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自顧自的說道:“你以後就知道了,記住,我叫索亞。”
鬱婕困惑的眨眨眼,心中有許多疑惑,手不自禁的張開來,一個柔軟的泡泡落在她掌心,冰涼的。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這就是那人魚。
有男性人魚的聲音:“請跟我來。”
鬱婕沒有拒絕,跟隨而去。
男性人魚將她送到船上,就要告辭。
鬱婕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索亞公主吩咐的。”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男性人魚回答道:“不知道,我只聽她的,她的話總是很有道理的。”
鬱婕沉默下來。
有水花濺起的聲音,男性人魚已經消失。
鬱婕手心捧着球,回到了戰場,戰場上屍橫遍野,鬱婕看不見,但她聞得到血腥味,她從一羣亂屍中穿過,機甲碎片四處散落。
撲面而來的風讓人呼吸困難,呻吟聲與蟲族叫聲不斷傳來,讓人心地驀地煩悶。
她以積分爲代價找着人,沒找到。
系統也得遵守一些規則。
她沒找到人,卻有人找到她。
墨水淵問她:“你到底在做什麼!”
鬱婕待在原地:“我也不知道。”
墨水淵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好奇怪啊,我以爲以你的性格,早就該殺了他纔對,你和我應該是一樣的人。”
鬱婕擡頭看着她,眸子裡灰白無比:“有什麼關係,反正我也沒當過真。”
“奇怪的人,明知道一切都是真實發生在別的世界,還能不當真。”
鬱婕說出了十分有道理的話,誰叫她說話往往也很有道理。
鬱婕道:“世上那麼多事,難道每一件事都要在意,那豈不是會煩死。”
“他不愛你。”
“恩,對啊,那又怎麼樣,得不到愛,我可以得到很多很多的錢,如果得不到錢,他對我很好就可以了,人生又不是非黑即白。”
“下賤。”
鬱婕一點兒也不生氣,她大大方方的承認:“對啊,我就是下賤,有的人還不是一樣,因爲別人不喜歡她就自甘墮落。”
何必向別人證明生活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呵。”墨水淵不說話,只將一坨東西砸過去了。
鬱婕接住,打了個趔趄,懷裡的就是公孫辛本人。
她抱着他,不住嘆氣,真是的,又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
她道:“多謝,他日相逢,給你個痛快。”
“你也不得好死。”
“彼此彼此。”
兩個人笑着說出最惡毒的話,眼中卻沒有一點兒怨懟,就好像,她們已經看到自己的結局。
鬱婕拖着公孫辛就往回走,不管他在地上拖出多少痕跡,反正這人也死不了。 wωω ▪тt kan ▪¢○
她不僅不讓他死,還讓不老,誰也沒法要了他的命。
她將他放在牀上。
恕己看見失蹤幾天又出現的人,沒有一點兒多餘的情緒,不過是習慣罷了,哪家孩子攤上這麼兩個父母,都會習慣。
鬱婕坐在沙發上,將恕己指使得團團轉。
爲公孫辛收拾好東西后,恕己才問:“媽,你從哪兒把爸帶回來的。”
鬱婕道:“戰場。”
“你怎麼可以去。”
鬱婕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奇怪,我爲什麼不能去。”
恕己放緩了語氣:“我就是擔心你。”
鬱婕捏了捏他的臉頰,豁達道:“不用爲難自己,想說什麼話想做什麼事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即便我阻攔你,你也不要聽,大人們都學壞了,上帝正考驗他們呢,你還沒有受考驗,你應照着孩子的想法生活。”
恕己滿頭黑線的將她手移開,嘆氣道:“媽,就算你這樣說,我也知道,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句子。”
鬱婕敷衍的笑笑:“不要在乎。”
恕己上樓,不想搭理這人。
鬱婕摸了摸他的臉,她看不見了,可憑着手感,還是可以想像得出,這個俊朗的青年如今瘦到什麼模樣。
她捏了捏,已經沒有肉了。
就如同她對墨水淵所說,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現在的她迷茫至極。
要麼不擇手段得到他,要麼全然放棄。
這纔是她。
她幾時這麼婆婆媽媽,不像自己。
愛,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她說不清楚。
她只好繼續摸着他。
孰不知,他早就醒過來了,他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神色鬆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就好像,剛剛他有什麼話要對她講一樣。
她問他:“如果我走了,你會找我嗎?”
“會。”
“會一直找嗎?”
“會。”
“會一直找到死嗎?”
“會。”
鬱婕愣了愣,很快又恢復過來。
他們兩個,不論是誰,都藏有自己的秘密。
只是,鬱婕想的是公孫先生對她的好,想的是那些溫柔的陽光的一面。
公孫辛想的是,如何要她的命,以什麼方式,能名正言順要她的命。
“你撒謊。”
這下輪到公孫辛頓了頓。
他說:“我不會撒謊。”
你看,不是不會對你撒謊,僅僅是不會撒謊而已,若是有一天會了呢?
鬱婕承認自己的確有些無理取鬧了。
公孫辛的手摸上她的眼皮,冰涼的。
他說:“等結束後,我帶你去恢復眼睛。”
“恢復不了。”
“星際那麼大,總有能治好的。”
她沒有說話,難道她能說,她的眼睛無法救治,是因爲她以雙目通過言靈換他一條命,而因爲這個ABO世界的規則,系統也無法更改。
所以她瞎了很久。
鬱婕吐舌道:“突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在想什麼,想叫我進土坑?”
公孫辛道:“你想多了。”
“我還覺得自己想少了。”
鬱婕道:“有需要,就開腔。”
“等打退蟲族後,肯定需要你的言靈幫忙,到時候再說吧。”說完這句話,他像是花費了極大的力氣一樣,頹然的躺在牀上。
鬱婕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道現在的他正面臨巨大的痛苦。
他在牀上縮成一團,面部扭曲,他彷彿在對抗着什麼,只有極度難以忍受的時候,纔會有哼哼之聲。
鬱婕聽見了,免不得問一問:“你怎麼了。”
“疼。”他沒發現,他的回答有些孩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