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是在你一股腦往前鑽的時候,突然給你打開一個豁口。
這時候既過不去又不甘心回頭,就那麼一個人尷尬地等日換星移,突然冒出另一條路來。
但是溫暖的另一條路一直沒有來,顧枕書也沒有記得回頭拉她一把好跳過那個豁口。
顧泠不得有些納悶,這個顧枕書到底是好在哪裡呢?
別的不說,就他姓顧這茬在她這兒十分刷好感。
幾百年前是一家,這就把你帶進一家門啊哈哈。
今天的溫暖照常叼着冰棒看依萍裙襬搖搖、眼淚飄飄,唱着那首歌將跳未跳。
但是顧泠眼睛一直盯着家裡那個大紅色的老式座機,就等着叮鈴鈴一聲把它接起來。
都說怕什麼來什麼,想什麼什麼就不來,不過這條定理這次卻沒有應驗。
電話“叮鈴”一聲,就被顧泠着急忙慌地接了起來,末尾那聲“鈴”就成了唯一的犧牲品。
“喂媽?”
“阿暖,江湖救急!”
“行,我這就來!”
電話那頭的溫夫人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經掛斷了電話。這還是她那個放假家中坐,寧死不出門的女兒嗎?
等等,女兒居然記住她電話了!
顧泠正踩上鞋準備出門,又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折回去撥通了孃親電話。
“媽,你在哪兒啊?”
忘記問地址了…
要是顧泠沒記錯的話,溫暖原先就是因爲在路上耽擱了太多時間,給顧枕書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所以她這回選擇採取廢話不多說,找到老爸小金庫拿零用錢,叫車衝向了“相親現場”。
酷暑的熱是真要命,就像一個巨大的溫室,不僅匯聚了最強的光照,連風也被隔絕在了玻璃罩外。
出租車上的空調還壞了,顧泠下車的時候就像一個被燙熟的雞蛋,還在往外冒煙的那種。
鄭阿姨是溫媽的助理,撐着傘在影視城外頭等溫暖,遠遠看見顧泠的白裙子一閃一閃,不確定地迎了上來。
“小暖?”
“鄭姨。”顧泠認識鄭阿姨這張臉,忙躲到傘下面,小手不停地抹汗:“應該沒來晚吧?”
她都冒着被司機叔叔丟下車的風險,一路催他超車過來了,應該不會遲到太久吧。
鄭阿姨搖搖頭帶她進去。
餘光不時瞟着難得穿裙子的溫暖,忍不住曖昧地笑。
“小暖,是真的很喜歡顧枕書吧?”
“啊?”顧泠正被不遠處的一個身影吸引住目光。
那人一身白袍,似乎乘上仙鶴就能飄衣而去。
鄭姨往她轉回來的方向望了一眼,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眼神裡盡是不可說的睿智光芒。
聽說顧枕書喜歡穿白裙子的女孩子,而且要文靜又溫柔。風一吹髮絲就會半空裡開出花來,而且有陽光閃耀在髮梢上。
雖然顧泠在惡補其採訪後,對其刁鑽的擇偶標準咬牙切齒。
但是人在惡勢力壓迫下,哪能不低頭啊,她忍。
此時顧泠又心虛地揩了一把汗,心想今天幸好沒風。不然就這一臉油,絕對會不小心糊住滿臉的頭髮。
又不是拍恐怖片。
遠遠看見溫媽正吹着小風扇喝冰水,坐在涼亭裡被三四個人簇擁其中,好不愜意。
夫人望見自家女兒來了,也不起身,只招招手叫她過去。
顧泠看見其中一人回頭,不知怎麼地突然起了一陣風。
後來她想,或許這就叫得天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