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就在宜清宮閉門思過吧。來人吶!”越河揚起手,示意外邊的人進來。
這時, 大殿的各扇門均被推開, 穿着金盔鐵甲、重兵利器的禁軍穩而有序地步入大殿, 葭妃勾了勾嘴角, 但下一秒卻因眼前的場景呆愣住了。
越河對近在咫尺的長矛毫不在意, 他所經歷的這樣的場面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哪一次不是兇險非常,只有經歷過生生死死的人, 纔會看淡了這些。
李雲姝瞄了瞄自己喉嚨處的長劍,再瞄一眼冷峻如冰的禁軍小哥, 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心道, 皇后和陛下應該不會卸磨殺驢,殺她滅口吧?
其實這也不好說, 畢竟李雲姝是見識了陛下的各種落魄模樣,他想要殺人滅口也是正常的。
道理她都懂,但她還是覺得若是這樣死了那也太憋屈了,好歹她也是拯救了後宮嬪妃的人,不能讓好人既流血又流淚啊。
“皇后, 你謀害皇嗣還不夠, 還想要謀害陛下嗎?”此時的葭妃不淡定了,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皇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所以,絕對不能讓皇后有機會翻身。
“究竟是誰要謀害陛下, 葭妃、陳妃、張嬪、歡貴人、冉貴人、素昭容、王美人、趙美人。”皇后依然坐在椅子上,眼皮輕擡便將她們這些人一一點出來了。
葭妃、陳妃和張嬪等人還算鎮定,出了歡貴人和素昭容臉色有些慘白外,低分位的美人嚇得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了。
而那些不相干的妃嬪也是嚇得不輕,看葭妃等人的目光更是驚疑了。
“皇后,你不要血口噴人,分明是你想要謀朝篡位,卻扣這麼一大頂帽子到我們頭上。”葭妃抓着陳妃的手,故作鎮定地斥責道,“分明是你爹居心不良,勾結肅王。”
陳妃比葭妃要聰明,也比葭妃識時務,比如此時,她很聰明地沒有跟着葭妃一起污衊皇后,而是如其他妃嬪一樣露出錯愕的表情,若是可以,她一定會及時表明自己的冤屈。
葭妃與皇后對峙半天,才發現此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孤立無援,憤恨地瞪了一眼陳妃,葭妃大聲喊道,“陛下,這些亂臣賊子想要謀害您,您還不趕快下令禁軍將她們拿下?!”
越河嗤笑一聲,隨即在葭妃的疑惑和錯愕目光中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成王敗寇,劉葭,你還看不清現實嗎?醒醒吧,哈哈哈哈。”
李雲姝不太瞭解越河的行事套路,但她已然感覺到了一絲悲涼,爲越河感到悲涼,比起越河來,她真的幸運太多了。
“你!你們都是死人嗎?跟着皇后謀逆嗎?”葭妃氣憤地看着手執兵器的禁軍,試圖扭轉局勢。
然而皇后的一句話卻讓她渾身僵直。
“葭妃,不要再負隅頑抗了,你們劉家都已經完了,你謀逆的罪名也已經坐實了,不要再垂死掙扎了,免得死得太難看。”
葭妃顯然不願意相信自己就這麼輸了,口中一直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輸……”
“葭妃,你看這是誰?”
陛下並沒有亮明自己身份的打算,他完全是被皇后坑的,畢竟他完全沒有穿女裝的打算,更加沒有在自己的小老婆們面前展露自己的女裝造型的打算。
葭妃,以及陛下的後宮們皆震驚地看着皇后身旁的高個子宮女擦掉臉上的胭脂水粉,拔掉頭上的絹花,變成了一個熟悉的人的模樣。
“陛陛陛下……”
其他人都嚇得跪在了地上,只有葭妃震驚地呆在原地,直到陛下擡腳走到她面前,揚起手,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賤人,枉費朕從前對你那麼好!”
葭妃癱坐在地上,嘴角滲出了血跡,她雙目空洞地望着前方,然後擡頭看着陛下,冷笑,“對我好?你究竟哪裡對我好?你知道枕邊人念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的感受嗎?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
“呵呵呵……蕭龐,我詛咒你,我詛咒你……永遠都不能知道你找的那個人的蹤跡,哈哈哈哈。”
葭妃起身說完,便飛身跑向禁軍所執的長矛中,長矛穿過她的身體時,她還在笑,笑得格外開心。
陛下聽了葭妃的話震驚不已,他還沒來得及逼問葭妃到底知道些什麼,她便自盡了。
所以,陛下像發了瘋一般晃動着葭妃的肩膀,想要從葭妃的口中得到他要尋找的人的消息。
“……張敏瑜,擬旨,劉彥一族大逆不道,滿門抄斬。”陛下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睛裡都是冰冷的寒意。
張敏瑜偷偷地瞧了皇后一眼,見皇后也沒有什麼反應,便乖巧地遵從。
若不是他對陛下忠心不二早就發現了端倪,他也會跟這劉家一樣,不得好死啊。
那些跟着葭妃謀逆的冉貴人等人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陳妃慶幸陳家做的事比較隱蔽,此時此刻她也只有賭陛下還沒有掌握這些證據,又或者說,陛下對陳閣老還有一絲的情分。
“適才皇后指的那些人統統關到慎刑司。”
“陳妃,你以爲你逃得了嗎?”陳妃被帶出去前,陛下說了這樣一句話,成功地讓陳妃花容失色。
陛下,他什麼都知道。
也是,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陛下又哪敢冒險反擊呢?這宮裡宮外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葭妃有一句話沒有說錯,黃將軍確實是與肅王勾結起來了,但這也是他授意的,黃將軍他不瞭解,但他相信皇后;肅王他了解得很,雖然他們兄弟倆有些爭鬥,但這也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
“你是叫越河?”陛下走到案牘前,俯視着跟他長得十分相似的越河,若非親密之人絕對分辨不出真假,“當皇帝的滋味如何?”
越河輕笑,“我知道我要死了,告訴我,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李雲姝大囧,她怎麼覺得這句話應該是陛下問越河的纔對,不過……越河這麼問是有他的緣由的吧?
“心願?沒有。”陛下明顯感覺越河眼神中閃過了失望,也不知怎麼的,他便鬼使神差地說出了他最大的心願。
“我想知道阿妤在哪裡。”
一旁的皇后擡眼看向陛下和越河,隨即別過眼,耳朵微紅,倒不是害羞,她壓根就沒有打算跟陛下相認。
越河聽罷,勾了勾嘴角,道了聲,“她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隨即,他便咬舌自盡了。
越河死得太突然,李雲姝都沒來得及反應,她看着越河安靜地斜靠在龍椅上,漸漸沒了心跳……
越河……希望你能跟你愛的人早日團聚。
陛下對於越河的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等他漸漸明白越河的暗示時,那已經過去很久了。
陛下擡腳走到大殿中央,然後回頭望向大功臣李雲姝,對禁軍侍衛使了個眼色,那禁軍小哥秒懂。
“樂梨,你救駕有功,你想要什麼朕都賞給你。”
李雲姝圖樣圖森破地問道,“真的嗎?那你能讓我後面的禁軍把手中的兵器都放下嗎?”
陛下眼神一眼,李雲姝喉嚨不痛,直接喘不上起來了。
媽蛋,竟然是被歌喉了,老孃再相信任務目標就是豬!
“蕭龐,你大爺的!”
李雲姝也不知道爲啥她的遺言會是這樣一句話,反正她看不到陛下氣得發青的臉色了。
正如李雲姝所想,凡是當皇帝的人都疑心病很重,樂梨對他就算是天大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存在,除非這個人他無法幹掉,比如皇后。
“你是不是覺得朕心狠手辣?”陛下扭過頭看向皇后,他在想皇后會怎樣回答,哪知道皇后直接飛身到他跟前,給了他一巴掌,“你殺了她!你讓人殺了她!”
禁軍面面相覷,按理說皇后這麼做是大逆不道,但這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既然陛下身邊的暗衛虞都沒有動,他們也不動就是了,省得得罪了皇后。
他們哪知道虞也覺得陛下欠抽來着,樂梨對他這麼好,嘖嘖嘖,翻臉不認人。
陛下與皇后的故事還在繼續,而李雲姝完成了任務也回到了現實世界中,窩在沙發中的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的便是教授清俊的臉龐。
“承妹……”
“看來你還沒有清醒,我幫你清醒清醒。”說着,姜教授便吻住了李雲姝的嘴脣。
門口穿着運動服的籃球BOY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日了動物園了,不然爲何每次來找姜教授都能遇到這麼尷尬的畫面,簡直是虐狗!
“我看下你的身份證。”
姜教授也不問爲什麼,直接從錢包中將身份證抽出來遞給她。
李雲姝瞄了一眼他的身份證,第一反應:喵的,連身份證照片都這麼帥!
第二反應,喵的他的本名叫姜可樂?誰給他取得這個並不高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