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今天有點難受，陸一瀾感覺，今天的李白，喝酒喝得有點狠。
酒過n巡。
他似乎有些微醺，平時很沉靜無波的眸子裡都好像染上了幾分霧靄。
“李白？”
“嗯？”他慵懶的應了一聲，“怎麼啊，我要睡了，我困了，別吵。”
陸一瀾：……
“要睡也進去睡啊。”
“進去什麼。”他打了個呵欠之後就躺在了地上，“地爲牀天爲被，好好的牀可以睡，幹嘛要進去？”
無言。
陸某人跳下去戳了一下李白的臉，她剛停穩，地上的男人就忽然擡手拔劍，劍一下就抵在了陸一瀾屁股的位置。
磕着眸子的男人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別動。”
陸一瀾：……
這秒秒鐘變化的氣氛，是怎麼了？
李白一手拎着陸一瀾，一手架着劍，“我在古籍裡看到過記載，說你們狐狸修煉成精之後能迷惑人的心智，是麼？”
這人眸子晶亮，說話有條理，語氣淡淡的……完全不是醉了的樣子，陸一瀾扯了下臉，得，她入侵他的記憶，被發現了。
這啥玩意？！還能被發現！完全不值六千信仰值好伐！
“是……”
“唔。”男人第一次用這樣泛着冷光的眸子看着陸一瀾，他低下頭，嘴角輕揚起，“我本以爲麼，跟個小畜生說話就是逗逗玩着的，誰知道你不僅通人意，還會說話。”
“哦，不僅會說話，還會看人心。”
他說着，劍刃又往前了一點，陸一瀾只有縮着屁股，才能讓自己離那個充滿壓迫的寶劍遠一點。
事情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李白髮現她偷窺他記憶的事情了，而且很憤怒，一種……彷彿被背叛了的憤怒。
“你知不知道，這一個月……白也引你爲知己，同你訴苦，同你侃聊，同你評論大小事情。”
“可是哪有知己，去窺探自己心裡不願說出來的事情的。”
“你說是麼？”
“……”是個毛。
她要是敢說是，絕對血濺當場。
陸一瀾感覺自己滿身的皮毛，都擋不住這無邊的冷意。
她嚥了一口口水。
該說什麼？
“李白……”
“叫劍仙，不許叫我李白。”
“劍仙。”陸一瀾聲音有點沉，“我是看了你回憶，我是無意的。”
“唔，你說無意，就無意麼？”
“……”
陸一瀾覺得眼前的男人忽然有點不可描述的難纏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準備開始持久戰，“我只是想知道，一向瀟灑你，爲什麼在那一刻露出了那種表情而已。”
“什麼表情？”
“脆弱和難過。”
“……”
有麼？
見李白髮愣，陸一瀾再接再厲。
“在我們族……有人不開心，看她爲什麼不開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我不知道你們這麼反感這個。”
“感謝你引我爲知己，我爲這件事情同你道歉。”
“你雖然看上去很開心，但是有些時候，臉上和眼裡總寫着憂鬱，是我太想知道這些事情了，所以纔沒有提前問你願不願意給我看。”
她言辭超懇切，認錯的態度也很誠懇。
然李白，笑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