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朋友心裡清楚何必牽連無辜，況且她還只是個小孩，再繼續哭下去可能會脫水的，我們開誠佈公的談一下如何？”
臉譜男沉默，左手中的火焰熄滅，但是頭頂上的三個火球還在。他將小女孩的身體從玻璃護欄外面拖到了裡面，但是仍舊沒有鬆手，固執的道：“我要找戚長郭，今日一定要找到他！”
墨歸念理解的點頭，“他六年前開車撞死母子三人，想必朋友看到他逃脫法律的制裁內心很煎熬吧。”
臉譜男不語，剛纔還想着逃離這裡的戚長洋沉默，周圍的武警沒有動彈，不過周圍圍觀的人羣卻一下子譁然。
“他是個人渣，你到這個境地都不想要戚長洋的性命，看來你很清楚你自己的底線。”墨歸念聽着妖零零妖的話，心中有了別的念頭。
臉譜男聽到這話不置可否，不過圍觀的人羣見到危險解除就不樂意了。
“他都要對無辜的我們出手了，還有什麼底線。”
“所以他這次就沒有想要活着離開，”墨歸念惋惜。
圍觀的人羣詫異，包括周圍的武警。
“多說無益，我只要戚長郭，”臉譜男不爲所動，仍舊堅持己見。
“戚長郭是覺醒者，”一直沒有說話的戚長洋平靜的說出了一個事實。
墨歸念順着話頭談判，“這就好說了。覺醒者的事情在暗界解決不是很好，光界的事情自然有光界的負責人負責。”
看出臉譜男的鬆動，戚長洋冷靜的陳述事實，“在光界，我會讓他自首且約束我的父母不參與其中。”
戚長郭是個覺醒者，光界的掌權者總有能解決他的人所在。
若是在暗界，生死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二樓的武警長官也出聲了，“戚長郭的事情我親自盯着，在光界絕對會讓他受到應有的責罰。”
戚長郭的身上有三條命，甚至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他能用錢在其他人手中買到自己的命，但是在他們這裡不行。
亂世用重典，現在的勢力，是時候該洗牌了。
臉譜男有鬆動，但是還沒有完全的信任。他看向沒有說話的墨歸念，帶着面具的他讓人看不清表情。
墨歸念側頭，“怎麼着？朋友還需要一個保證？”
臉譜男身邊的火球跳躍，顯示墨歸唸的猜測沒有錯。後者在衆人的注視下無奈的聳肩，“我認識一姑娘，姓汪。”
“汪家的人？”臉譜男明顯是知道汪家的，所以頭頂的三個火球起伏的更明顯了。
那個武警長官臉上也有明顯的驚異，似乎沒有想到墨歸念竟然認識汪家的人。不過這只是墨歸念口頭的話，他心中還有疑慮。
顯然，臉譜男也是有疑慮的。
墨歸念低聲一笑，從她出現插手這件事情，她估計就已經暴露在有心人的眼中。所以，她準備拉上汪雅雲。畢竟，一塊兒闖禍也是增進感情的方法之一。
這麼愉快決定的墨歸念興沖沖的對幾人解釋，“汪雅雲，要不打個電話給你確認一下？”
武警長官若有所思，他怎麼從眼前這姑娘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種躍躍欲試呢？
就是被‘請’過來的戚長洋也眉頭緊皺。他打算在黑龍江發展，自然是打聽到了這裡大面上的勢力。
汪家，那正是這裡的軍方一霸。
汪雅雲，汪家年輕一輩唯一的女兒，說是汪家的小公主也不爲過。
沒有想到眼前這兇殘的女孩竟然認識汪雅雲。
他不動聲色的仔細打量墨歸念，眉頭一皺，她的臉……有點印象。
啊，他想起來了。她就是在暗界和汪雅雲組隊的那個女孩！
如果是她的話，這話有八成的可信度。
明顯樓上的臉譜男似乎也認出了墨歸念，沉默良久才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墨歸念意味不明的瞥了他一眼，毫無誠意的道，“你選擇今日這麼激進的辦法報仇的時候，已經是死不足惜。”
“不過，咱們也要合理的廢物利用。”
“暗界的魅影那麼多，你的能力看起來不弱。若是就讓你就這麼因爲一個人渣不光彩的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臉譜男被這些話一噎，他以爲……算了，她說的也是正確的。從他選擇以無辜人的性命做要挾的時候，他的結局就已經定了。
怨不得別人，怪就只怪自己沒本事。
他將懷抱中的小女孩放在地上，年輕的母親立刻撲上去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痛哭。
武警早在他放開小女孩的時候就上前將他圍住，等他將火球熄滅，立刻有人上前拷住他的雙手。
沒有反抗的他在路過年輕母女的時候腳步一頓，他沉默了良久才道：“對不起。”
年輕的母親抱着自己的女兒沉默不語，並不接他的話。就算是他情有可原，那也不是他挾持她女兒的理由。
她不接受這聲對不起。
似是看出年輕母親全身拒絕的氣息，臉譜男更沉默了。武警長官示意其他人將其帶走，同時也讓人帶這對年輕的母親去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勢。
年輕母親在離開的時候抱着因爲驚嚇已經睡過去的女兒在警務人員的陪同下找到了墨歸念，紅着眼睛鞠躬道謝，“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謝謝。”
“不用謝，你趕緊帶孩子去看看醫生，”墨歸念面對這對母女，臉上的表情很柔和。
遠遠看見這一幕的墨爸爸一家覺得此刻的墨歸念就像是沐浴在聖光中，讓人格外的心軟。
他們覺得自己的女兒變了，確實是變了。但是現在看到這樣的墨歸念，卻又覺得沒有變。
這樣的世道，有那樣的變化也是應該的。
起碼，他們的女兒仍舊保守本心，沒有被這世道所惑。
等墨歸念與年輕母親交談完，又和武警長官禮貌的交談了幾句之後，才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
“走吧，”墨歸念出聲。
墨爸爸摸了摸墨歸唸的腦袋，感嘆道：“我們家小念也長大了，”知道護着別人了。
這樣很好。
墨歸念一笑，一家人就朝着他們的新家走去……
——十天後，暗界
墨歸念站在一棵至少三人才能圍抱的柏樹樹杈上，眺望遠處。
“前方至少有三十個魅影，看樣子有一半是有屬性的。”
她的左耳帶着一個通訊器，正在與後方百米內的其他人彙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