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孫辛來說,這不過是個藉口,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她救了他,那麼就再也不能擺脫他。
他也有固執的一面。
鬱婕在他手心裡劃了劃,道:“你不愛我,何必呢。”
真可笑。
彷彿時光流轉,他倆的角色倒了個兒,這話不久前才由公孫辛口中說出。
今時今日看來,這樣的話,免不了幾分諷刺。
公孫辛以一種古怪的姿勢擁抱着她,他輕輕道:“我是人,是人就難免有侷限性,所以,我會在某個瞬間對你感到厭惡,可到最後,我心裡,還是喜歡你的。”
“我不信。”
說再多,她也不信。
公孫辛也不多說。
他說:“我走了。”
“不許走。”
就如同他說的,哪怕有一個瞬間,鬱婕覺得自己不愛他了,可是,要看着他去送死,她還是做不到。
“這是我的職責。”
鬱婕聞言,手一抖,下意識的想往回收。
公孫辛沒說話,她卻先急急掩飾:“行,你痛快就好,我已放下,就算你是他,可再次回來已經不是了,我放你走,你怎麼着都和我沒關係。”
她是真的放手。
她由來倔強,不是她的,她不要。
公孫辛咬着她頸上腺體,刻骨的疼,標記本就是刻骨的事,如果不是歡愛,誰也受不住這疼。
可他要讓她記得。
而她倔強至極,絕不肯先求饒。
他撕咬着她的脣瓣,給了她一個血腥至極的吻,他說:“你記得我的話,不要惹我生氣。”
“你想過沒有,也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是我的責任,但是我會嘗試去愛你。”
鬱婕低低的笑了一聲,真覺着像他這人的回答。
是了,這人重情重諾重義重責,當得起英雄二字,若是讓他換了,他就泯然衆人矣,反倒可惜。
愛他如他所是,而不是愛他如她所想。
人世間最簡單的道理便是如此。
至於因爲墨水淵帶來的後果,誰管呢?
倘若他是劫,萬劫不赴在劫難逃又如何,她樂意。
既然想明白了,她也不拘着他,只是如同立誓般:“我不管那些,我只要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哪怕要我的肉我的命也是可以的。”
她說的是天大的真話,因爲一句話,她真用了自己的命來應諾。
公孫辛卻比她能看開:“人不過就是一堆分子,消散了就消散吧,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鬱婕聽得生氣,一巴掌就要拍過去。
公孫辛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親了親,這才走了。
鬱婕靜下心來,翻了翻系統,舍了五千點積分,得到了人魚肉的消息,成功率最大的那種。
世有人魚肉,吃一塊兒,不老不死。
鬱婕捂着臉笑起來。
哈,他要死!她偏不讓他死。
她按照系統給的路線,從戰場離開,乘坐宇宙飛船前往亞特蘭蒂斯星球。
那個星球上全是人魚,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魚的肉都能讓人不死不老的,除了泰坦人魚。
她將路線算了算,不由得表揚一下系統的負責,如此路線,傷害最少。
她從宇宙飛船上下來,飛船停留在亞特蘭蒂斯唯一一片陸地上,這也是這個星球唯一一個讓其他星球來人能進行交易往來的地方。
畢竟人魚的交易都在水底。
她算了算,從系統購買了人魚幣,交付了錢,購買了一套東西后,直接乘坐潛水艇進入水底,進了水底,有人魚導遊鼓着腱子肉爲他們安排食宿。
鬱婕只等到系統給出的時機後,就按着系統的引路往前游去。
她要去殺了那個人,只有這樣,她纔有時間離開,要是隻挖了肉,她就沒充足的時間離開。
至於,爲啥不嘴炮一下。
鬱婕表示自己心如死灰,懶得說話,能靠暴力的絕不靠嘴炮。
一路東遊,閃爍的紅點越來越少,標誌着目的地的小旗子越發近了。
這是晚上,深海的夜總是格外的陰暗,然而隨着科技的發展,海里的夜其實沒那麼黑,到處燈火通明。
一羣人魚看着長得不錯的人類往泰坦人魚的聚集之地游去,不禁掬了一捧同情淚。
泰坦人魚以“石頭”著稱,不僅爲魚冷漠,不善言辭,而且百年千年都不會說一句話,比起現代人魚的類似於人類的啪啪啪方法,他們更喜歡像所有魚類一樣,採取體外授精。
除此之外,他們和所有食肉人魚一樣,熱愛戰鬥,撕咬獵物。
最坑的一點就是,他們有強烈的領地意識,不論是誰,除了泰坦人魚的王,其他任何人未收到他們的邀請進入他們的領地,都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問題是!他們千百年都不一定說一句話!還他媽邀請誰啊!
這愚蠢的人類死定了!
所有看見鬱婕這行爲的人魚無一例外的這樣想着。
鬱婕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還在獨自往裡面游去。
出於男主還沒吃到人魚肉,還不能死。
鬱婕自然是成功躲過了追殺的。
主要原因是泰坦人魚的王今天在進行加冕儀式,所有扮演石頭的人魚不得不得前往宮殿觀看儀式。
至於其他人魚爲啥不知道。
廢話,誰敢湊近泰坦人魚啊!而且泰坦人魚的“石頭”之名豈是隨便說說。
鬱婕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頂多誇獎系統的靠譜。
她成功的避開了所有障礙物,避開了所有可能會出現的人魚,來到了一個宮殿。
宮殿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當然,任何泰坦人魚住的地方,對其他生靈來說都很偏僻。
她進了宮殿,左右看看,就像她眼睛還能用似的。
“過來吧。”有人魚笑着,絕美的臉,青白的魚尾打着石凳,於微弱的光中流露出美。
鬱婕摸索着過去。
人魚輕輕笑着:“真傻。”
“我?”
“恩,人類真傻,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
鬱婕一顆心揪緊了:“你怎麼知道的?”
鬱婕果然犯了傻,說出了蠢反派纔會說出的話。
人魚清清朗朗的笑着:“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你是想要我的肉,給你爸,都給你。”
鬱婕追問了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