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那日在街頭跟傅亦生偶遇之後,傅亦生帶給夏亦初的驚喜太多。
而且日安公主是出了名的喜歡吃喝玩鬧。
所以之後,只要是有時間,夏亦初都從宮裡跑出來,去找傅亦生帶她在京城四處遊玩。
傅亦生剛好因爲身上傷勢復發的原因,呆在家裡不用上朝。
這段時間,就一直都帶着夏亦初在京城四下游玩了。
之前夏亦初出來的時候,她還一直都帶着紅梅和墨竹,可是某天之後,她就只帶着紅梅而不帶墨竹了。
或許外人不止其中原因,可是傅亦生卻是因爲,只是因爲他當時悄悄的在她耳畔處說了一聲“你那個丫鬟神色冰冷渾身煞氣的看起來真可怕。”。
當時的夏亦初正在吃着手裡的糖葫蘆,或許是沒有想到傅亦生突然就靠得這麼近,神色傻愣愣的,就連爲墨竹辯解的話兒都忘了,雙頰通紅。
傅亦生看着她那暈紅羞澀的神色,眼底笑意越來越深。
其實,君日安就在京城長大。
小時候因爲備受欺凌,生活刻苦所以沒有機會出宮。
可是等君言煜當上了皇上之後,深知自己這個妹妹那一腔愛自由的心,所以從來就沒有拘着她的行動。
她要是想出宮,什麼時候都可以。
而以前的君日安也沒少出宮來玩,這個京城,幾乎都要被她逛遍了。
如今跟以前不同的,只不過是因爲身邊多了一個,時不時會讓她臉紅的男子罷了。
在兩人感情越來越熟絡的時候,傅亦生身上的傷也在漸漸癒合。
因爲有了上一次的吃虧,而且現在夏亦初的心也已經是差不多放在他的身上了,傅亦生就沒有在設計英雄救美的事情。
這倒是讓夏亦初有些失望。
上次一邊裝可憐,一邊暗戳戳的專門挑傅亦生身上傷口下手的這件事情,她可是做得身心舒暢。
傅亦生的傷口癒合之後,他又一次的回到了朝廷之上。
朝廷之中,局勢瞬息萬變。
傅亦生迴歸朝廷之後,雖然在上早朝的時候,君言煜偶爾也會詢問他的意見,可是傅亦生卻是敏銳的感覺到,君言煜對他的態度冷淡了。
傅亦生站在諸多官員之中,垂眉,睫毛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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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生重回朝廷之後,不僅每天要上朝下朝,就連這些天放在一邊沒有處理的公務,也得趕着處理完。
他的時間沒有以前寬裕,那陪伴着夏亦初出去遊玩的時間,也自然就變少了。
夏亦初在宮裡呆了幾天之後,終於忍不住帶着紅梅,來到了傅亦生辦公的地方。
傅亦生如今在戶部大人的手底下辦事,職位不高不低。
夏亦初去的時候,外面並沒有看門的小廝。
她帶着紅梅,一路順暢的走了進去。
“傅亦生,快出來迎接本公主,你看本公主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她站在他辦公的門前,神采奕奕的對着裡面說着。
只是好一會兒,裡面別說迴應了,就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難不成是裡面沒人?”夏亦初看了一下紅梅,嘟噥了一句之後,擡腳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擺放佈置得十分簡潔的房間,一排排書架上面放着的全部都是書,往裡走那裡還有一張辦公桌,只是此刻,那張辦公桌上堆滿了書籍和賬本。
夏亦初的目光大致的看了一眼,還以爲傅亦生不在這兒,轉身就想走,卻被旁邊的紅梅拉住了:“公主,你看那兒,是不是有一個人啊。”
紅梅小聲的對着夏亦初說着,伸手指了指那個書桌的方向。
夏亦初擡頭,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在那成山成堆的書籍和賬本的後面,的確是有一個人。
可是因爲這書本實在是太多了,幾乎都要將那人給遮住了,所以她纔沒有看到。
夏亦初擡腳走過去,即將被書本淹沒的人正是傅亦生。
他身穿着官服,正趴在桌子上熟睡。
夏亦初擡手本來想去叫醒他的,可是卻在看到他那雙眼下的烏青之後,頓住了手,眼底劃過一抹心疼之色。
原本正在熟睡中的傅亦生睜開眼,將夏亦初眼底的那一抹心疼之色看在了眼底。
“公主,你怎麼來了?”
眼底剛剛睡醒的迷茫之意快速褪去,傅亦生快速的起身,頓時就想給夏亦初行禮,可是卻被夏亦初伸手拉住了:“你幹嘛?快坐着。”
“公主,這,這不合規矩。”傅亦生的神色有些爲難,哪有他坐着,讓夏亦初站着的道理。
只是這房間裡,就他身下這麼一張凳子。
“行了行了,我最討厭的就是這麼規矩了,我們倆私底下不必計較這些。”夏亦初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開口問道:“對了,你怎麼趴在這兒睡着了啊?而且看你這樣子……你是不是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
“不礙事的,我身體還行,就是這些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傅亦生溫聲的回答着。
明面上是避開了夏亦初的這些問題,可實際上,不就是已經承認自己的苦和累了麼。
夏亦初心裡對他臉上這張溫柔的面孔感覺到十分的厭惡,可是明面上,卻是很配合的,憤怒的伸手拍了下桌子,厲聲道:“怎麼行!你的身體還沒有痊癒呢,怎麼就做這麼多的事情?其他人呢?去哪了?”
“公主,不管他們的事,都是我自己主動將這麼活兒攬在身上的。”傅亦生第一次在夏亦初面前露出一抹沮喪與難過的神色:“畢竟,是我自己因爲一點小傷就三天兩頭的休假,被他們所不喜……也是正常的。”
“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這些人,我要去告訴皇兄!”夏亦初聽了傅亦生的話,怒意高漲,轉身就往外走。
“公主,公主,您等等奴婢!”紅梅跟在夏亦初身後大叫。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不見了之後,原本沮喪難過的傅亦生,這才咧嘴笑了起來,眼底劃過一抹輕嘲之色:“妹妹,你也太容易上當了。這君言煜得將你保護得多好,才讓你明明身爲皇家人,可是性子卻是這麼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