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愛霜聞言臉色大變,“你是韓眉?”
韓眉目光凌厲,“邱將軍果然知道我男人。”
邱愛霜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什麼,再想狡辯已經沒可能,可對韓眉的‘我男人’三字很是反感,深深地看了韓眉幾眼,對身後的綠衣道:“凌真我們走!”
見邱愛霜說完就走,凌真擔憂地看了韓眉一眼,追着邱愛霜的腳步走了。
凌真最後那一眼讓沈小玉心中警鈴大作,之前還有些想不明白邱愛霜不在京城裡爲何會跑到昌盛縣來,如今卻覺得,或許她的目的地並不是昌盛縣,而是鬆沙村。
等邱愛霜和凌真走遠,躲在一旁看熱鬧的人也都散了,韓眉拿錢出來付飯錢,原本因邱愛霜的身份而嚇的躲在酒樓裡不敢出來的夥計悄聲對韓眉歉意地道:“沈夫人,剛剛你那兩個女人還打聽鬆沙村怎麼走,我當時沒想到她們的身份,就將鬆沙村的路告訴她們了,如今看她們這意思,別是要對你不利吧?”
沈小玉更加確定她們會出現在昌盛縣,還真是奔着他們一家來的,可來的目的是什麼?勸韓眉知難而退?還是強勢地擺正邱愛霜的名分?又或者是來個一了百了,讓韓眉一家都不能開口?
韓眉似乎也想到了這點,對夥計道了謝,讓彭大郎趕着車迅速地往家趕。
到了家,見喜妹在廚房裡做飯,沈文在書房裡讀書,都稍稍放心下來,至少邱愛霜還沒自以爲是到大白天來家裡傷人。可到了晚上呢?
韓眉的眼皮子跳的厲害,讓她心神不寧,拉着沈小玉的手道:“玉兒,那女人不會真對我們下手吧?我倒是無所謂,可你和文郎還小,要不我讓彭大郎和喜妹帶着你和文郎躲起來?”
沈小玉反握住韓眉的手,“娘不要怕,我不信那女人真敢對我們動手。或許她只是想示威呢?”
韓眉還是不放心,喋喋不休地嘮叨着,沈小玉無奈道:“娘,就算要躲也是我們一家人一起躲,不然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我和文郎也不能安心。”
韓眉搖頭,“在她看來,你和文郎是你爹的骨血,你爹當初的性子我多少還是知道的,虎毒還不食子,再怎樣她都不敢對你們下手,可對我她就未必會手下留情了。我跟着你們一起走,只會拖累到你們。”
沈小玉思忖片刻,對韓眉正色道:“娘,她還傷不着我,前些時候沐公子送了我幾本武功功法,我照着練了些時候,大概是受山水之益,身手還不錯,她若敢來我自信能應付得了。”
“呃?沐公子送你那些做什麼?”韓眉臉色有些怪,在她看來,女子就該養草繡花,像她釀酒賣酒都是因爲被生活所迫,沈小玉怎麼還習起武了?
可關鍵是……“玉兒,即便你照着沐公子給的功法練,這才練幾個月?哪裡能是她的對手?你沒聽她說過,她殺的人可不少,萬一真殺出兇性……玉兒,娘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沈小玉道:“好了,娘,你也別再想她,我就不信她真敢光天化日之下殺人。”
韓眉嘀咕:“她會趁夜殺人。”
沈小玉冷然道:“趁夜又怎樣?我讓她有來無回。”
韓眉不敢置信地看着神色陌生的沈小玉,她雖然見過沈小玉揮刀砍人的模樣,卻從沒想過那是沈小玉的本性,只當是因她這個做孃的無能,纔會讓女兒不得不強裝着兇悍。
可此時看到沈小玉所流露出來的冷意,韓眉竟覺得,其實這纔是真正的沈小玉吧?唉,還真不是沈文能駕馭得了的。
可沈小玉心意已決,韓眉也說不動她,可到底放心不下沈文,最後還是在沈文喝的水裡加了些料,等沈文昏睡之後,給了彭大郎一沓銀票,讓他和喜妹帶着沈文離家避難。
彭大郎和喜妹都放心不下韓眉和沈小玉,卻知道若邱愛霜真來,他們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儘量保全沈文。
彭大郎和喜妹走的一步三回頭,韓眉索性將門一關,對沈小玉道:“玉兒,你真不該留下來。”
沈小玉笑道:“娘且放心吧,我幾個月除了學了些功夫,還學了些機關擺設的本事,今晚她們若是敢來,我就讓她們有來無回。”
在沈小玉看來,邱愛霜若是真想殺人絕不會大張旗鼓地來,最多就是她跟那個凌真一起來,就兩個人她還應付得了,這些時候在空間裡練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她的身手早非前世可比。
而邱愛霜真會來殺人嗎?沈小玉不太相信。邱愛霜剛在昌盛縣出現,又與韓眉母女發生爭執,之後韓眉母女就被殺人,邱愛霜只要不是腦子抽的太厲害,就該知道人一死,她的嫌疑最大。
雖然只是兩個平凡的鄉下女人,但樑康的律法可不是擺設。
只是不知派人送來沈鴻煊戰死消息的吳同知又知道多少,是沈鴻煊的主意,還是邱愛霜的主意呢?
送走沈文三人,韓眉就拉着沈小玉坐在屋中,心裡卻怎麼都不踏實,她就是覺得今晚邱愛霜定會出現,然後要了她們母女的命。
韓眉對沈小玉道:“玉兒,你真不該陪娘留下來,邱愛霜要對付的人是娘,你只要跟文郎一同離開,她過後也不會爲難你們吧?”
沈小玉笑:“娘,你這是打算在家裡等死嗎?你也不想想,今日我與娘一同見着邱愛霜的,晚上娘就出了事兒,若過後我找她報仇呢?有句話說的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我是邱愛霜,若要殺人,就會把所有有可能替被殺之人報仇的人一併殺了。”
韓眉嚇的一哆嗦,“你的意思是,她也不會放過文郎?”
沈小玉淡淡地點頭,隨即對韓眉道:“娘,其實我並不認爲她真敢殺人,畢竟那麼多人都看着娘與她發生爭執,若我們當晚就被殺死,是誰都得懷疑到她的頭上,我想邱帥的英名還不能讓她膽敢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