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哼哼唧唧地趴在仲夏懷裡,它脖子上,身上,頭上都圍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紗布,樣子可憐極了。仲夏滿臉心疼地給它呼呼,
“都怪我不好,小黑你堅強一點,過幾天就沒事了啊。”
小黑爪子扒拉着脖子上的紗布,粉色的鼻子皺得老高,一臉嫌棄,
“落落你幫我把這個紗布拆下來吧,我就是有點疼,沒事的。”
仲夏戀愛地摸着它的毛毛,一臉不贊同,義正言辭道,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你傷的是脖子,更要注意修養,不然以後可是要留下後遺症的。”
小黑無語凝噎,試圖爲自己再爭辯一下,
“可是我是個系統啊!不是一隻普通的貓。”
仲夏一把拍了一下小黑的小屁屁,聲音如同老母親一樣慈祥,
“別鬧!小孩子懂什麼?”
可是我真的懂啊,我已經是個成熟的系統了,而且它被這些紗布圍着,真的很熱啊。
小黑兄的手腳逐漸放棄掙扎,認命了。
雍容華貴的大殿門前,挺拔的侍衛站在兩邊,緊握長刀,如同兩座石雕,唯有一雙眼睛機警地觀察四周,一旦有一絲異常隨時出刃。
望見仲夏公主抱着一隻奇形怪狀的貓過來,攔下她,聲音擲地有聲道,
“公主可以進去,但貓要留下。”
仲夏爲難地看着二人,二人直視仲夏,鐵面無私的臉上明晃晃寫着,沒有一絲可以商量的餘地。
仲夏焦急地看了看小黑,又望了望大殿。
這可怎麼辦,小黑受了傷,在這樣急需關懷的時刻,它一定很需要我的陪伴,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它孤零零的留下?
小黑被仲夏緊緊抱着,厚厚的紗布差點讓它窒息,在仲夏這個不可抗力的作用下,它不得不屈服於命運的戲弄,毫不抵抗、四仰八叉地被仲夏抱着。
在紗布的重重圍困之下,驟然聽見侍衛的話,猶如黑暗中見到一絲曙光,豈不讓人欣喜若狂?
留下!留下!我願意留下!天哪,讓我留下來吧,紗布快把我憋死了,救救我吧.......
仲夏決定此時一定不能留下可憐的小黑,過幾天等小黑傷好了再來找父皇好了,任務時間還有很多,不急於一時。
仲夏憐愛地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肚皮,遺憾道,“那好吧,那過幾天我再來找父皇吧。”
不!爾康手,小黑在心裡吶喊,手腳開始亂蹬。
仲夏一把緊緊地抱住小黑,聲音如同老母親一樣慈祥,湊近小黑的耳朵,道,
“小黑你放心吧,我不會在這時候留下你的。”
小黑充耳不聞,死命地手腳亂蹬加身體亂扭。
“慢着。”大殿裡傳來威嚴的聲音。
小黑圓圓的貓瞳裡涌現希望的曙光。
“放他們進來吧,貓也帶進來。”
仲夏開心地蹭小黑的貓頭,聲音親暱道,“太好了,小黑,放心我一定不會留下你的。”
小黑現在只是一具軀體了,它的靈魂已經放棄掙扎了。
大殿裡皇帝正在批改奏摺,劃下最後一筆,放下奏摺,擡眼就看見他最心愛的女兒抱着一隻奇形怪狀的貓進來,好奇道,
“這隻貓就是你收養的那隻?怎麼圍這麼多紗布?”
仲夏一臉內疚,“都怪我不好,不小心誤傷了它,它現在正是內心脆弱的時候,女兒不忍心拋下它一隻貓呆着,所以帶着它來找父皇,父皇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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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監搬來一把椅子放在皇帝下首,仲夏熟練地坐上去。
皇帝納罕,稀奇地看了一眼小黑。
一隻貓也會內心脆弱?而且看樣子,它快憋死了吧?算了,女兒高興就好。
慈愛地看着仲夏,道,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找父皇啊?受給庫好玩嗎?”
仲夏臉上出現興奮的表情,道,“好玩,女兒着實體驗了一次老百姓的生活,每天有很多新鮮有趣的事情發生,比呆在宮裡有趣多了。”
皇帝笑着搖了搖頭,“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百姓的生活哪有那麼好過,再過幾天你就會覺得辛苦了。”
仲夏撅着嘴,有點不高興,如靈珠一樣的眼珠子轉了一圈,
“女兒發現了一件事,有點疑惑。”
皇帝稀奇道,“我們仲夏小公主有什麼疑惑呀?”
仲夏道,“女兒認識一個人,他讀書極其勤奮,卻只能以賣字畫爲生,女兒就問他爲什麼不去參加科舉,他道庶子不能參加科舉,然後好生嘲笑了女兒一番。”
皇帝聽完哈哈大笑,摸着仲夏的頭髮對她道,“你自小養在深閨,這些常識不道也正常。”
仲夏疑惑道,“庶子即不比嫡子笨又不是天生粗野,他們爲什麼不能參加科舉?”
皇帝敲了敲仲夏的額頭,道,“你一個小女孩躲在父皇身後玩樂就是,怎麼還想那麼多。不過你既然問了,父皇就和你解釋一番,免得你腦瓜子想破了,晚上說不着覺。”
庶子不能參加科舉的規定是慣例,自御離王朝建國之時便有了。一代一代傳下來,早已經紮了根,難以去除。文武百官皆是嫡子,除了一些思想先進的官員,自然全部擁護嫡子的超然地位。
牽一髮而動全身,皇帝必須以顧全大局爲重,如此一來,局面就像一灘死水一樣。
急需要有一個人去打破這個局面。
仲夏看向皇帝,眼睛閃閃發光,“父皇,我去打破這個局面你看怎麼樣?”
皇帝揚眉,戲虐道,“你?我的小公主,你怕是會被朝堂上的那些人給吃了!”
仲夏正色道,“父皇,正因爲我是您最寵愛的公主,他們纔不敢動我,而且我又是個局外人,我說的話他們纔會認真思考,不是嗎?”
皇帝一頓,收回放在仲夏頭上的手,端正地坐在龍椅上,此時他不是個慈愛的父親,而是一個深謀遠慮的皇帝。
皇帝看向仲夏,仲夏朝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決心。
“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它不是你們後宮之中的過家家。”
仲夏堅定道,“父皇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容易的事,但是爲了御離王朝,我願意一試!”
“關鍵是父皇到底怎麼想的?”
皇帝一直不動聲色地看着羣臣爭吵不休,沒有人知道皇帝陛下對於庶子能不能參加科舉一事,是什麼態度,或許這就是爲君之道吧?
所以,父皇您的態度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