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客廳裡面,感覺自己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客廳裡面的沙發、茶几,都好端端的擺在那裡。但是我發現其中一個角落,似乎變成了一處洞穴。煙霧繚繞,深不可測。
我疑惑的向那邊張望了兩眼,心想:“不應該啊。白天過生日的時候,我怎麼不記得客廳裡面有這麼個地方?”
忽然,我的鼻子裡面聞到一股味道。我吸了吸鼻子,發現是血腥味。我心中一緊:“血腥味?黑煙?難道三哥說的是真的?”
我向後退了一步,忽然聽到有水聲。
我低下頭看了看,發現腳下有一灘暗紅色的液體,這分明是血液。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切:“這些血液是從哪來的?”我大着膽子向前看了一眼,發現有大團大團的血液從黑霧中流出來。
緊接着,黑霧中冒出一團金光。那種光芒實在太熟悉了,祥和。淡然,根本就是佛光普照。
可是佛光裹在黑霧中,怎麼看怎麼邪門。
這時候,我看見霧氣翻騰,有東西從黑霧中走出來了。
我看見佛光中籠罩着一個人,正是觀音的打扮。她手裡面抱着一個男嬰,正緩緩地走出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這不是送子觀音嗎?這世上真的有神佛?”
我正在愣神的工夫,觀音已經越走越近了。這時候,我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觀音馬上滿是血腥味,而且她每靠近一點,地上的血也就越多。
藉着她周身的佛光,我忽然看見了她的面容。這哪裡是什麼觀音?而是而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她頭髮灰白,面容悽慘,雖然是一副觀音打扮,但是根本就不能救苦救難,因爲她自己就滿臉苦難。
我向後退了兩步,大着膽子問道:“你是誰?”
觀音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嘶啞的說道:“我是送子觀音,你不認識我嗎?嘿嘿。”
這小聲讓我全身打了個哆嗦,我說道:“你和廟裡面的不一樣……”
觀音臉上的皺紋動了動,然後張開嘴說道:“廟裡的觀音不靈,嘿嘿,我嘛,有求必應。”
這時候,他懷裡的男嬰忽然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看見男嬰的臉,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這是三哥。
男嬰的身子矮小,確實是個小嬰兒的樣子,再配上三哥二十多歲的一張臉,實在是恐怖的可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男嬰。一時間倒忘了躲閃。
而男嬰也發現我了,他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說:“救我。”
觀音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在世上享盡天倫之樂,已經二十四年了,也該回去了。嘿嘿,你們一家團團圓圓,我這觀音倒是孤獨得很吶。”
眼看觀音就要抱着三哥出去,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也明白,一旦讓她出了門,三哥恐怕就有危險了。
我擋在路邊,叫道:“把話說清楚再走。”
觀音冷笑一聲:“好小子,神佛的路你也敢擋嗎?”
我心裡面嘀咕:“你哪一點像是神佛了?”
我剛剛想到這裡,觀音伸出一隻手來,我看見五個指甲越來越長,終於建成鋒利的爪子,向我抓了過來。
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伸手就到身後去摸大刀。然而,這一摸,卻摸了個空。
這時候我才發現剛纔出來的太着急,根本就沒有帶着大刀。
百忙之中,我閃了閃身子,讓過了利爪,然後向臥室逃去。我的大刀在牀頭放着。
身後傳來觀音的笑聲:“三十六計走爲上,年輕人,你倒也識時務。”
我心想:“等我拿到了大刀,要你好看。”
我這一番跑動,恐怕是牽動了傷口。等我跌得撞撞的跑到臥室的時候,頓時呆住了。
我看見牀上躺着另外一個我,正抱着大刀呼呼大睡。
我嚇得一激靈,周圍的世界頓時碎了。
緊接着,我從牀上坐了起來。我發現周圍是一片漆黑,而我身上正在一陣一陣的冒冷汗。
我用手機照了照,發現三哥正好端端的躺在牀上。
我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個夢而已。看來我被這小子影響了,也開始做這種荒唐夢了。”
我爬下牀,打算上個廁所。我迷迷糊糊穿鞋的時候,忽然聞見一股血腥味。
我心裡面有些不安,連忙打開房間的燈。這時候,我看見地板上有一溜血腳印,從門外一直到了牀邊。
我心中一凜,知道剛纔恐怕不是單純的夢那麼簡單。
我抓起牀頭的大刀,拉開房門衝了出去。我摸索着打開客廳的燈。發現從牆角處開始有一溜血腳印,一直延伸到院子裡面去了。
我舉着手機追到院子裡面,發現腳印越來越淡,最後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提大刀回到臥室裡面。心裡面有些不安。三哥求爺爺告奶奶的把我請過來,估計是預感到了今晚上要出事。沒想到,折騰了一番,我還是沒有護住他,如果他有了事,那我心裡面可太內疚了。
我推開臥室的門,輕輕地叫了他一聲:“三哥。”
三哥躺在臨時搭成的牀上一動不動,似乎睡得正香。我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三哥?”
三哥動了一下,我心中一喜:難道他沒事?
緊接着,我看見三哥的七竅裡面流出血來。
我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壞了,這下壞了。
我還沒有想好對策,就聽見旁邊的臥室一陣說話聲。然後有人問:“是趙莽嗎?怎麼了?怎麼把燈都打開了?”是我大伯的聲音。
我拄着大刀從地上爬起來。心裡面亂糟糟的:壞了,今天可壞了。
然後房門被人推開了。我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頓時停住了。然後是大伯母的哭聲:“哎呦,初一,你怎麼了?”
隨後,我被人推了一下。膝蓋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我想前踉蹌了兩步,歪倒在牀上。
我舉起大刀,指着我大伯說道:“別在推我,我身上有傷。我要是出了事,你一家不得安寧。”說這話的時候,我腦子裡面閃現出來一堆人,有呂先生,有薛倩,有王書記,有石警官,甚至有空亡屋的妖魔鬼怪。
想到這裡,我居然不由得想笑,沒想到我在外面胡混了兩年,居然認識這麼多有頭有臉的朋友。
大伯憤怒的看着我:“你把初一害成這樣,你還有臉笑?你笑什麼?”
我拿大刀把大伯擋在兩米之外。而我的腦子正在迅速的回想着剛纔的夢境。過了一會,我說道:“他不是我害的,應該另有其人。”
大伯母打完了急救電話,然後怒視着我:“你給我說清楚,不然的話,你爸媽也護不住你。”
我說道:“你們客廳的角落裡面應該藏着什麼東西吧?就是那個東西害的他。”
我這話一出口,他們兩個的臉色就變了。但是他們似乎還不肯承認,只是強撐着質問道:“有什麼東西?你把話說清楚?”
我把大刀當做了柺杖,拄着大刀一步步走出去。我沿着地上的血腳印,一步步走到那個牆角。我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面應該藏着什麼東西吧?”
大伯母有些驚慌的問道:“這些腳印是哪來的?誰來我們家了?”
我盯着那一排腳印,血紅色的,兩個腳丫,明顯滅幼穿鞋。應該是屬於我看見的那個觀音。
我淡淡的說道:“誰也沒有來你們家,這東西本來就在這裡。”
我拿大刀敲了敲那面牆,是空心的。
大伯母的態度完全變了,她憂心重重的問道:“趙莽,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