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抽出的速度和摩擦發出的輕微的聲音來看,這或許是一款瑞士迷你手槍。
長度爲5.5釐米左右,重19.8克,口徑僅爲2.34毫米,射程可達112米,子彈速度可達122米/秒。
嘖嘖,這傢伙的身上藏得槍還真多,先是m629左輪,然後是沃爾特ppk,最後竟然還來迷你手槍。
不過比起他來,還是弱爆了。
黑澤銀不着痕跡地上膛,將黑洞洞的槍口向下壓去,蓄勢待發。
他準備在這自作聰明的傢伙開槍之間,先用子彈的巧勁兒把對方的手給骨折掉,看他還能不能惹是生非。
鬧出這麼多的花樣打擾他的時間,真是糟透了。
慵懶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幹完這票就回去睡覺的黑澤銀輕靈地邁步上前。
陰影的位置把握不好方向,他仍舊需要近距離的開槍射擊,才能把握在不傷害到對方的同時廢掉對方的行動能力。
在這之前,欣賞一下對方的面容也是無可厚非。
他剛纔所站的角度,對方可以看見他的臉,他卻看不到對方的臉,他並不喜歡這種不平等的交易。
“那麼,來看看你究竟是哪位人士好了。”他低頭輕笑,“能夠在回憶之卵的表面裝上竊聽器,想必你一定曾經接觸過回憶之卵,這種人屈指可數,除去警方的人,就只剩下四人。”
浦思青蘭,西魯·歐夫炊尼可夫,乾將一,寒川龍。
黑澤銀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爲沒有必要,反正在下一秒,他揭穿對方面具的時候,對方的身份就暴露了。
現場抓包,還需要什麼推理什麼證據什麼懷疑嗎?
柯南那傢伙可能會,但是黑澤銀可沒有那麼多心思去追根究底。
他乾脆利落地上前,就要觸及月光揮灑附近的土地之時,卻沒想到對方的側臉耳垂邊緣,倏然亮起一道銀光。
what?什麼鬼?這傢伙身上有什麼反光的武器?
黑澤銀本能地迅速倒退了兩步,捂住側臉,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那抹銀光的來源,然而對面的暗殺者竟是趁機抽出了捆綁在小腿部位的瑞士迷你,咻地一聲,尖銳刺耳的破空聲就伴隨銅製的子彈飛射而來。
下一秒,一抹鋒芒就瀕臨到黑澤銀的面前。
但也不過是瀕臨罷了,雖然視覺跟不上子彈的速度,但是隻要看到它一眼就行了。
黑澤銀微微一側頭,幾縷垂落在額前的碎髮被割裂,肌膚卻是毫髮無傷,緊接着不緊不慢一個錯步,膝蓋擡起狠狠撞向本想要趁機偷襲猛撲過來的暗殺者的小腹部位,乾脆利落地將他踢飛出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的生澀。
也正是因爲毫無生澀,熟練的技巧借力打力,直接將對方的身體在道路上滑出幾米的距離,重重撞上護欄。
他聽到了不遠處這個傢伙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顯然身上的傷口和疼痛讓他再也難耐不住,低低呻吟出聲。
“我說你是有什麼抖m體質嗎。”黑澤銀撇撇嘴,臉上即使掛着淡淡的笑容,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覺得這個笑容有任何的溫暖之色,“乖乖的去一趟警察局不行嗎?非得找虐讓我把你打得筋疲力盡才肯善罷甘休?”
對方沒回答,只是喘氣的頻率似乎更大了一點兒,接二連三的衝撞,令他根本承受不來。
黑澤銀也覺得自說自話一點兒情趣也沒有,聳了聳肩,抽出伯萊塔的彈夾,把軟糯的水果糖更換爲硬質的冰糖,對準橫側在地上正吃力想要爬起來的人身上,咻咻兩槍,子彈精準地擦過瑞士迷你,竟是直接將其一切兩段。
垂死掙扎罷了,無稽之談的可笑。
“我現在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手段。”他歪着頭一邊輕聲地嘟囔一邊走過去,同時提防着上一次作爲突生橫變的銀光的反射,但是幸運的是這次並沒有出現這種狀況,黑澤銀走得是心安理得。
他看清楚了對方的身影。
可惜帶着棒球帽,頭髮不見末梢,所穿的衣物破爛像是乞丐,他糾結了一會兒,反而更看不出對方是男是女了。
但是就算對方是女的,這會兒袒胸露-乳地躺在他面前,黑澤銀還是有點兒想吐。
他擡起沒有握槍的一隻手用掌心揉弄額頭,身形搖擺,略微有些不穩,臉色從本來的蒼白逐漸變成了青紫。
雖然在心裡拼命地暗示自己不可以不可以,但是下一秒,黑澤銀卻依然不由自主地捂住旁邊欄杆開始狂吐。
“嘔——嘔——嘔——”
好惡心!好多血!好想暈!
他明明控制自個兒沒有去扔炸彈把對方炸得血肉模糊了,爲什麼這傢伙的身上還有那麼多的血?
他剛纔所射出的子彈,頂多讓對方的神經麻痹,並不會對血管造成破壞,那爲什麼——
難道說,這是剛纔利用巧勁兒把對方的子彈反彈回對方的槍口所引發的m36爆炸的效果?
可惡,他僅僅是想要報復一下對方最初那鐳射槍將還捏在他手裡的監視器打爆的行爲而已!
早知道就不小孩子心性了,現在好了,對方受傷,他剛纔還踢了對方一腳,血液噴涌,如今濺滿全身……、
黑澤銀的腦海中恍恍惚惚出現一幅慘淡的血色畫面,頓時又是乾嘔不止,差點沒把隔夜飯都吐出來,身體裡的所有營養好像也在一瞬間被掏空,雙腿打顫,戰慄不止,眼前的白光陣陣,腦海裡空白一片。
倒在欄杆附近的暗殺者表示自己都要看呆了。
他長得很醜嗎?醜得讓人看了一眼就嘔吐不止?
不對,剛纔黑澤銀的視線並非是集中他的臉上,而且他的臉又被頭髮和帽檐陰影遮住,那麼顯而易見,黑澤銀有絕對的可能性是看到他身上的什麼東西纔會產生那麼強烈的反應。
他身上有什麼?
這名殺手好奇地低頭看了看,卻發現自個兒的身上除了破碎的衣物就是血液,根本沒什麼值得對方好震驚的。
等等……血液?難道說,這傢伙暈血?
呵呵,怎麼可能啦,對方說不定僅僅是潔癖太深看到他髒兮兮的就嫌棄得吐了吧!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理由,貌似現在,都是逃跑的好時機。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跳起來,想要越過欄杆跳橋落荒而逃,卻無意間向後一瞥,卻在月光的借勢下看清了黑澤銀的臉,剛剛踩踏到欄杆上的腳步倏然頓下。
那裡,他的蒼白得嚇人,瞳孔潰散,十指插入雜亂的黑髮,根本是無暇顧及自個兒的逃亡。
形勢,瞬間來了一個百八十度的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