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軟榻上呼吸微弱的小孩兒,莫顏在意識裡問雪糰子:“你不
小孩兒沒有醒來,問題究竟有多麼嚴重,莫顏不得而知。不過,她覺得小孩的大腦就算真有問題,應該不是天生的,應該是被人虐打至此,不然也不會在極度恐懼之下,喊娘和大姐救命了。
小黑自從生出靈智後,智慧也會隨着年歲的增加而增長。依它現在的智力,相當於十五六歲的少年了。既然它覺得小孩的大腦方面有問題,十有**就真有問題了。
原來,小黑給柳家送完年禮回來,剛出城門就在雪地裡遇到了已經被雪堆埋了大半的小孩。當時小孩還有神智,只是腦力方面似乎有點問題,被小黑髮現的時候,她除了喊救命,就是不停的哭喊着娘和大姐來救她,她很痛之類的話,就沒有其他話了。
直到第二天,莫顏纔有工夫詢問小黑有關小孩兒的來歷。在雪糰子的翻譯下,她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莫顏終於放心下來,在雪糰子和毛團的催促中,鑽進了被窩裡,很快就睡着了。
好在這是個十分堅強的孩子,等雞叫了三遍,她的體溫終於降下去了,呼吸平穩,脈搏漸漸變得有力。
喂水、喂藥、擦身降溫……這一夜無疑是難熬的,莫顏不敢有片刻的放鬆,就怕一放鬆,這個可憐的小孩兒就熬不過去了。
小孩兒的身體太弱,莫顏連稀釋後的靈泉水也不敢喂,就怕她的身體支撐不住,於是把她移到了自己的房間親自照顧。
等到了晚上一家人要休息的時候,小孩兒依然沒有醒來,卻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髮紅,像是煮熟的蝦子。
莫顏細細的給小孩兒上完藥,又給她換上了笙兒的衣裳——這孩子是個女孩,年紀與笙兒相仿。
花了半個時辰,換了七八盆水,才徹底將小孩兒清理乾淨,整個過程中,小孩沒有醒來過。
小孩兒不止臉上需要清理上藥,身上新新舊舊的傷痕更是密密麻麻,眼下四肢又生了許多凍瘡,需要把創口徹底清理乾淨。
“李姑姑,我來吧。”莫顏接過李秀手裡的毛巾,浸溼了水擰乾,小心翼翼的擦洗小孩兒佈滿凍瘡和傷痕的臉。
“顏顏,水來了。”李秀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裡的沉悶,她端着剛燒好的熱水進來,放在了軟榻前,準備給小孩清洗一下。
屋子裡沉默下來,看着躺在牀上毫無生氣的孩子,大人一臉沉重,幾個小的更是紅了眼眶。雖然素不相識,但是面對這樣一個飽受摧殘的小孩兒,但凡有點善心的人都會覺得難受。
她觀察過小孩兒的手,明明該是柔軟細膩的,可是掌心裡卻佈滿了厚厚的繭子,現在更是生滿了凍瘡,這根本不是在行乞的過程中遭人虐打,就是被人看管起來不停地幹活,不停地被虐打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明明跟笙兒差不多的年紀,本該在父母親人的愛護下快快樂樂的長大,現在卻被虐待至此——沒錯,就是虐待!小孩身上有好幾根骨頭碎裂了,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更是傷痕累累。這些傷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至少有一年以上。
她沒有把話說的太滿,如果不是她有空間,有靈泉水和能救命的藥材,她絕對沒有把握治好這個孩子。
莫顏搖了搖頭,聲音異常的壓抑:“這孩子身子虧空的厲害,現在又受了風寒,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今晚了。”
“顏兒,這孩子怎麼樣?可還有救?”見莫顏收回手,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莫清澤有些擔憂的問道。
人命關天,莫清澤和李秀不敢耽擱,應了一聲就連忙去搬軟榻和棉被了。
察覺到小孩冰涼的體溫和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莫顏也顧不得問小黑從哪裡撿來的孩子,一邊把人往暖和的小間裡抱,一邊對父親他們吩咐道。
“爹,你快去搬張軟榻過來,李姑姑,你去抱一牀棉被,這孩子快不行了。”
小黑連連點頭,生怕背上“馬”販子的黑鍋。
臻兒仔細的看了好幾眼,一語道破了小黑的“冤屈”:“這小孩兒看起來像乞兒,該是凍暈了被小黑碰到才撿回來的吧?”
小間裡其他人聽到馨兒的話,頓時坐不住了,紛紛跑出來看。
小黑委屈的說道,然而聽在馨兒耳中只是一聲低低的馬叫,根本不懂它在說什麼。
“嘶——嘶——”不是偷,是撿來的。
“呀,小黑,你這從哪兒偷來的孩子?”聽到廚房裡的動靜,坐在小間門口的馨兒第一個跑了出來,就看到自家姐姐從小黑嘴裡接過孩子,不由得驚訝的問。
小孩兒的身上僅着了一件灰撲撲的單衣,破破爛爛能看到裡面辯不出顏色的皮膚。頭髮枯黃稀少,形成了一個個的髮結,被遮蓋的小臉兒上沾滿了黑灰,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莫顏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從小黑嘴裡接過小孩兒,卻發現小孩兒的輕極了,明明七八歲的身量,體重竟然不到四十斤,觸手全是硌人的骨頭,根本感覺不到一丁點肉。
聽到門外馬蹄跺地的聲音,莫顏一扭頭就看到小黑的大腦袋伸進了門李,嘴裡叼着一個衣着單薄,看不清的模樣的小孩兒。
當時莫顏和李秀正在廚房準備鍋子和食材,晚上吃火鍋用,其他人在一牆之隔的小間裡烤火閒聊。
小黑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