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夜晚寢時,喜歡僅着肚兜裡褲休息,若是被那麼多男子看到,她還活不活了?
這時,流螢已經顧不得許多,立馬緊隨男子的步伐衝進去。
下一刻,便聽男子大吼,“都站在外面,裡面我親自查看便可!”流螢心一鬆,腳步已經邁了進去。
內室的女子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她衣着單薄,外頭披着件青色的長衫,因想不到會有外人闖入,故衣衫不整,露出半個雪白的圓潤香肩。
她大抵是起來喝茶的,此刻,那粗糙的瓷杯已經躺在地,碎成了幾片,水在她腳下緩緩流動。
蘇葵抖着脣,怔怔道:“寧大哥?”
寧麟回神,立馬別開眼,僵硬着身體,吩咐流螢,“還不快給你家主子披件衣服,着涼了怎麼辦?!”握着刀的大掌緩緩收緊,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流螢這回已經顧不得許多了,連忙飛奔過去,從衣櫥裡取了件披風,將蘇葵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腦袋。
做完這一切,她才鬆了口氣,回想起蘇葵方纔的話。
“主子,您認識這、這位大人?”
蘇葵勉強一笑,攏了攏披風,輕笑,“是我逾越了,戴罪在身,也不敢攀交情。”
她將額前的碎髮別到耳後,問道:“寧……寧大人此次過來,是爲何事?”
寧麟大掌鬆了又緊,連同內心緊繃的心絃一起。聽到對方說出的話,更是難過萬分,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嘶啞着嗓子道:“宮裡進了賊,偷了軍機閣重要的機密,所以……”
蘇葵已經明白,她點了點頭,輕笑,“那、寧大人還請隨意便可,我這邊沒什麼可藏身的地方,有勞寧大人了。”
寧麟點點頭,見到眼前女子恢復正常,心底即有歡喜,又有酸澀,物是人非,便如當下。
寧麟見到她,已經信了她房內不可能藏人了。又因爲心有了雜念,匆匆掃了一眼,便道:“是屬下逾越了,還請娘娘贖罪,這裡屬下已經一一檢查,還請娘娘今晚不要出門,注意安全,屬下這便回去回稟聖了。”
多可笑,兩個曾經情同兄妹的人,現在站在這裡,彬彬有禮,故作不識。
“無礙,寧大人慢走,我這裡多有不便,不送你了。”
寧麟忙搖頭,“無事,無事,你好好休息吧,改日——”他想說改日再來看她,說到一半,又苦笑着嚥了回去。
她在怨他曾經對池家見死不救,所以,鐵了心要跟他斷了往日情分,他怎會不知?
以前渾渾噩噩時,他也不是沒有偷偷來過,可是,每次她見到他,都會精神崩潰,彷彿變了一個人似得,大喊着讓他滾。後來,他也不敢出現刺激她了,只能悄悄打點一番,叫冷宮裡的宮女太監們,不要刁難她。
變故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羣舉着火把氣勢洶洶的羽林衛如來時一般,匆匆而去。
很快,整個寢殿便又陷入了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