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買下來的結果就,車滿了,沒有娘兩個坐的地方了,韓眉和沈小玉又都不想坐車馬行的馬車,就讓彭大郎先將東西送回家,再過來接她們。
彭大郎一走,韓眉和沈小玉又開始新一輪的採買,一直逛到韓眉走不動了,母女倆才進到同彭大郎約定好的酒樓。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酒樓裡的客人並不多,只三三兩兩坐的很分散。韓眉和沈小玉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這次進城,韓眉和沈小玉都穿着她們自己新做的襖子,韓眉一身銀白,沈小玉一身淡藍,都是淡雅的顏色,樣式更是韓眉和沈小玉最愛的荷葉邊。穿在身上美麗大方,母女倆又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喝多了空間湖水後氣色更是白裡透紅。
尤其是韓眉,年近三十卻好似二十出頭,既有着青春靚麗的容顏,又有着成熟韻味,讓人看一眼就不想移開目光。
而沈小玉雖然年幼,卻美麗俏皮,渾身都充滿了靈動。
看着這母女,男人的目光是欣賞或驚豔的,女人的目光則充滿了嫉妒和敵意,尤其是看自家男人的目光也都落在母女倆身上移不開,女人更是憤恨。
韓眉和沈小玉卻不在意,讓夥計給找了個用屏風隔開的雅間坐了進去,算是把外面那些目光給隔開了。
從前韓眉總來送酒,昌盛縣的酒樓夥計都認得韓眉,只是沒想到幾個月不見,韓眉竟然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人變美了,周身的氣度也變得不同,不由自主地就巴結起來。
韓眉點了四個菜,娘兩個就邊吃邊等,可菜的味道跟喜妹做的差得太多,只動了幾筷,韓眉和沈小玉就不想吃了,倒是聽屏風外面的議論聽的津津有味。
像誰誰家老爺八十多歲了,前段時間納了個十六歲的小妾,想不到小妾竟然有了身孕,問:孩子是誰的。
誰誰家的小公子,才十三歲,就跟人學着逛花樓,結果染了一身不得不說的病。
還有誰誰家的小姐,看不上年貌相當的提親者,卻跟個家丁趁夜私逃,險些把親爹氣死……
韓眉怕沈小玉年紀小聽着不好,可沒見沈小玉露出羞澀的表情,也不知她是聽懂沒聽懂,又怕說多了,沈小玉萬一不懂再被她說懂了,乾脆就什麼都沒說。
直到外面的人提到邱帥大敗東燕軍,已經派人把東燕的皇叔押解進京,沈小玉才神色動了動,見韓眉也立起耳朵聽的模樣,沈小玉更加確定李氏那日定是跟韓眉說了什麼。
難怪沈正德對他們家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原來卻是知道了沈鴻煊還沒死的消息。
外面的人說到邱帥派的人已經受到皇上的封賞,這次一同進京的還有邱帥的獨女,已經二十五歲卻沒嫁人的邱愛霜,怕是要在京裡招親,只是不知誰家會娶這位據說武功高強的將門虎女。
畢竟邱愛霜自幼在軍中長大,性子也像男子一般,真娶回家了,怕是要鬧得家宅不寧。
沈小玉默默不語,韓眉卻興致不錯,問沈小玉:“玉兒,你說這位邱帥之女真要在京中嫁人?若她真是男子一般的性子,誰敢娶啊?”
沈小玉看着韓眉,韓眉看着沈小玉,母女倆對視了許久,韓眉問:“玉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沈小玉道:“娘,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麼?”
韓眉笑,“我還以爲我掩飾的好,還是被玉兒看出來了?”
沈小玉卻搖頭,“不,娘做的已經很好了,我是從向晚姐姐那裡得到的消息,這次押解東燕皇叔進京的將軍就是爹和邱帥的女兒,向晚姐姐跟我提過,邱帥怕是在給皇上的奏摺裡講旨給爹和邱小姐賜婚了。”
韓眉訝異,“爲何我不知道?”
沈小玉道:“向晚姐姐怕你承受不住,所以才先對我說的,後來沐公子說過他會阻止皇上賜婚,這件事就暫時沒跟娘說。”
韓眉笑得發苦,“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一個人還矇在鼓裡。若是他的心都走了,阻止又能阻止得了嗎?就算沒有皇上賜婚,他們想在一起,我又有什麼辦法?”
沈小玉道:“娘,這裡面或許有誤會,我們只等沐公子的消息就是了。”
韓眉卻道:“玉兒不用安慰娘,娘都想明白,他回京城也不是一日兩日,若真有心還能不回來看看?能有什麼誤會是解不開的?沐公子就算能逼着他回心轉意,可他的心都不在我身上了,回來了又能如何?”
沈小玉知道再勸也沒用,只好拉着韓眉的手,“娘,不管怎樣,我和文郎都會在孃的身邊陪着。
韓眉笑,“你奶奶一直盼着沈光義給她掙個誥命回來,往後娘也指着你和文郎給我爭氣,就算沒男人,我這日子過得也不比誰差。”
沈小玉也笑,“娘,你放心,文郎定會給你爭氣,讓不知道珍惜你的好的人後悔去吧!”
韓眉卻突然道:“沐公子這人確實不錯,可就算他是沐王府的小公子,阻止皇上賜婚可是大事,他能說得上話嗎?”
沈小玉想跟韓眉解釋秦沐羽的身份,可話到嘴邊,就聽外面一陣爭執,韓眉探出頭看了一眼,怒道:“太欺負人了!”
起身就朝屏風外走,沈小玉也緊隨其後,到了外面就看到彭大郎坐在酒樓門前的雪地上,從額着到鼻樑有着一道血痕。
在彭大郎的面前站着一藍一綠兩個身着勁裝的女子,其中穿藍衣的女人手上舉着馬鞭,顯然彭大郎臉上的傷是她用馬鞭抽出來的,而此時藍衣女子的馬鞭隨時可能再次落在彭大郎的身上。
韓眉幾步來到酒樓門前,對兩個女子道:“你們憑什麼打人?”
藍衣女子看了眼韓眉,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過,隨後看清韓眉身上的衣服,驚豔道:“你這身衣服是在哪裡買的?怎麼會如此好看?”
韓眉不理她,依然問道:“你們憑什麼打人?”
藍衣女子這纔看了眼從地上爬起來的彭大郎,嘴角不屑地向一邊撇了下,“他擋着本將軍的路了,本將軍打他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