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魚望向豐芮珊,向她微微頷首。
“你說。”
他雖然答應。
卻沒有想要走向豐芮珊的意思。
同她之間。
仍然隔着一個縮在椅子裡喝牛奶的嬰淺。
豐芮珊越看嬰淺,越是不順眼。
有她這個電燈泡在。
連想要和季池魚單獨說句話,都困難的很。
“醫生,我...”
豐芮珊沒辦法,狠狠瞪了嬰淺一眼後,便搖着細腰,走到了季池魚的身邊。
她垂下頭。
鬢角的一縷碎髮散落在頰邊。
黑髮勾上脣角。
黑色紅三色交織在一起。
即清純可人。
又欲態橫生。
豐芮珊吸了口氣,手指壓着衣角,她投過去一個含羞帶怯的眼神,羞答答地道:
“季醫生,我以後還能再過來你家嗎?”
“不管是做飯,打掃衛生,還是其他的事...只要你說,我都會去做,也絕對不會吵到你的。”
“季醫生,你就給我一個報答你的機會吧!”
她再次上前一步。
上半身挺起豐滿的弧度。
加上開的有些過分的領口。
從季池魚的角度,估計能看到更加美妙的風景。
可惜。
他沒有低頭。
視線禮貌的定格在豐芮珊的眉眼間。
神情依舊如往常般溫和。
卻能讓她,感覺到清晰的疏離。
頂着豐芮珊滿懷期待的眸光。
“不必勞煩了。”
季池魚後退一步,同她隔開了些距離,又道:
“如果是關於小音的事,可以隨時聯繫我。”
嬰淺在一旁聽着。
差點沒笑出聲。
季池魚這言下之意。
就是除了關於豐音的問題外,就別找他了。
至於豐芮珊這些亂七八糟的私心...
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豐芮珊瞪大了眼。
直到嬰淺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才反應過來。
臉色在一瞬間漲得通紅。
她立刻轉身瞪向嬰淺,咬牙切齒地問:
“你笑什麼?”
“對不起。”
嬰淺立刻舉手道歉,強壓下笑意,卻憋到嘴角抽搐。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
“什麼高興的事?”
“我同事老婆今天生孩子。”嬰淺反應的快,連名帶姓全都報了上去,“他叫霍梧,是個法醫!”
與此同時。
遠在專案組的霍梧,忽然用力打了個噴嚏。
他揉着鼻子。
悄悄嘀咕:
“怎麼還忽然打噴嚏了?難道是嬰淺在想我...”
他話還沒說完。
就感到一陣帶着冷意視線落在身上。
霍梧立刻閉了嘴。
已經被季池魚拒絕了一次。
豐芮珊就是再厚的臉皮,也不好再繼續糾纏。
這一頓飯。
她吃出一肚子悶氣。
眼刀子時不時甩到嬰淺身上。
嬰淺全當看不見。
咬着糖醋排骨,頗爲饜足的眯起了眼。
“豐小姐的廚藝真不錯。”
她真心誇讚。
然而豐芮珊卻冷哼一聲,斜了季池魚一眼,勉強壓下火氣,咬着牙道;
“那嬰小姐千萬不要客氣,可得多吃一點啊!”
“放心。”
嬰淺歪頭一笑,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我不會客氣的。”
她繼續低頭吃排骨。
整張桌子裡,唯獨嬰淺的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了。
她偶一側眸。
卻不巧對上了豐音的視線。
他的眼神很奇怪。
乍一看好似膽怯又畏縮。
然而仔細分辨,卻能查見一絲被藏的極深的興奮。
“你好像,一直都在看着我?”嬰淺放下筷子,問:“你認識我?”
豐音似被驚着了一般。
慌慌張張地低下頭。
“我..沒有...”
他的頭低低垂着。
瘦弱的身體顫動了兩下。
就在嬰淺以爲他不會再開口時。
豐音忽然瞥了她一眼,然後低聲道:
“你很像,我的母親。”
嬰淺一愣。
被這她把他當病人,他卻把她當親媽的離奇劇情驚到了。
但很快。
她想到豐音之前被家暴的遭遇。
還是夾了一筷子紅燒魚給他。
“多吃點吧。”
豐音看着碗裡的魚肉,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再次偷瞥了嬰淺一眼。
這才小心翼翼得夾起魚肉送到嘴裡。
鮮美的滋味在口腔中緩慢滋長。
豐音眼中的貪婪和興奮,也在一瞬間濃郁到近乎沸起。
他捏緊拳頭。
連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季池魚將他這一切反應,都清楚看在眼中。
眸底悄然閃過一抹思索。
他卻是什麼也沒說。
只無聲地笑了。
豐芮珊在豐音開口之後,就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目光幾次掃過嬰淺。
帶着晦暗不清的情緒。
很快。
豐芮珊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壓下脣角的弧度,她站起身,竟然主動告了辭。
“季醫生,我們就先走了。”
她居然要離開?
而不是巴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空閒,湊在季池魚身邊。
還真夠稀罕!
但嬰淺也懶得理會她。
她打算吃完飯。
就在季池魚家的沙發裡補個覺。
但豐芮珊站起身,卻沒急着走人。
她脣角噙笑,走到嬰淺身後,雙手搭上她的椅子背,然後一臉和善地問:
“既然嬰小姐這麼喜歡我做的飯,那應該也不介意送我一段路吧?”
豐芮珊全身上下都寫滿陰謀。
可嬰淺還是笑了。
她說:
“好啊。”
當還豐芮珊這一頓飯也好。
她就看看。
又有什麼新花樣,要被折騰出來。
“那就走吧。”
豐芮珊嘴角一抽,似乎心情很是不錯。
她解開圍裙。
故意挺直了腰,在季池魚身邊轉了一圈,將傲人的身材盡數展露在他的視線範圍當中。
可惜。
季池魚連一眼,都沒多看她。
豐芮珊暗暗咬緊了牙關,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道:
“季醫生好好休息,有嬰淺送我就好了,不勞煩你了。”
她生怕季池魚不同意。
拽着嬰淺就走。
她筷子上的獅子頭掉到碗裡。
濺出一滴深褐色的湯汁。
豐芮珊直到拽着嬰淺進了樓梯間,才停住腳步。
“快說。”
嬰淺拍了拍袖口,打着哈欠道:
“別耽誤我回去吃飯。”
豐芮珊背靠牆壁,向着豐音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先下樓去。
之後,她才斜了嬰淺一眼。
“嬰小姐,你很得意啊?”
“廢話。”嬰淺揉着泛酸的眼,沒好氣地道:“你也不看看,我都忙成什麼樣了。”
看到她滿臉的囂張。
豐芮珊不由冷笑了一聲。
“你以爲,你贏了嗎?”
心底的怒火沸騰生長。
她走到樓梯前。
張開雙臂。
對着嬰淺微微一笑。
“我看,可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