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也不管這些,只是拱拱手道:“師姑,那便求你件事。”
“什麼事。”
“將崑崙派遺蹟裡的迅雷劍帶回來,那是崑崙三聖留下的東西,不能讓人辱沒了。”
“迅雷劍。”鬱婕重複了一遍。
掌門以爲她是在問什麼樣式,便道:“它很好看,好看到你一看見那把劍就知道它是迅雷劍。”
“如果找不到。”
“找不到這樣找。”掌門白嫩的臉皮紅了紅,又道,“找不到便算了,大不了我派人找,在此之前,還請師姑費心。”
“恩。”鬱婕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她只是應了一聲,以示自己聽見了。
掌門告辭。
第二日到來,鬱婕便領着人下山了,派內人多冷漠,少有話說,即便是這幾個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的人也很是冷漠。
一行七八人下山,無人來送。
派中人的冷漠表現的淋漓盡致。
山下,鬱婕道:“沒有去處的跟着我。”
幾人便散了,身邊唯留一位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笑起來格外的甜,帶了些天真,沒有派中人固有的漠然。
她道:“你爲什麼跟着我。”
少女笑嘻嘻道:“師叔祖本領高強,跟着師叔祖總是沒有錯的。”
“他們邀請你去。”
“可是,我不喜歡,他們大多回家,我沒有家,去了看着難受,還不如跟着師叔祖。”
“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衣。”
鬱婕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聲,便由隨她跟着。
原來是女主啊,怪不得,怪不得那幾個人那麼親近她,女主自帶的好感度光環吧。
呵。
白衣衣,年十六,天真不知世事,擅劍,通音律,容貌清麗無雙。
爲江南白梅山莊孤女,同傲梅山莊的莊主歷來便有幾分隔了幾層的血緣關係,正因爲如此,同是被滅門的孤兒,與辛受多有親近。
鬱婕只是輕輕笑了,一個有滅門之恨的人,可會天真不知世事?
鬱婕是不信的。
自家磕磕碰碰養大的小子,多多少少用了幾分心思,倘若就被這麼個心機女騙去,她豈不是下回見了公孫先生就得慫三分。
這樣不好,不好。
她得看着。
如此,她便默許了白衣衣的存在。
一個月後,金陵懷古樓,樓是這麼座樓,城是這麼座城。
城裡面非常熱鬧,江南水鄉歷來繁華,自然是熱鬧的。
卻非常。
摟卻是清淨的,偶有幾許說話聲,也很快消散在空中,安安靜靜的吃菜,彷彿每個人都極度有修養。
懷古樓,三樓,樓上坐的人並不多,甚至可以用冷清來形容,只有三桌人。
一桌坐的是位翩翩濁世佳公子,他清秀俊朗,臉上掛着溫和的笑,讓人一見就新生好感,他吃的每一口菜都極度斯文,看着他就覺得心情愉快。
第二桌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穿着鑲銀線暗紋的袍子,手中拿着一柄摺扇,他的手極其好看,只是有些地方有淡淡的傷疤,看去如同碎瓷別有一番美感。
另一人同那人奢侈的衣着比起來都有些不夠看了,全身是普普通通的衣裳,極度沒有存在感,即便仔細看,都不免覺得那個位置沒有人。
至於第三桌,便是兩個白衣的女子,年紀稍大的女子一臉冰霜,出去這刻骨的冷意,便沒什麼好注意的了。
年紀較小的那女子,卻如同雪山之巔的雪蓮,嬌俏俏的,帶了點兒弱不勝衣的脆弱美麗,卻又帶着孩子氣的稚嫩,任任何人看見了都會誇一聲。
三桌人都在自顧自的吃着飯菜,沒有一絲聲響,就連樓下臨街的熱鬧隔了層屏風也變得模糊不清,時空彷彿被遮蔽住。
這時,四樓下來了個人,一個胖子,大腹便便,身上穿着上好的綾羅綢緞,粗大的指間帶着幾枚戒指,時不時的掏出一張手絹擦去額頭上出的汗,這本是六月,旁人出的汗已經夠多,他出的汗簡直可以用桶來形容,就像誰將一盆水潑在他身上了一樣。
他說:“我知道諸位來是看中了我發的懸賞榜,能入三樓的都是有本事的人,人都道我沈三爺富可敵國,我不過是信一句話——錢能通鬼神。”
這段話他說的格外的慢,甚至又擦了三回汗,不擦汗的時候他不斷撥弄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彷彿在盤算着什麼。
他說:“我只請諸位查一件事,便是十三年前的傲梅山莊滅門案。”
在座的人極其沉穩,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得說一句,只要你們查到了些許線索,都有對應的銀兩。”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胡編亂造出來的。”
衆人看向說話那人,正是那年紀稍大的白衣女子。
沈三爺撥弄着白玉扳指道:“我沈三爺手上正巧有那麼幾個還算能幹的人,他們自然也查出了什麼,只要兩相比較,便知道真假。”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看起來脾氣十分古怪,她道:“也不怕到手的消息跟你手中的一模一樣。”
沈三爺嘆了口氣道:“沒有法子,辛兄弟當年與我有結拜之誼,我這做哥哥的沒本事,護不住他。”
白衣女子哼笑道:“有結拜之誼還十三年後才查找滅門的緣由。”
餘下幾人皆沒有說話,心裡卻是十分不耐煩,這女子實在是無理取鬧,人家沈三爺口中可是查探了些許消息,偏偏這人沒有當一回事,還胡攪蠻纏。
女子總是可愛的,有一些任性的女子也很是可愛,就連潑婦也有幾分可取之處,唯獨女子若是太胡攪蠻纏太一意孤行,往往是不討人喜歡的,沒誰願意無條件的包容另一個人。
你說是不是?
沈三爺是個胖子,胖子的脾氣由來是比較好的,沈三爺還是個商人,商人講究個和氣生財,但是沈三爺是個富可敵國的胖子,一個商人做到這份上,也就不簡單了,所以沈三爺雖然不會直接讓白衣女子難堪,卻也不想爲難自己。
他只是溫和道:“請吧,在座的五位,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只要打聽到消息,都可以帶給我,我會給你能一份滿意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