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堆着一臉的菊花笑,“女婿啊,你身體不好還出來幹這麼累的活養家,我這閨女可真是嫁個好人家,做孃的我也替她開心,反正岳母閒着也是閒着,就幫你一把手,來,岳母幫你收錢,還有你這個小姨子,你看看她能幹啥,也給派個活計,不用客氣。ê??最
???. }?”
說完她就把小小的顧桂花一把推了出來,顧桂花死死捏着衣角,垂着頭不敢看任何人,明明都快九歲的姑娘了,還沒有六歲的顧金寶長得壯實。
而孫氏把顧桂花推出來後,看見沈氏煎了一個手抓餅遞給一個客人,立刻向前站了一步,伸出手去對那人道:“把錢給我就成了……”
那人剛把錢掏出來,看方向是要遞給杜修的,聽孫氏這麼一說,愣了一下,“我說杜老弟啊,這錢到底給誰呀?”
看樣子是個老熟客,而他問話的功夫,孫氏已經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搶他手中的錢,“我是大郎他岳母,這女婿家擺的攤子就是我自家的,我這個做岳母的幫忙收錢,你是不放心還是咋地?”,說完間,肥碩的身子硬是要把杜修擠開,“行了行了,你身子不好,就一邊歇着去吧。”
看孫氏去拿錢,杜修明面上到底要顧着顧軟的面子不好說什麼,但顧軟深知孫氏的性子,這錢到了她手裡,別人就休想再摳出來,她也不是在乎這幾文錢,可就是不願意便宜了那些不要臉的,而且這便宜孫氏佔了一次,她就會蛇上棍,以後還會更加變本加厲的來你這兒佔便宜。
於是顧軟先孫氏一步,將那錢輕巧地接了過來,笑眯眯地對一臉失望和不滿的孫氏說道:“娘,我忘了跟你說一聲,大郎的病早就好了,這家裡的重活也都是他在做,沒道理今天娘來了,他就嬌氣起來了,這可沒有哪個女婿歇着讓岳母來勞累的道理,說出去也讓別人笑話大郎不懂禮數,所以,這活兒還是讓大郎自己做的。”
說完又對杜修道:“大郎,你說是吧?”
杜修明白顧軟的意思,便點了點頭,很是善解人意的對孫氏說道:“是啊岳母,別說我這病早就好了,就算沒好,也不能讓岳母來替我家幹活,不然這不是失了分寸嗎?岳母還是去休息吧,。”
然後杜修不給孫氏插話的機會,對顧軟說道:“媳婦兒,岳母大老遠的來鎮上趕集,肯定也餓了,你給岳母和小姨子小舅子煎個餅吧。”
杜修這話說的很漂亮,很難讓人找到不妥之處,孫氏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軟看了孫氏一眼,嗯了一聲,她雖然真心覺得把手抓餅給孫氏就是浪費了自家的糧食,這人以前是怎麼對原主的,顧軟心裡可是有數,不過在人前,就算她不喜歡孫氏,這面子功夫也不能落了,不然別人可不會說孫氏有什麼錯說的都會是她和杜修,誰讓他們是晚輩。
顧軟煎好了餅,每人遞了一個,孫氏是直接搶過去就狼吞虎嚥起來,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顧桂花先是怯怯地看了顧軟一眼,才擦了擦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還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大姐。”
她吃餅的動作也很慢,彷彿捨不得吃一樣,顧軟知道這個小妹因爲性子木納,長得又不漂亮,不討孫氏的喜歡,顧翠花更是喜歡欺負她,簡直把她當奴隸使喚。
孫氏一心心疼小兒子,對這個女兒是不聞不問,也就讓她更加的膽小怯懦。
原主雖然腦子傻,但和這個妹妹的感情也還算是好的,大概也是同病相憐吧。
“慢慢吃。”,顧軟摸了摸桂花枯黃的頭髮,這個簡單的動作差點就讓桂花哭出來了,以前她被二姐欺負的時候,顧軟就會掛着一臉溫和的傻笑撫着她的頭髮安慰她,可自從顧軟嫁人後,她就再也感覺不到這種溫暖了。
桂花忍不住哽咽地叫了一聲,“大姐……”
真好,大姐是真不傻了,還嫁了個好人家,以後再也不會被人叫傻子,被人欺負了。
和顧桂花的瘦骨嶙峋、面黃肌相比,顧金寶卻是長得白白胖胖的,穿的也是一身沒有補丁的新衣裳,像有錢人家的小公子似的,分明是親兄妹,差別卻像是少爺和乞丐的雲泥之別,看的路人都有些竊竊私語。
孫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周遭人對她的指指點點,她得了手抓餅吃,吃完了又開始杜修錢袋的主意,但她再眼袖,也不可能直接伸手去搶,於是就跟一邊幫忙的曹大姐說起話來,“哎呀,這個是大丫她婆婆吧,長得可真年輕……”
攤子上的幾個人都是神色怪異的看着孫氏,曹大姐更是一臉的尷尬,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道這做孃的得對自己女兒多漠視,才能連女兒婆婆的面兒沒見過,落下認錯人的笑話了來。
顧軟也覺得沒臉,把孫氏拉到了孫氏面前說道:“娘,你這眼睛看花了吧,我婆婆不是在這兒嗎?你再仔細看看,免得下次再認錯人了。”
曹大姐因爲擔心兒子,整日的寢食不安,那模樣被折磨的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多歲,而沈氏本身是秀氣的南方女子,又生在大富人家,即使過去三年因爲杜修重病而折騰的老了一些,但她喝了不少顧軟加在飯食中的靈泉,面色早已恢復不少,那樣子看起來比顧軟這個兒媳婦大不了幾歲,也難怪沒有見過沈氏的孫氏會認錯人。
孫氏知道自己認錯人了,臉色也沒怎麼變,只是上下量沈氏。
這一量,立刻讓她整個人都不平衡起來,她跟沈氏明明是不相上下的年紀,可沈氏那臉蛋那身段,簡直就像剛成親的小婦人一樣,而那氣質,就算是淪落到街邊擺攤了,還是擋都擋不住,跟大戶人家的貴夫人似的。反觀自己,因爲生養了好幾個孩子,那腰跟屁股一樣粗,皮膚也是粗黑松弛,看起來她就像沈氏的娘似的,還剩沈氏那身兒衣裳,明顯就是新的,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了才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