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魚似有所覺。
黑眸掃過豐音。
恰好撞見了他的雙眼。
看到了其中正在沸騰燃燒的貪婪烈焰。
但他卻沒有開口。
視線自然的從豐音身上移開。
又落回到了嬰淺身上。
她窩在季池魚的身邊,雙手捧着茶杯,正松鼠一樣,小口小口的啜着紅茶。
感受到他的視線。
嬰淺側過眸。
向着季池魚乖巧一笑。
雖然落在他眼中。
並不真實。
卻仍然美貌驚人。
他的小偵探,既有趣,又相當的不安分。
圍住嬰淺的身邊,想要將她佔爲己有的人不少。
不過這樣纔有意思。
她終究...
只能屬於他。
“瘦了。”
季池魚的指尖劃過嬰淺下頜的輪廓。
能清晰感受到頜骨的形狀。
這段時間每天連夜在外亂逛。
她屬實瘦了不少。
嬰淺如同被順平了毛的貓一般,眯起眼,整個人在瞬間懶散了起來。
“太忙了。”
喉頭滾出一聲模糊的咕嚕,她蜷抱着雙腿,喃喃道:
“而且那個牀好硬,沒有沙發舒服。”
“現在可以回來了?”
“當然。”嬰淺點着頭,慘兮兮地望着季池魚,“醫生,我還可以來吃飯嗎?我把所有獎金都給你!”
“只要你想。”
季池魚的嗓音一頓,又含笑道:
“至於你的獎金,留着就好,也不用給我。”
嬰淺眼睛一亮,振臂高呼:
“醫生全世界最好了!”
從第一次見面,她被季池魚撿回家。
之後又被他照顧着。
甚至還將他牽扯進了一樁樁的麻煩當中。
季池魚卻沒有絲毫的不耐。
反而對嬰淺。
無條件的縱容寵溺。
“不過...”
嬰淺又抿了一口茶水,放輕了聲音問:
“醫生,爲什麼從第一次見面之後,就對我這麼好?”
“你很特別,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沒有絲毫猶豫。
季池魚給出的答案。
卻依舊讓嬰淺雲裡霧裡。
他笑了笑。
仿若唸誦着詩篇一般。
嗓音比大提琴的獨奏會,還要更加悅耳。
“漠視生死,卻珍惜生命。”
“置身黑暗,仍見得光明。”
“小偵探,你的靈魂獨特而又美麗。”
不管是季池魚的長相。
還是他的嗓音。
都太過完美。
叫人看過去一眼,就會被深深吸引住。
再難掙扎脫身。
只不過...
嬰淺歪着頭,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
她說:
“醫生,我沒聽懂。”
“沒關係。”
聽到廚房傳來了腳步聲,季池魚率先站起來,向着嬰淺伸出手。
“豐小姐應該忙完了,過去看看吧。”
嬰淺擡起頭。
望進了季池魚眼裡蘊藏的星辰當中。
他是高掛在天邊的皓月。
觸手難及。
卻將一縷暖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溫柔大抵是人世間最難抵禦的武器。
嬰淺看着季池魚。
第一次沒去想攻略和好感度之類的東西。
她握上季池魚的手,和他一起,走向了餐廳的方向。
豐芮珊此時纔將做好的菜端上桌。
餘光瞥見季池魚的身影。
她頓時激動到雙眼放光,纖細的腰肢一扭,嬌滴滴地道:
“季醫生,你去休息就好,這裡交給我...”
豐芮珊的話還未說完。
就看到嬰淺笑嘻嘻的臉。
她也不客氣。
走上前。
打量着滿桌子的菜,嬰淺很是讚賞地點了點頭。
“厲害呀,瞧着很好吃的樣子呢!”
豐芮珊的飯,可不是爲了嬰淺做的。
她很是乾脆的翻了個白眼。
越過嬰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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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季池魚的身邊。
“季醫生,我也是剛剛纔學會下廚不久,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你先嚐嘗,要是喜歡的話...”
豐芮珊紅了面頰。
指尖勾着腰間圍裙的繫帶,她低垂了頭,扭扭捏捏地道:
“我可以經常過來給你做飯。”
她這已經超出了隱晦暗示的範疇。
只要季池魚一點頭。
豐芮珊馬上就能回去收拾行李。
至於豐音...
她纔不在意。
原本豐芮珊願意收留着他這個拖油瓶,就是因爲見到了季池魚的緣故。
有錢有顏又單身的醫生。
她哪能不饞?
可惜都過了這麼長時間。
季池魚對豐芮珊,向來都是淡淡。
能讓她進家門。
都是第一次。
豐芮珊欣喜若狂,自然想要抓緊機會,和季池魚更進一步。
頂着她滿懷希冀的目光,季池魚搖了搖頭。
“太麻煩豐小姐了。”
“不麻煩的!”豐芮珊連忙搖頭,緊着道:“季醫生,我的工作不忙,而且你這麼長時間照顧小音,也從來沒收過我們費用,我是真的很感激你!”
她清了清嗓子。
眼波流轉間,盡是如同潮水般綿綿情意。
豐芮珊步步緊逼。
打定主意,想於登堂入室。
在季池魚家裡占上女主人的位置。
“好久沒吃蛋糕了。”
嬰淺忽然開口,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嘀咕:
“但是睡前不適合吃甜食,不然少吃一點,然後我們去局裡看看那個兇手?”
季池魚順勢望向她,見她用的力氣不小,連眼角都隱隱泛起了紅,乾脆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握住,之後才問:
“可以,要在這裡睡嗎?”
“嗯。”
嬰淺的雙手,被季池魚只用一隻大掌就牢牢控制住。
他的力氣比她想象當中要大上不少。
並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醫生。
豐芮珊看到他們兩個如此親密的姿態,一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
她嫉妒的要命。
想要開口。
卻不知該如何阻止。
只能惡狠狠瞪着嬰淺,那副神情,宛如要將她抽筋拔骨一般。
然而嬰淺已經一晚上沒休息了。
此時困勁涌了上來。
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
哪裡還有心思去注意豐芮珊。
嬰淺昂起頭,眯着眼問:
“沙發借我嗎?”
“牀也可以。”
季池魚將嬰淺帶到餐桌前,扶着她坐下,又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
她捧着牛奶杯。
慢慢啜飲的模樣。
着實有些呆。
季池魚看過一眼,忍不住輕笑出聲。
豐芮珊眼見自己做的這一桌子菜,都要爲嬰淺做了嫁衣。
她哪裡甘心?
用力咬緊了牙關。
她又瞪了嬰淺一眼,然後踮着碎步走到季池魚身邊。
豐芮珊吸了口氣,輕聲細語地說:
“季醫生,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