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重慶,中途又在幾處突擊營秘密設立的聯絡轉運站及各地轉了轉,回到蒙古基地,卻已是新年。
在基地又休整了幾天,新城那邊傳來好消息,三平一通順利結束,縱橫四條主幹道也已鋪就,四角城牆即將連成一線,現在就等孟遙過去親自主持合城儀式,剪綵之後,新城基礎建設便算告一段落。
按照規劃,新城不求大而全,只要功能齊全,城防堅固,生活便利,能容納20萬民衆、兩個整編師守備部隊即可。
孟遙的想法很實用,突擊營面前還不需要標杆式的城市,當前有一座堪稱變態的蒙古基地足矣。其他新建城市,一定要圍着基地呈放射狀鋪開建設,最終只要卡在向蒙古全境整體推進的戰略要衝,然後用數年的時間,將它們與基地連成一片,就算大功告成。
以後無論哪個點被攻擊,上下左右均可迅速馳援和反包抄。
當然,本着節約和高效率鋪排,最後專家組給出的意見卻依然是16座這樣的新城,兩座大型中心城市,方可達成孟遙的這個建設思想。
呵呵,想想就是頭大。
6座新城、兩座中心大城,那些整天泡在圖書館、實驗室和辦公樓裡的大文化人,真以爲突擊營大把大把的鈔票,都是大水打來的。
但不管怎麼說,聽到消息,孟遙還是十分的高興。
才幾個月時間,第一座新城便完成了全部的土建、地基和城廓的鋪設,後世有什麼深圳速度,現在這也應該給他們命名一個蒙古速度吧?
嗯,合城儀式一結束,各路城建大軍便該進場了。
想想心裡就很美。
當一幢幢大樓拔地而起,一條條大街小巷四通八達,林蔭小道綠樹成蔭,然後便是城管大軍入場。
立路牌,打掃新城每一個角角落落。建市場、分住房、劃小區、配學校,緊接着政府入主、軍隊佈防,人民也該安居樂業,各司其職了。
就在統帥部幾路人馬各自做着遠赴新城的準備之時,久未見面的周芳雨興沖沖地走進了孟遙的個人辦公室。
自從李雅麗生下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大兒子孟想之後,周芳雨在度過了一段煉獄般的感情糾結中,最終還是不敵歲月的無情和自我內心的召喚,也爲孟遙生下了第二孩子,也就是他們的大女兒孟喬。
現在,反倒是原本內定爲第一夫人的錢如雲,因爲工作和駐地的關係,與孟遙聚少離多,至今還無法升格。
想想事事往往就是這樣無常,誠可謂欲速則不達,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兩人相見,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故事。
不過,周芳雨和孟遙相見的故事,遠沒有他和李雅麗相見的故事來得溫馨,之間總少不了一些不和諧的插曲。
一來,這是周芳雨性格使然,又自恃和孟遙乃是同根同宗,自然心理優越。
一來又是怨念在胸,多少年都仍然耿耿於懷男人的本性。
所以,即使她與孟遙一年不見,見了面也是一定先要橫眉冷對,極盡刁難方纔解恨一般。
好在孟遙也練得臉皮越來越厚,又一直秉承着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謙謙君子作風,最後再祭出殺手鐗,直接將周芳雨摁在大牀上武裝解決問題,所以多年來兩人倒也尋到了這個規律,不知不覺竟然另闢蹊徑,嚐到了一般夫妻絕難嚐到的另一番滋味。
此番相見,當然又少不得上演一出全武行,然後便是周芳雨如雲泥一般癱軟與牀,最後化作一雙脈脈含情的水眼盯着孟遙只看。
有時,貌似女人還不能對她太過溫柔。
就像全世界的男人都有一個妻妾成羣的夢想一樣,全世界的女人又有哪一個不是懷揣着一個王子,騎着白馬翻過山崗,爲她打馬而來,然後載着她飛馳在王子英雄般的歷程中。
由於有事在身,孟遙很快就起身下了牀來。
看到孟遙穿戴整齊要走,周芳雨懶懶地從牀上揚起半個身子,慵懶地說出了一句完全不是慵懶的話來:
“喂,你這就要去新城嗎,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幹嗎回基地來了?我告訴你,別自作多情,以爲我是想你纔過來基地的。”
孟遙一想也是呀,隨着風燭殘年的華文哲逐漸無力再執掌科技大旗,突擊營現在的整個科學界及其未來,可全都掌控在他這位時不時都要河東獅吼一下的老婆身上,不說日理萬機,那也是前呼後擁的,不知一天下來,要處理多少件大事小情,怎麼就笑眯眯地回來了呢?
看到孟遙馬上老老實實地轉過身,周芳雨這才得意地一笑:
“現在知道緊張了?哼,算了,我可不是李雅麗,喜歡用狐狸精的那一套對付你。索性告訴你吧,從新城回來,你一要送我一件禮物,二要馬上爲天火攻關小組、霹靂攻關小組同時召開慶功會。”
“什麼?”
孟遙還沒聽完,早已合身撲過去將周芳雨一把抱在了懷裡。
“我的個天,我的大老婆真是厲害,這麼說,我們終於跑到了美國人的前面,對嗎?”
周芳雨直直地盯着孟遙看了好一會兒,方纔重重地一點頭。
等在院子當中的覃五柄,正在興高采烈地與幾個他親手挑選上來的警衛員海闊天空地吹牛,忽然聽到孟遙發出一聲嚇死人的叫聲,頓時渾身跟着一哆嗦,本能地拔出槍便衝了進去。
這小子也是護主心切完全昏了頭,也不依照慣例先出聲詢問一下,照着緊閉的大門,起腳就是一踹。
隨後便是標準的戰術動作,三人跪姿待射,兩人前出。
可惜,入目處卻是白晃晃的一個身影,驚叫着消失在被褥中。
說時遲那時快,站立在牀頭的身影跟着便是一個轉身,困惑而又憤怒地向衆人望來。
覃五柄一下子懵了,方纔慘烈的叫聲,難道不是從此屋發出嗎?
電閃雷鳴之間,這傢伙突然以不可思議的的速度起身、收槍,挨個就在別人腦瓜上拍打着呵斥起來:
“看,老子叫你們看,還看?全體都有,閉眼、起身,向後轉。”
一夥人抱頭鼠竄,驚魂未定地連滾帶爬跑出門外,個個如大難臨頭地望着覃五柄。
覃五柄咬牙切齒地回望着衆人,突然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滾,滾——”
不一會兒,覃五柄來到了穆思華的辦公區。
奇怪,怎麼大家一有事都是第一個想到穆思華呀,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此刻陸濤遠在牛頭山大本營,高志遠坐鎮海南島,其他幾員大將,羅漢秉正在海南、牛頭山、蒙古基地之間來回跑動,居中分配兵力的調進調出,傅曉衝帶着他的第一集團軍,也在蒙古境內竄來竄去尋找下一個新城選址,曹飛彪在新城主政,就連勉強能說話的楊茂明,這時也正帶着孟遙的子弟兵穿梭在叢草深處搞特訓哩,放眼一圈下來,可不就只有穆思華了嗎?
卻說穆思華一聽緣由,不覺就是一陣銀牙緊咬,蛾眉倒豎。
想想也是覃五柄唐突了,真是病急亂投醫。
其他事都還罷了,穆思華都可以婦人之仁去悲天憫人一把,可這種深閨之內的糗事,而且還是誰都說不出口的誤撞春光之事,這覃五柄雖說是營長的多年心腹,侍衛多年的現世尉遲敬德,少不得也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穆思華也不搭話,礙於自己一介女流拿不出什麼黑手,忽然想起此前在歐洲時一些貴婦對待輕薄之徒的手法,悄悄擡起腳下的那隻高跟鞋,惡狠狠地照着覃五柄一腳跺去——
啊!
覃五柄痛得大呼一聲,抱腳狂跳。
穆思華卻是冷冷一哼,轉身搖着一對渾圓的臀部,只留下了一個嫋嫋娉娉煞是性感動人的背影。
孟遙在武侯祠的一番莫名其妙的的公開講話,很快通過各種方式,傳到世界各地。當然,這其中最關心的莫過於美蘇英法德日等國的各方巨頭。他們如何解讀,暫時還不得志。
重慶的老蔣,是第一個在得到戴笠詳細彙報後,突然發出詭譎一笑的人。
他的笑,就像孟遙的這篇講話一樣的莫名其妙。
在延安,由於距離的緣故,聽到陳賡彙報的老毛,幾乎晚了整整一天。而且,由於他和陳賡幾乎是前後腳跟進,都是剛剛回到延安的,所以幾乎在家的全體中央委員以上的大人物,全部都集中在一地。
陳賡一講完,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十分熟悉孟遙的周先生,立刻心中一動,似乎一下子捕捉到了孟遙的箇中含意。
不過,老毛畢竟是老毛,儘管他可能比周先生還早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但還是讓陳賡又將每一個細節、包括他當時的表情,都問了一遍。
當然,很快老毛就像老蔣一樣,莫名其妙地便笑了出來。
或許唯一不同的是,老毛是標誌性的夾着一根青煙嫋嫋的香菸,老蔣則是端着一杯溫不拉幾的涼白開。
當老毛細心地將最後一截菸頭吸完,陳賡聽到了好幾年都沒有再聽到的那句話:
“我們的這個小朋友,是個好同志哩。我說陳賡呀,以後我看又得麻煩你囉,找個機會告訴孟遙,我這裡時局艱難,封鎖嚴重哇。如果可能的話,就請他給我搞一些香菸來。不過不是爲我一個人喲,現在的延安,煙槍實在太多囉。”
陳賡是何等人物,老毛的弦外之音早已聽得真真切切。
不過,由於太過驚喜和意料之外,他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一旁的周先生,卻是暗暗長舒一口氣,忍不住擡手揩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出聲對陳賡喝道:
“陳賡,主席的話沒聽到嗎,趕緊回去想辦法,先搞一批香菸回來。你也不看看在座的,個個都眼冒綠光,哈哈……”
同樣在此刻解讀孟遙講話的,當然還少不了與他休慼以共的陸濤、高志遠等人。
別人不知道,這兩人可以說是最知內幕的人了。
高志遠的解讀是,與黃老邪一起呵呵笑着說:
“看吧,我們的大營長黔驢技窮了,連武侯都被他給請了出來。嗯,這也不失爲一招妙棋。想當年武侯一羽鵝毛大扇,搖出三分定下,以蜀立國,白帝託孤,六出祁山,功高蓋主,卻從無半點異心。此招一出,當足以天下安心哉。”
陸濤則是連連搖頭,跌足對身旁的盼弟說道:
“完了,完了,凡事都是雙刃劍。一邊是徹底放心了,可是他孟遙怎麼就不想想,這樣一來,全世界還不馬上都把我們當做了最大敵人。”
盼弟卻依然懵懵懂懂,睜着兩眼疑惑道:“此話怎講,除了小鬼子,我們又沒有跟別人開戰。”
陸濤把兩眼一瞪,氣哼哼地道:
“你懂什麼,有些事你根本不瞭解情況。關鍵是這件事孟遙做得倒的確巧妙,但就是不該畫蛇添足說什麼打完小日本,突擊營將繼續一路打下去。你想想呀,這一路打下去,把戰火燒到別人的地方,哪個國家還不馬上對我們提起全部的警惕?”
卻說覃五柄一路倉皇滾爬出去,卻把孟遙瞬間驚出了一聲冷汗。
買糕的,還好這是自己的鐵桿衛隊,若是敵人這樣進來,自己豈不是冤死了?雖然不是什麼死在花叢下,做鬼也風流,可畢竟是與自己的老婆在一起,還沒怎麼的,一顆黑槍打來,那可不就是千古一冤嘛。
“以前也就算了,,這樣的事情,以後絕不能再發生。”
話音未落,被窩中也是一聲悶悶的河東獅吼聲:
“知道就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哪裡是什麼大營長,什麼人隨便都可以闖進來,來捉姦呀?”
周芳雨的河東獅吼,讓孟遙不敢有半點想法,躡手躡腳地便也爬出了門去。
爲啥?老婆半個身子都被人看了,總不是愉快的事情吧。
最重要的是,周芳雨不僅是自己老婆,更是身兼突擊營未來的關鍵人物。她要有個閃失,別說原子彈了,就是已經快要成熟的導彈體系,立馬就得完蛋,還導彈什麼。
“覃五柄——”
,在裡面被河東獅吼,出來老子總可以龍嘯一聲吧。
“營長,覃五柄,他、他跑了——”
應聲而出的,是馬路遙。不過看這小子一副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樣子,估計也知道了這件糗事。
“跑了?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馬上給我備車,我要去見楊茂明。”
孟遙哼哼着,大步向戒備森嚴的院子外面走去。
馬路遙愣了愣,追在後面問道:
“營長,你忘了,楊茂明正帶着子弟兵在搞特訓哩,現在什麼位置還真說不準,新城可還等着我們過去剪綵,回來再說不成嗎?”
廢話,從新城回來,誰知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去不去,羅嗦這麼多屁話,知道老子要幹什麼嗎?”
孟遙把眼睛一瞪,頓時將馬路遙瞪了一個靈魂出竅。
撒出去的隊伍,對一般人來說,找起來可能是有問題,但對孟遙而言,完全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基地整個變態的系統全部啓動,不到五分鐘,楊茂明的位置便找到了。
車過工業區防線時,孟遙又命令停下車來,急電將在此駐防的萬古碑、高飛和韓富貴叫了過來。
從南京下關一戰開始,再到安達鎮一役,由他們從南京帶出來的遊兵散勇番號雖多,但人數也不過千人,加上兩戰下來,人員更是銳減。
不過,當初孟遙給他們10個新兵連的番號,不僅沒有因此取消,反而在來到基地後全部補齊,另外又給兩個連隊的新番號。算下來,這可是正經八百的一個團的編制了。
沒想到,營長這是對新兵連親眼有加啊。
萬古碑三人感激涕零,不僅帶兵、訓練和執勤更加認真負責,就連他們的指揮部也都偷偷地搞來了一幅孟遙與他們的合影,作爲鎮宅之寶掛在了牆上。
呵呵,這次召喚,營長不會是要對他們正式宣佈團長的任命吧?
三人一口氣跑過來,沒想到孟遙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簡單招了一下手,擠出兩個字來:
“上車。”
上了車,他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應該坐在營長的車上。自己本來就有車嘛,幹嗎營長一吆喝,便昏頭昏腦地鑽了進來。
哦,看來還是心中有鬼,都盯着團長的位置吧?
三人互相看看,在極度壓抑的氣氛中,還是壯起鼠膽低聲衝一旁的馬路遙問了起來:
“馬秘書,好久不見啊。這個、這個,營長找我們,不知有何大事?”
馬路遙呲牙一笑,附耳說道:
“不是大事,是好事。”
噢,萬古碑、高飛和韓富貴,頓時眉飛色舞,來了精神。
“不知是什麼好事,還請馬秘書在不違反軍紀的前提下,能給我們兄弟透露一二。這個,嘿嘿,兄弟幾個在南京早已家破人亡,沒有什麼親人了,以後您就是我們的親哥哥。”
馬路遙一聽,頓時汗毛倒豎,連聲驚恐道:
“打住打住,怎麼越聽越不對味。告訴你們吧,你們都要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