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她的神色，內心突然暗怕。
“悠悠，你聽朕說——朕以後會想辦法的。只是，暫時只能委屈你。”
她眼眶裡有淚水滑落，哽咽：“其實，你錯了。你說你瞭解我，可你剛纔的話說完，我才發現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他見她掉眼淚，一下子心疼不已，心有些慌，手笨拙伸出，幫她擦掉。
“你別哭！別傷心！朕會疼你寵你，對你最好的！”
她掉着淚水，卻笑了。
他心疼開口：“你別這樣……朕也捨不得你受委屈……。”
在他還沒繼位之前，她就已經是太后娘娘。
他也曾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可還是無可救藥般愛上了。
礙於兩人的身份，也只能如此了。
“陛下。”她輕輕道：“與其無可奈何，還不如放過彼此。”
“什麼？”他瞬間皺起眉頭，搖頭：“不要亂說！”
歐陽悠深吸一口氣，低聲：“我脾性直，有什麼就說什麼。我實話相告吧。我的人生追求是隻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你能做得到嗎？”
“一人心？當然可以——”
“不！”她搖了搖頭，解釋：“心和身都只能屬於我，完完全全屬於我。我做不到跟別人分享我愛的人，我現在接受不了，以後也不會接受。”
他愣住了，眼裡浮現驚訝神色。
猜想過她不喜歡自己選太多女人進宮，猜想她會吃味不高興，可萬萬沒想到——她竟還有這般另類的想法！
是的，太另類了。
他是一個帝王，他怎麼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即便他不是高高在上的楚王，只是二皇子殿下，他也不可能只擁有一個女人，正妃、側妃、夫人、侍妾……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的？在江湖中，男子沒官宦人家一般妻妾成羣，可三妻四妾的人大有人在。
歐陽悠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晦澀輕笑：“陛下，這就是我的追求和原則，你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就請不要招惹我。”
今天，她還是趁早將話說清楚，免得越陷越深，免得日後的悲傷更大。
李月兒的出現，提醒了她，也讓她鼓足勇氣跟他攤開談清楚。
她承認，她也喜歡他了，可她不能爲他受這樣的“委屈”。
在她歐陽悠看來，他對自己所謂的“喜歡和愛”，多半是他作爲帝王恩賜般的寵愛，壓根沒真正瞭解她要的是什麼，也沒尊重她。
“陛下，我是一個不會因爲愛，就會委屈自己，委屈自己尊嚴的人。”
楚晨曦亂了，心裡也隱約浮現怒氣。
“你——怎麼會這樣想？朕喜歡你，也承諾會寵你愛你，這些還不夠？”
其實，他也憎恨後宮的那一套，他沒想要後宮佳麗三千，可獨她一人的話……他從不曾如此想過。
“不夠。”歐陽悠搖頭，再次重申：“我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另外，如果我要跟你在一起，那我要光明正大，絕不肯偷偷摸摸。我要當的不是太后娘娘，而是皇后娘娘。”
楚晨曦再次愣住了，沉默了。
歐陽悠見他臉色不怎麼好，覺得自己也說得夠明確了，便沒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