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開口，他則處在震驚的沉默中。
雅緻的畫舫中，晚風微微，吹得兩人衣衫飄動，髮絲微亂。
她脫離他的懷抱，坐在窗口旁，望着畫舫外的暗沉景色，眼神微眯。
他的眸光，一直緊緊跟隨她的身上，半刻也沒挪移。
畫舫裡氣氛壓抑，略帶着不安的沉悶。
終於，他開口打破了沉默。
“朕實在不懂……你怎麼會有如此驚人駭俗的想法？朕是帝王之尊，朕甚至願意拋開威嚴愛你寵你，多少女子夢寐以求卻不得，你爲何會如此貪婪？”
“錯。”她晦澀聳肩笑了，答：“我追求專一獨一唯一的愛，這並不算貪婪。真正貪婪的人是你，你不僅想要你名義上的母后，還想要三宮六院。”
“你！”楚晨曦氣了，努力壓制心頭的怒火，咬牙：“歐陽悠！你自小在外頭遊蕩慣了，思想散漫，所以纔會有這般異類的想法！朕會慢慢改變你的思想的！”
“別費心思了。”歐陽悠搖頭，道：“你我思想觀念不一，你做不到我的追求，我不勉強你，你也不要強求我。”
“朕是九五之尊！”他俊臉暗沉，大聲：“朕掌控着大楚的每一個人的命運，自然包括你！！朕會讓人教你，改變你，將你的棱角和傲性，一點點磨掉！”
“你這又是何必？”她皺眉苦笑。
“朕非這樣不可！”楚晨曦冷聲：“朕絕對能做到！你不聽話，你就算不顧及你自己，你也該掂量一下歐陽家族的斤兩！”
他冷冷瞪她，眼神狠絕而帶着狂怒，雙眸發紅。
歐陽悠闇自心驚——他又變了？！糟了！
“你先冷靜一下！我並沒說要離開。只是，你不能硬性試圖改變我——”
“朕能！”他眯眼瞪她，堅決而專斷。
她淡淡搖頭，道：“我歐陽悠就是這樣的人，我的硬脾氣，我的傲氣，都是我的一部分。你喜歡的我，不就是這樣嗎？改變我，我變得不像我，那你還會喜歡嗎？”
他沉默了，冷冷盯着她。
“朕不管！朕只知道朕愛的，喜歡的，就該好好把握住！從明天起，你給朕好好待在坤後宮。一個月改不了，那就兩個月！兩個月不行，朕給你半年！”
“唉……”她無奈嘆氣，皺眉低聲：“楚晨曦，你知不知道，你總讓我失望。”
他一愣，擡起頭來，氣憤大聲：“你不也一樣嗎？朕對你的呵護，對你寵愛，你都視而不見！別的女子，眼巴巴等着朕垂憐，可朕不要。朕差點兒就將心掏出來給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歐陽悠見他似乎要發瘋一般，心裡害怕他又要發狂亂來，緩緩站起，悄然往外面退開。
他有武功，耳力極好，一下子發現了，騰地轉過身來，狠狠瞪大眼睛。
“歐陽悠！你要去哪兒？！”
下一刻，他快速往她奔近，大手要抓她——她臉色蒼白，慌忙往腰間掏去，手快速一揚！
楚晨曦剛好湊過去，直覺一陣煙霧散來，鼻子一酸，全身立刻麻痹了，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