫人壓我, 她現在臥病在牀昏迷不醒,你就算去搬救兵也沒用。”楚飛翼嗤笑,一腳踹開他, 率先進屋,“這種廢物做我弟弟簡直丟人。”

屋內木桌旁坐着個人, 明明五官身形未變卻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 冷冷瞥來一眼仿若九天上的神明對蒼生的淡漠藐視, 他只坐在那裡便讓人忍不住臣服膜拜,周身似有白光籠罩。

楚飛翼得意的表情僵在臉上, 呼吸頓窒,雙眼似被白光刺痛不禁眨了眨,等再睜開時,那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呆坐着對外邊發生的事無知無覺,他驀地鬆了口氣, 雙腿不知怎麼有些發軟。旋即想着這廢物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氣勢, 自己真是魔障了。

匆匆追進來的楚雷差點撞到他的背上, 忙止住步子, 拐彎走到公子背後站好, 看着公子挺拔如青松的背影,再看看大公子有些晃神的表情不由爲他默哀。心想現在公子已經完全好了, 怎麼可能還像以前一樣任人欺凌而什麼都不知道呢。

“爹已經把你從族譜上除名了也請了族長見證,以後你楚子譽就再不是楚家的子孫,現在可以收拾包袱走了,除了衣物外其餘東西一律不準帶。哦,你這個狗奴才如果願意的話就一起滾出去好了,做哥哥的夠仁至義盡了吧,哈哈哈……”

楚飛翼囂張的仰頭大笑,這番話不過是說給下人們聽的,也是在宣泄自己對他的嫌惡。

“當然,既然已經除名,希望你們能夠繼續遵守。”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楚飛翼笑聲驀地停止,不可置信地望過去,正看見那人開合的薄脣及眼中目空一切的冷光。驚得猛地後退兩步,衝擊太大讓他喃喃失了言語,就像有人用錘子用力砸了他的腦袋,轟然作響。

楚子譽起身越過他徑自往外走,竟是什麼都不帶,楚雷頓了一下忙拔腳跟上,臨走時瞥了呆怔的大公子一眼,搖了搖頭。他雖不知公子是怎麼好的卻有種盲目的自信,他相信楚府將公子趕走後總有一天會後悔。

守在外邊的家丁見到廢物公子跟正常人一樣走出來且氣勢非凡,皆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棍棒脫手而出滑落在地,愣愣看他走過去。緊接着楚雷奔出來緊緊跟在他身後。

半晌後,屋內突然傳出一道長嘯的驚吼聲,驚醒了屋外的衆人,只見楚飛翼跌跌撞撞的衝出來,面色驚惶。

聽兒子說完,楚家父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出生便殘疾的二兒子突然間好了,這事擱誰誰不信啊。楚老爺當機立斷要探個究竟,楚飛翼忙道:“他已經走了,也不知有沒有出府。”

這時皇帝一行人已到了楚府外,正撞上出府的楚子譽,不由上前攔道:“小夥子,你是這家的大公子?”他看過錦衣衛查出的宗卷,鄰里都說楚家對這廢物兒子極爲疼惜甚少讓外人見着,能在外活動的只有大公子,這麼看來這相貌氣勢百裡挑一的男子,也必然是楚家的大公子了。

這不得不說楚家人做了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爲了怕外人說他們苛待幼子無情無義,這才向外宣揚是爲了保護天生殘疾的兒子因此不許外人見。現在火都燒到家門口了他們自然也顧不得二兒子的死活。

見這人誤會了,楚雷上前一步道:“這位老爺,他是我們家二公子,不過現在老爺已經趕他出府了。”

“哦?”皇帝捋了捋鬍子,又向他瞥去,細細打量,“老夫聽說楚府二公子天生殘疾,小夥子看起來並不像是……”

楚子譽已看到此人身上的真龍之氣,微微揚起脣角:“早前腦子混沌罷了,現在已經清醒,還請閣下還我一樣至寶。”

皇帝再次吃驚,皇后也詫異了,問道:“你知道他是何人嗎,就管他要至寶?”

“真龍天子焉能不識,況且你身後這些人不是已經來過一次了麼?”

聞言,楚雷、皇后,和後邊喬裝打扮的錦衣衛齊齊愣住,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感嘆道:“能有這般眼力勁又豈是平常人能及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看來這人必是上天厚待的不凡之人,要不然豈能突然治好了多年的殘疾且如此優秀。

皇帝自以爲猜到了點子上,當即和顏悅色道:“朕的九兒說是真心喜歡你,你向朕討要至寶,若朕說高官厚祿金銀財寶隨你挑,但九兒與你那場婚事作罷,如何?”

楚子譽微微沉下臉:“在我心裡沒有任何東西能與她相比,我只要她。”

皇后不禁笑着點頭,現在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忙拽了拽皇帝的袖子,生怕他多加爲難。皇帝無奈的瞥髮妻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轉向楚子譽時嚴肅道:“九兒亦是朕的寶貝女兒,你與她成與不成,就看你自己能不能令朕滿意,此處不宜久留,你便跟朕進宮。”

楚雷腦袋懵懵的跟着公子踏上馬車,見果真進了皇城宮門便不那麼淡定了,牙關上下直打顫,瞥眼公子鎮定自若的表情不由佩服不已。臨到頭了還是緊張得很,怕自己進宮不小心得罪貴人連累公子,只得告罪下車,轉而向楚家奔去,面上掩不住的喜色,他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老夫人。

皇帝觀察了一路,平民百姓入宮面見天子還能如此視若平常也就只有眼前這人而已,想着九兒看人的眼光的確不錯,真不愧是他的女兒。

袁沁被急匆匆召喚至御書房,立如青松的背影轉身,眼神溫柔看她:“沁兒……”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頓,她的心跳也像是卡在了嗓子眼,情不自禁的扯開脣角向他奔去,直到撲進他懷裡的剎那,才發覺她等這一聲呼喚已經等了許久。

“咳咳!”皇帝黑着臉咳嗽,驚醒這一對小鴛鴦,“要摟別處摟去,別礙朕眼。”

聞言楚子譽果真拉着她往外走,皇帝一口氣哽在胸口,見他微微回頭道:“我答應的事自會做到。”語氣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皇帝拍着胸口緩過來,頓時沒好氣的趕人,他女兒很多卻最疼這個離經叛道的九兒,也爲她的婚事頗爲頭疼,眼下這人九兒喜歡而自己也滿意的實屬不容易。既然楚家已經將他逐出族譜,那他便不是卑賤的商戶,日後再一番提拔何愁他配不上九兒。

等遠離御書房的守衛範圍,袁沁迫不及待問道:“你答應了什麼?”

楚子譽渾身冷氣遇上她便自動化成一江春水,擡手摩挲她的臉頰,啓脣道:“你爲什麼不問我怎麼好的?”

“你就在我面前還用問嗎,快點告訴我你答應了什麼?”

“呵。”楚子譽輕笑,甩手打出道結界,俯身含住惦記已久的脣瓣細細舔吻,撬開牙關,在她檀口裡攪拌起舞,一吻罷,他喘着粗氣摟住她腰肢,“我答應入贅。”

“入贅?”袁沁眸中豔色未退,表情呆怔,“駙馬不都是入贅的麼?”

“嗯,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件,我告訴他,自己多年的病症乃是有神仙託夢治好的,還留下一顆丹藥能治百病,若讓我娶你便獻給他。”

袁沁默默吞嚥:“他信了?”

楚子譽莞爾,伸手刮她鼻尖,寵溺道:“做皇帝的哪個不奢求長生,哪怕是萬中之一的可能他也願意一博,更何況我做出的丹藥不比凡夫俗子,那可是貨真價實的。”

袁沁對他忽悠人的本事很是折服,卻說楚府那邊,自老夫人醒來後聽說孫兒被趕走了便鬧個不停,恰好這時楚雷趕了回來,將公子被皇帝親自帶進宮的事講了一遍,滿堂皆驚。

“好啊!你們一個個的不顧骨肉親情,竟這般對我孫兒,老天有眼,讓皇帝陛下慧眼識人,等孫兒迎娶公主光宗耀祖,你們就後悔去吧。這裡既然容不下孫兒,那我老婆子也不稀罕待。”老夫人吼完,不顧病身拄着柺杖往外走也不讓人扶。

楚老爺哪能讓親孃出府,急出一身冷汗上前攔住,被老夫人一柺杖敲過去,也不敢硬碰硬了,怕老人家年紀大了再氣出個好歹來。楚雷本就是老夫人手下的家生子也是聽她的話去伺候公子的,這下自然是跟着她走,兩人暫居客棧裡等消息。

“老爺這可怎麼辦哪,萬一陛下真的要封他爲駙馬我們又已經趕他出府了,以後他再報復又有誰擔得起,此事可還有迴轉的餘地?”楚夫人抓心撓肺的後悔啊,早知道這樣,她就不該同意把二兒子逐出族譜。

楚老爺垂頭喪氣的搖頭,楚飛翼按住內心的慌亂,強撐着道:“娘,你怕什麼,光聽一個下人亂說你們就信了,沒有聖旨皇榜,我誰都不信。”

“對,兒子說得對,楚雷不過是個下人,他說的話不足爲信。”楚夫人只能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以此來掩藏自己心中的不安。

可翌日的皇榜張貼卻直接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上面明確寫着:平民楚子譽乃逸羣之才品貌非凡,與朕之九公主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朕心甚慰,責令駙馬楚子譽與九公主於下月初八完婚,欽此!

內閣學士早早便得到了消息,知道這位駙馬爺乃是被楚家驅逐的二公子,暗歎楚家錯把珍珠當魚目的同時,把退婚書也派人給遞了過去。楚家這麼多年在外苦心經營的好名聲一朝散盡,大家都知道楚家自小苛待駙馬爺還把老母親給氣了出去,無人敢與之結親。

楚家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甚至到了變賣房屋田產才能維持下去,楚老爺一夜愁白了頭,再看大兒子卻是滿腔的怨氣,若不是爲了這個兒子生生將二兒子給推了出去,楚家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楚飛翼也恨,恨他明明比那廢物強得多,突然間廢物變成駙馬爺而他卻成了落魄公子,定好的婚事也給退了,成了滿城的笑話。

九公主與駙馬爺成親這天,十里紅妝、盛況空前,沿街百姓皆擠出來圍觀這一盛事,見騎着汗血寶馬俊逸不凡的駙馬爺,一襲滾金絳紅喜服上繡有鸞鳳,腰扎黑色鑲邊細帶,頭戴玉冠。那相貌氣度不知讓多少未出閣的姑娘看紅了臉,竟是把所有少年郎都給比了下去。

他後面跟着兩排提紅燈籠的宮人,接着纔是豪華氣派的轎攆,上掛有紅錦緞及金色小鈴鐺,隨風搖擺發出悅耳的叮鈴聲。因有珠簾圍着百姓難以一睹公主芳容,但觀駙馬的渾身氣度這公主自然不會差,這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簡直羨煞旁人。

這天夜裡,有人見到如白衣仙子的辛十四娘在這皇家喜事時飛躍天際,身姿飄逸。

“她這是飛昇了?”袁沁鳳冠霞帔未除,站在窗櫺邊看着半空中那一個白點有些驚詫。

楚子譽在她身後環住纖腰,用下巴蹭蹭她的發頂,眼神柔和:“這是她的宿命,飛昇是應當的。”

辛十四娘自嫁與馮生便再沒有了以前的安生日子,紅梅的出現只是讓她更快的明白了人間所謂的情愛,這種感情有苦有甜,而她現在只剩下了苦。在面對旁人的誤解時,她有自己的傲氣,根本不屑於去解釋認爲清者自清,可在別人眼裡這就是默認了。

馮生開始不信,可說的人多了他漸漸也有些懷疑,認爲十四娘在背地裡對紅梅做了什麼,對她頗有不滿,再加上他一開始就知道十四娘是妖,只是喜歡她與衆不同姿色,憐她贈醫施藥救苦救難。可現在這些憐和愛已經消磨得一點都不剩,妖就是妖,永遠不可能做人。

讓辛十四娘真正看透的還是因爲一件事,那天她與幾個姐妹上山採藥,回來時親眼見到馮生跟那個叫紅梅的丫鬟緊緊貼在一起,被她撞見馮生只略有些尷尬,等他走後紅梅便到她跟前炫耀。

“少奶奶你又去採藥了呀,這救再多的人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抓住個男人來得實在,你瞧瞧,這是馮郎送我的,好看麼?”紅梅一臉媚態,擡手往頭上插了根銀釵,樣式乃是個狐面,跟十四孃的原形有些相似。

辛十四娘瞳孔驀地緊縮,聲音不穩道:“他告訴你了?”

“啊?”紅梅一愣,忽而笑道,“告訴了,馮郎說了他什麼都不會瞞我的,還說就喜歡我身上的梅花香氣,哪像你渾身的藥臭味。”說着嫌棄的捏了捏鼻。

辛十四娘深吸口氣挺直背脊轉身,身後又傳來一句:“忘了知會你,我已經懷了馮郎的孩子。”

腳步微頓,心中的鈍痛將往日的甜蜜衝散,半晌後,她聲音飄散空中:“他終是負了我……”

辛十四娘就此低沉了許久,姐妹們察覺她不對勁紛紛趕來相勸,平時與她最愛鬥嘴的紅狐也安靜下來,只悠悠道:“十四,你要求仙問道爲何偏要沾惹情愛,男女之情是情,姐妹之情難道就不是情麼,看你這樣我們也會難受。都說情字難破情關難闖,可你回頭看看,你與馮生可真的有什麼情,難道與他相比,我們姐妹幾百年的感情卻還不如他?”

這一番話如醍醐灌頂,辛十四娘眼睛忽而又有了光彩,喃喃道:“是啊,感受人間小愛,可這何處不是愛,姐妹、父母、親戚、朋友,可樣樣都有愛,又何必執着。”

自此這情障終是被她看破,直至歷劫飛昇。

看到辛十四娘得道成正果,袁沁這纔想起自己還欠她一份人情未還,不由有些悵然,楚子譽一下便察覺到她的愁慮,將她腦袋掰過來問道:“有何事?”

袁沁想起自己最悲慘的那段日子,憤憤道:“我被人給打了,我要報仇。”

“什麼?”楚子譽猛地執起她的手按住脈門查看,探出她身體果然是受過重創,連內裡的靈體也有撕裂的痕跡,傷她的法力他再熟悉不過,那人竟膽敢傷她。思及此,凶煞之氣控制不住泄出體外,眸中隱隱充斥血絲,看起來似有入魔之態。

袁沁忙伸手拍拍他的臉,聲音有些顫抖:“你別嚇我,我現在已經沒事了,真的,是辛十四娘救了我,對了,還有你雕刻的那個木偶,想來應該是它替我擋去一半的攻擊,要不然我絕不可能活着。”

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裡,待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後,楚子譽這才慢慢緩下來:“這裡不待了,我們回去。”

他被困在白幻界一直尋求脫身之法,上次沁兒去後他這才掙脫,可也因此啓動了所有的術法機關,他只來得及將沁兒推出去。對付那些機關很花了他一些時間,這才導致這副身體只有一魄,強行封閉了四感只餘一感去尋她,日前所有靈魂歸位這才恢復。

他竟不知在自己封閉時那人便已先下手,哼!找死!

“回去主神界麼?”袁沁垂眸攥住他袖子,不安道,“傷我的人好像是總神,我是他下屬,若回去恐再也難逃了,我現在實力不夠……”

見她這樣,楚子譽更加心痛難忍,暗自咬牙自責不已,黯啞道:“沁兒……”

“駙馬,公主,夜深該歇息了。”小枝進來整理牀鋪打斷了他的話,她身後跟着端燭盞的阿祿。

‘叮,最後一次警告,希望宿主儘快完成九公主好感度的任務,否則針刑伺候。’

楚子譽驟然眯眼,向那望去,直看得本就惶惶不安的阿祿更加恐懼,兩腿直打哆嗦。袁沁知道他必然也聽到這聲音,便衝他無聲詢問,看是否有解決之法。楚子譽點點頭,輕揮袖,一串看不見的咒語鑽入阿祿的身體,那名爲系統的東西在這串咒語下直接化成點點金光消散。

阿祿只覺渾身一鬆,像是長期的枷鎖驀然脫離的感覺,身體竟是前所未有的輕盈,臉色立時現出了喜色。邁出門後,她躊躇着向守在公主府外的一名高壯侍衛遞去盤瓜果,高壯侍衛羞澀的朝她笑笑,微微婉拒,她低下頭猛地將盤子往人家懷裡塞去,像兔子一樣跑了。

一塊守衛的同伴打趣道:“阿祿姑娘這麼好,你什麼時候娶人家?”

高壯侍衛嘿嘿傻笑着撓撓頭,看着她的背影跑遠。

【任務完成,即將進入下個世界,獎勵定風珠一顆】

袁沁忽的拽住他,神色驚惶,配角升級系統被廢除,完成任務也是應該的,可她還沒跟他洞房,這可是他們真正的新婚之夜。

靈體不受控制脫離身體,頭頂突然出現一個虛空的隧道,手驀地被拉住,她訝然低頭看去,見他脣邊笑如惡魔,竟有些滲人:“沁兒,如今你想離開也得問問我。”

緊接着一道大力將她拉了回去重新入了原主的身體。

這些年在京城裡發生了許多事,先是九駙馬憑一己之力在朝堂翻雲覆雨,位居大理寺卿,楚家還想要去抱大腿,被他一句不再是楚家子孫打發,反倒是接回了楚老夫人入住公主府,孝順她百年終老。

楚飛翼再沒能定上一門好親事,最後娶了個相貌尚可的江湖女,誰知竟是個盜賊,捲走楚家大半家財後不知所蹤。報了官,官府也知九駙馬與楚府的恩怨便冷眼相待,絲毫不加干涉,楚家這才徹底走向沒落。

多年後,楚飛翼做點苦力賺回幾文錢,在大街上聽到有人在喚宋蘭,他轉身,見是一清秀少婦笑容甜蜜的挽着個男人,正跟路遇的友人說話。她身後的奶孃抱着一兩歲大的女孩,還聽宋蘭稱那男人爲表哥。楚飛翼猶記得他曾經有個指腹爲婚的未婚妻,名喚宋蘭。

跟他一樣倒黴的要歸馮生莫屬,一個娶了盜賊回家,一個把青樓女子如珠如寶的護着,爲了她冷落自己的髮妻,等辛十四娘飛昇後他這才知道後悔,對紅梅也愈加不順眼。這時他爺爺又給他娶了門書香世家的小姐,紅梅失了寵愛,聯合外人將馮家燒了個乾淨,趁火打劫。

自被強拉回後,袁沁在這副公主的驅殼裡待了將近十幾年,楚子譽原本是想直接回主神界,察覺到她靈體不適便在此停頓下來。

十幾年後,袁沁一覺醒來已是另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