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桃花劫·香玉(4)

李海峰應該說早已料到高舉會對這些問題發難,她只需將腹稿轉換成語言就成了。她慢條斯理地說:“你肯定是中了張登高的奸計!沒錯,那封信是我倆寫的,當時的情況你最清楚不過了,爲了給你賠償800萬,我倆只有賣股權來籌款這自古華山一條路了。而當時能痛痛快快拿出800萬的人並不多,因爲拿出這筆錢是有風險的。所以我倆商量着,認識的人中只有張登高最合適。我倆被關在裡面,沒有別的選擇。”高英接過話題:“明明是你倆主動賣股權給張登高的,怎麼經你倆的加工,變成是張登高強迫你倆賣的呢?還包括我們的股權。”李海峰說:“表面看起來是這樣,可張登高就抓住了這個趁火打劫的機會,拼命壓低我們的價格,逼着我倆打對摺出讓,這還不算強迫?當然也包括你們的價格。”高舉感覺李海峰在狡辯,玩偷換概念的把戲,她還是沒說清楚裡面的貓膩。高舉此時就已經掌握的情況而言已經無法接近事實真相,高舉使詐說:“張登高明明告訴我,你倆開出的價格,他根本沒還價。還有,你倆當時的成交條件就是聯手把我抓起來,然後逼着我低價轉讓股權,最後還要逼錢進、趙牧之出局,達到所謂‘一統天下’的目的。所以李海峰你就寫下舉報信,張登高找省公安廳的領導批示,你們合謀把我抓進去,讓我在監所待了整整一年,還他媽的戴着‘判三緩五’的帽子出來……”

高舉的詐術果然生效。沉默良久,王建國說:“既然你已經全都知道了,咱們也就坦然了,沒什麼好隱瞞的。是的,當時的環境和情景實在特殊,我倆爲了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拉着張登高當救命稻草。其結果是,犧牲了自己的利益,還拉你過來做了墊背的。說到這裡,我倆爲我們當時的行爲正式給你和你姐道歉。”王建國站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李海峰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是受害者。所以,我倆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拉你進來,共同起訴張登高,要求他補償我們的損失。同時,此舉也給我倆一個改正過錯、挽回你們損失的機會。現在我們又到了一條船上,爲了我們共同的利益,現在需要的是同舟共濟,齊心協力,希望你們姐弟倆能夠理解箇中的深意。”

高舉窮追猛打。他問道:“你倆發誓說可以出庭作證,證明張登高抓我進去,強迫我低價轉讓股權。你倆的證據是什麼?”王建國馬上接過話題答道:“證據有三:一是張登高讓我倆寫下舉報信,剩下的事情由他出面搞掂。包括立案、提供偵查線索、逮捕和提取公訴;二是你在深圳酒店打電話給張登高,說自己遭到公安的邊控,請求他想辦法救你時,他當時就在經偵大隊。所以你的航班號被他們掌握,你在回駝城的班機上一下飛機就被抓獲;三是就在你被提起公訴、面臨判刑的時候,張登高找他手下人放出風聲,說只要高舉轉讓股權,就可以不被判實刑而改判緩刑。這樣就可以重獲自由。”高英說:“當時我是聽到過一些風聲。記得我還當面質問過張登高。他一甩手,說讓我找別人幫忙去,他無能爲力。現在看來,他那是欲擒故縱啊!這麼說,他早已挖好了坑,只等我們自願跳下去啊。你看,這江湖多麼險惡。”高舉問王建國:“你能拿出其他證據嗎?光聽你一面之詞,口說無憑,法官會相信你?連我就不能完全相信。”

李海峰接着說,自己做駝城這個項目,別的沒學到什麼,跟錢進、趙牧之他們打了十幾個官司,倒是把自己熬成半個律師了。咱們聯手申請仲裁,我倆在合同中約定的管轄是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而你們合同約定的管轄是市仲裁委。因爲我和建國是外商身份,有涉外因素,所以只能這樣約定。我們可以申請併案處理,就選擇北京這家。仲裁跟法院審理案子不同,它有更多的民間性的特點,而且一裁定音。仲裁庭的三位仲裁員由雙方各指定一位,另一位由委員會委派。所以,仲裁的運作空間很大。至於證據問題,人證、證人證言就足夠了,根本不用其他證據。再說了,也確實找不到其他證據。現在申請仲裁是最好的時機,聽說張登高前不久跟錢進、趙牧之簽訂了什麼諒解備忘錄,他們繼續做那個在美國上市的IPO美夢,我們仲裁申請一旦被立案公告,他們那個“美國夢”就會灰飛煙滅,變成一個屁。

真相已經水落石出,高舉現在面臨着艱難的選擇:是伸手接過昔日仇人張登高伸過來的橄欖枝呢,還是跟另一個昔日仇人王建國、李海峰同仇敵愾、並肩作戰,申請仲裁,跟仇人張登高打一場官司呢?但從金錢上看,仲裁的最好結果是:可以向張登高索要5000萬補償或者乾脆拿回自己的股權;而加入永泰集團屬下的文化傳播公司,享有20%的股權,市值值200萬。選擇前者就意味着和張登高繼續結仇。而張登高作爲駝城首富,正處在上升勢頭,把他逼急了,他要是再一次使壞的話,可以分分鐘把我再抓進去,這輩子我可不想再進去遭罪了。選擇前者呢,看起來是一筆還不錯的買賣。別說拿回5000萬,就是拿回1000萬也值啊。而選擇後者呢,就要跟張登高密切合作了。名義上是做他的股東,實際上就是給他打工,從此被他牢牢地拴住。他張登高憑什麼白送我20%的股份?顯然是他這是在認錯,良心發現自己做了對不起我高舉的虧心事。可他是有身份的人呀,他又不願當面向我高舉低頭認錯,難以啓齒嘛。所以他就以送股的方式給我補償。一切都在不言中,最終斬斷我和王建國、李海峰的聯盟,讓他倆孤掌難鳴。即便提起仲裁也是敗訴的結果。這樣的策略一旦得逞的話,他張登高就不用補償王建國夫妻和我了,相當於賺了一億五千萬。爲了我高舉,張登高真是煞費苦心啊!

高舉接了個電話,然後起身拉着姐姐高英神秘離開酒店的房間。

李海峰抱怨王建國道:“就你嘴快。萬一高舉剛纔使詐呢,那我們不就上了大當。你根本沒必要承認,還站起來鞠個什麼躬道個什麼歉!這叫什麼事,哪像快60歲的人乾的事!記住,以後這種場合,選擇沉默的方式是最好的,沉默就是金。王建國爲自己剛纔的行爲辯解道:“承認與否還不是早晚的事,紙能包住火?再說了,我們認個錯,表示一下誠意,高舉就會選擇跟我們走。你要知道,沒有這張牌,我們扳倒張登高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高舉、高英進來了。原來高舉神秘兮兮地接的那個電話是他在駝城的法律顧問打來的。法律顧問明確告訴他有關仲裁的操作方式和注意事項。高舉選擇了一個在他看來兩全其美的絕招兒——腳踏兩隻船。那就是這邊和王建國、李海峰聯手提出仲裁申請;那邊接受張登高的邀請和善意,做他那間文化傳播公司的股東,給他張登高打工。高舉做出這種選擇也是迫不得已:張登高實力雄厚,又是駝城首富。他跟各級領導的關係都維持得很好,跟他作對,無異於自掘墳墓;而王建國、李海峰簡直就是惡魔,你要是招惹了他們,他們就會把你往死裡整。他倆從不講什麼感情,只講裸的利益。高舉爲什麼如此小心,都是因爲他戴的那頂“判三緩五”的帽子,這就是一道“緊箍咒”!因爲在此期間,只要抓住高舉新的犯罪證據,高舉就面臨二次收監,重新坐牢。而無論是張登高,還是王建國兩口子,他們都有能力輕易辦到。沒有證據,他們可以製造證據。所以,高舉在未來的5年的歲月裡,只能誠惶誠恐、如履薄冰地過日子。稍有造次或不慎,就會被收監。高舉只能自嘆命苦,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報應?

法律顧問告訴他,因爲雙方在合同中約定了管轄權,他的仲裁申請很難與王建國、李海峰的案子併案合起來立案審理。所以高舉採用“騎驢看唱本”的策略,讓王建國、李海峰率先在北京提出仲裁申請,自己隨後跟進。而實際上呢,高舉按兵不動,靜待北京那邊的仲裁結果。如果王建國、李海峰贏了,自己立馬就在西安仲裁委提出申請,如法炮製;如果王建國他們輸了,自己則就認命了。後半生就跟着張登高打工得了,當然還是他下屬公司的小股東,也不算太差。

高舉從監所剛出來那會兒,整天無所事事,就窩在家裡看碟,他看過《潛伏》不下十幾遍,餘則成那句經典的臺詞提醒了他——“有一種失敗叫佔領,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我高舉如今落難江湖,暫時潛伏下來,以投降的姿態來求生存,隱忍苟活。一旦時機成熟,仇恨的種子生根發芽,我高舉就會舉起利劍,對張登高完成致命的一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高舉對王建國、李海峰說,既然你倆當面承認錯誤,也給我們鞠躬道歉了,所以我們就接受你倆的誠意,不計前嫌,大家同心協力,共同向張登高追討本屬於我們的利益。不過,剛纔我諮詢了法律顧問,因爲我們在合同中約定仲裁的管轄地域不同,我們只能分頭申請仲裁。你倆趕緊在北京遞狀子,我就在西安這邊遞狀子。咱們同步進行,情報互通,資源共享。

真沒想到高舉答應得如此爽快,王建國、李海峰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以高英的眼光來看,似乎好久沒看見王建國、李海峰有這種笑容了。

8

接到高舉打來的電話,說願意歸順到他的帳下聽令,張登高心中一陣暗爽。他將雙腳蹺到桌子上,老闆椅調到半躺的位置,優哉遊哉地哼着信天游《趕牲靈》的旋律。而此時,他眼前卻突然蹊蹺地浮現出港產片《無間道》的一個鏡頭——吳鎮宇飾演的黑道大佬低下頭用粵語說出的那句永載史冊的話“出嚟行,無論做過D乜,預咗要還”。翻譯成普通話就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黑道大佬說完這句話,就被一槍斃命。角色死了,臺詞卻不朽。因爲他說出了這個現實世界的樸素真理。後來這句話又在網絡世界風靡一時,併成爲“三國殺”中司馬懿的口頭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可不是嗎,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無不在證明着“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則顛撲不破的因果定律。先是前妻發難,直接上門索債,張口就要5000萬。誰讓咱虧欠她孃兒倆那麼多呢?其實,婆姨對自己的那份情分並沒有斷。她做過各種努力,軟硬兼施,試圖挽回家庭的破裂,給兒子一個健全的成長環境。但我爲什麼沒鬆口呢?也許是我的個性的使然。就像一個犯了大錯的日本男人,要麼隱瞞抵賴,死不認賬;要麼東窗事發,剖腹自殺。還有一個藏在心底的隱秘的原因,那就是翠喜的死。我真他媽的後悔呀,糊塗啊,當初對翠喜的態度不是那麼曖昧的話,怎麼會搭上兩條人命?我這後半生註定都要爲翠喜懺悔,她纔是我心中永遠的痛!雖然給了翠喜父母一大筆錢,足夠他們這一輩子都能過上富裕、體面的生活,而且還隱瞞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做了回“活雷鋒”。可這樣做,並沒有絲毫緩解自己對翠喜的負罪感。所以當金香玉對翠喜出言不遜、侮辱這個冤魂時,我氣急敗壞動手打了她,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動手打一個女人。真不該啊,明明是我背叛了妻子,卻因爲妻子對死去的翠喜的惡語傷害,我動手了。記得金香玉曾明確表示可以原諒我和翠喜的孽緣,保證下不爲例就行。可我做不到啊。因爲我自己不能原諒自己。這樣也好,金香玉主動要求做個了斷,我用金錢來彌補自己的過失。在當今這個物慾橫流、金錢萬能的時代,也許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公道合理、對雙方都划算的交易。

至於對高舉這個人,說句良心話,因爲受到王建國、李海峰的矇蔽、誘導和教唆,我當時做得的確有些過分。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有點不寒而慄。這筆欠賬我如今正在償還。儘管看起來是杯水車薪,對高舉也不太公平,但我張登高畢竟拿出償還的姿態了啊。再說了,高舉也不是什麼好鳥,用張慧能的話來說,他就是認錢不認人的“牆頭草”,小事精明,大事糊塗,現在好了,只要把高舉拴在我的槽上,那你就得像一頭叫驢,乖乖地聽我使喚,當然也得防備他隨時尥蹶子。

一個人如果只是在乎自己的利益,有時越過做人的底線去坑害別人只是一剎那間的事情,而且易如反掌,就像捅破一張紙般容易。當事人這時總會給自己找一大堆理由,找一堆貌似合理的解釋,以尋求心理的平衡。當然,這種情況是設定你的良心沒有泯滅時。像王建國、李海峰之流的人,是不會多此一舉的。他們倆的詞典裡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爲了自己的利益,他倆可以翻雲覆雨,指鹿爲馬。對於合作伙伴,動輒就告你,動輒就檢舉揭發你,完全沒有了做人的底線。正像張慧能說的那樣,就是一個唯利是圖、斤斤計較的買賣人。就說這次股權轉讓的事,明明是你王建國、李海峰寫信邀請我出面收購你倆的股權並救你倆出去,而且你倆開出的價格我根本沒還價。現在你倆獲得自由了,沒說句感恩的話,卻轉身拉開架勢,還教唆、拉攏高舉結成聯盟,“組團”和我打官司,而且大言不慚索要1個億的補償。奶奶的,要是放在早兩年,我真想花錢將這兩個狗日的抓進去,讓他倆把牢底坐穿,或者乾脆找人把他倆做了……免得這對兒壞慫總在社會上招搖撞騙,到處害人……

高舉的來電引來張登高的思維像脫繮的野馬,縱橫馳騁在八百里秦川那廣袤的沃野上。張登高平常難得有這種反觀自省的時候。這一切得益於張慧能那次的開導,使張登高忽然大悟大徹起來。原來自己對於人生這些終極問題從未想過,對於經商的意義也從未思考過,對於近乎瘋狂的賺錢、斂財也從未檢討過。只是感覺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推着自己去幹這幹那,而自己也就沉浸在追逐錢財、追逐物慾的快樂中。有錢真好啊,到處都是敬重你的人,到處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你可以隨時達成自己的願望,你也可以隨時滿足自己的。就像他收到的一則手機短信所憧憬的生活——想吃啥就吃啥,想日誰就日誰(段子的前面兩句:貧窮——白天沒吃的,晚上沒日的;溫飽:白天有得吃,晚上有得日:小康——白天挑着吃,晚上挑着日;富裕——)。當然,這只是拿人性中的“飲食男女”搞笑而已。人畢竟有別於動物,不能只講“吃”和“日”,人是高等級動物,他有思想,他有遠景,他有追求,他遵循道德規範和公序良俗,他要實現自己最大的人生價值……

文化產業、慈善基金,再加上精心構建一座震驚世界的摩天大樓——中國中心·長安塔,這大概就是我張登高今生今世要完成的使命。張登高突發奇想,摩天大樓奠基那天,一定要從緬甸那邊搞回一塊碩大的翡翠原石,一面開邊,擦出翠綠的“蒼蠅翅膀”和“橘皮光環”,鐫刻上一句話,一定要幽默,讓人發笑的那種。巧妙地刻上翠喜和我的名字,與這塊石頭一起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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