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這裡,很快又到了3號包廂。
“這是江夏老弟的包廂啊。”目暮警部猛然想起這件事,頓時覺得這裡沒有什麼調查的必要。
不過衆目睽睽,總不好特意跳過這間屋子。他只好帶人進屋,照着剛纔的樣子原樣搜查了一番。
慣例是點歌單、麥克風、飲料杯……不過這間包廂人多,所以額外多了一對用來烘托氣氛的沙錘——剛纔鈴木園子沒少拿着它瘋狂搖晃,企圖用它蓋住柯南的歌聲,然而很可惜,這個計劃慘遭失敗。
“沙錘……”目暮警部先是狐疑地看了它們一眼,緊跟着又想起這東西看上去沉重,但其實只是一款脆弱的樂器。
於是他沒再多看,路過暗自緊張的橋本摩耶,去了4號包廂。
4號包廂,是那兩位肌肉情侶的房間。
這裡的桌面稍顯凌亂,除了常見的幾樣東西,桌上還擺着不少零食,以及一瓶半升裝的飲料。
“爲什麼今晚要來唱歌?”聽到警方的問題,壯碩男人一臉莫名其妙,“健完身順路過來唱個歌,這有什麼問題?”
“嗯?”高木警官忽然有所發現,他拿起桌上那瓶飲料,驚喜道,“這不是剛上市的那款碳酸飲料嗎?我上午定了鬧鐘去買,可纔剛到地方,它就已經售罄了。”
目暮警部眼角微跳地看着這個開小差的部下:“……”這跟破案有什麼關係,怎麼着,你還想趁亂嘬上一口?……等等,上午你不是說肚子疼才擅自離崗的嗎,原來你小子是跑去買飲料了??
某位上司悄悄給說漏嘴的部下記了一筆。
旁邊,壯碩男人倒是跟高木警官聊了起來:“沒錯,就是那個最新款。我們買到以後,還特意把它留到 K歌的時候喝,想快樂加倍——可誰知道它居然能難喝到那種程度!所以我們只喝了一口,就把它丟到旁邊去了。”
“很難喝?”高木警官聽到這話,沒買到最新款飲料的難受稍有緩解。
——他當然不是自己要喝,而是聽佐藤警官聊天的時候提到了這一款飲料,所以想買給那位同事。
“現在看來,還好沒買到。否則佐藤警官只喝一口就把飲料丟在旁邊的話,想想就令人心碎。”高木警官心裡慶幸的嘀咕,“而如果佐藤警官爲了不辜負同事的心意,硬生生把它喝完,然後因爲飲料太難喝而悄悄降低對我的好感度……那豈不是更難受了。”
暗暗慶幸了一番,重新擡起頭時,高木警官後知後覺地察覺了來自上司的幽幽視線。
“!”高木渉一個激靈,轉頭對江夏沒話找話,“江夏先生,你說這瓶飲料,它,它有沒有可能成爲兇器?”
江夏看着這個假裝自己正在努力工作的編外警察小弟,寬容地陪他一起說着廢話:“當然有。只要把它冰凍起來,它就能成爲一柄方便攜帶的冰錘——不過很遺憾,目前看來,它沒有過被冰凍的痕跡,兇器應該是別的東西。”
“原來如此!”高木警官拿出120%的熱情捧着場,“那就沒問題了,我們繼續去搜下一間吧!”
“什麼下一間,這就是最後一間了!”目暮警部看不過去了,一拳捶在他腦殼上,“別亂開小差了,給我認真工作!”
……
所有包廂,以及走廊、洗手間……警方在這座不大的ktv裡翻了個底朝天,卻始終沒能找到兇器。
就算偶爾找到一兩件夠充當兇器的鈍器,經過檢查,它們上面也沒有任何血跡反應——很顯然,這些都不是用來把死者敲得頭破血流的東西。
目暮警部愁得直嘆氣。就在這時,他手機忽的一震,來了一通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剛纔那個去洗照片的小警員:“警部,照片……洗出來了!這上面拍的……有些奇怪。”
混雜在語句中的陣陣電流音,讓本就頭大的目暮警部更加頭痛,他忍不住打斷了對面的彙報:“你這是跑到哪洗照片去了,雜音怎麼這麼大?……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清!”
他有些煩躁地踱着步,走着走着,忽然能聽清了。
“……真是奇怪,難道是我這邊的問題?”目暮警部疑惑地撓了撓頭,覺得自己好像懂了,“也對,這家ktv都沒個窗戶,信號差點也很正常。”
“?”前臺突然背鍋,他忍不住嘀咕,“包廂裡信號確實一般,但走廊上信號明明很好啊——是你自己手機的問題吧。”
兩個說話的人各自抱怨了幾句,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騰地,兩雙眼睛朝他們看了過來。
橋本摩耶和柯南的思緒,短暫有了同步:能干擾信號的原因有很多,多走幾步就恢復信號的情況也不少見……可剛纔目暮警部踱步的時候,明明是往走廊更深處走了過去,怎麼他的手機信號反倒還變好了?
再仔細一想,之前接電話的時候,這個警部正站在他們身邊。
難不成……
一道念頭騰地跳出,讓這一大一小兩個很有秘密的人各自驚出一背冷汗:難不成他們之間,有人身上被裝了竊聽器?!
“警部!”柯南一邊在心裡飛速覆盤,思索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一邊拽拽目暮警部的褲腳,試圖利用這個全新的發現。
他先是快速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沒發現有東西,柯南壓低聲音對目暮警部道:“剛纔的信號干擾,可能是因爲我們身上有人被裝了竊聽器,你不要聲……”
“竊聽器?!”目暮警部驚呼,“在哪?誰給你們裝的?”
柯南:“……”
店裡的其他人:“?!”
街道上偷聽的FBI2人組:“……”
“……”柯南默默把沒能說出口的“你不要聲張”嚥了回去,深切反省了一下他對警方靠譜程度的錯誤認知。
——如果上天能再給他一次重來機會,他一定先把這事告訴江夏,而不是告訴漏勺一樣的目暮警部……然而事已至此,懊悔已經毫無意義。
柯南:“……”還是先看看干擾信號的究竟是不是竊聽器,然後再做下一步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