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鬆手,她登時伏在牀,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嗓子發乾,她捂着嘴巴,咳的聲嘶力竭。
孟知安捂着受傷的胸口,靜靜立在牀邊,她的身子,居然已經如此差了嗎?不過,這些與他無關,兩人雖是舊相識,但接觸並不多。尤其是在她入宮以後,更是再也沒有見過一面。
池家出事的時候,他還在邊關,族老也告誡他不要插手此事。殊不知,即便他有心插手,也來不及。池家下二百餘口人命被滿門抄斬,連她,也被打入冷宮。
孟知安知道她的性子,柔弱善良,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裡,也許,早香消玉殞。
可他沒想到,誤打誤撞,居然撞進了她的寢宮,這算是緣分嗎?思及此,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蘇葵察覺到他的眼裡的異樣,不動聲色的動了動眼珠,對方認識她?可,仔細搜尋記憶,並沒有他存在的痕跡。
她咳嗽過後,臉色更加蒼白,捂着嘴巴,她緩緩擡頭,仔細打量他。
那張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呢?
“你——”
“嘭嘭嘭!開門,快開門!”
蘇葵一個字剛出口,院子外忽然燈火通明,震天響的敲門聲讓她一怔。狐疑的側眸望向男人,有外面的火把硬照,男人欣長高大的身形與面具下棱角分明的半張臉便顯現在眼前。她眼神閃了閃,男人薄脣緊抿,匆匆掃了一眼她的房間。
房空蕩蕩的,軟塌書桌,衣櫃桌子,除此之外,哪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來不及多想。
只是思考了一瞬間,蘇葵當機立斷,赤着腳下牀,拉住男人的手臂。
“現在不能出去,否則你肯定會被抓個正着,”蘇葵說罷,抿脣道:“跟我來。”
略帶涼意的指尖透過單薄的衣料,清晰的傳遞到他的小臂,孟知安在昏沉沉的光線裡,眼神晦暗不明,卻沒有掙脫她的小手,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能相信她。
如果她在那羣人闖進來時,揭發他,他絕無生還可能。
但,他在這一刻,是信了,並且沒有絲毫懷疑。
“嘭——”
寢宮的大門被粗暴的踹開,身着精鐵鎧甲的羽林衛們手持刀劍,舉着火把闖了進來。
爲首的男人一擡手,“搜!”絲毫沒將匆匆跑過來的流螢放在眼裡。
話音落,立馬有幾個帶刀羽林衛開始在房內四處搜尋。
流螢看在眼裡,着急道:“大人,您要找什麼,也不可能在冷宮裡呀,我們主子身子弱,經不得嚇,您——”
“閉嘴!再多說一句,小心你的項人頭!”
男子約莫三十下,五官方正,身量高大,看去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他聽到流螢的話,冷聲呵斥了一句,立馬嚇得流螢捂着嘴不敢開腔了,只用擔憂的眼神,望向內室。
“啪嗒……”
瓷器砸到地面發出的清脆響聲,男子眼神微凜,立馬大跨步握着刀闖進內殿。
“不可以,大人!”
見他要闖入內殿,流螢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