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部被毛利蘭的理由說服了:“想不到橋本先生還挺紳士……唔,算了,先繼續往下看吧。”
被暫停的監控再一次播放起來,不過後面似乎沒有太多內容了——前臺發現了屍體,緊跟着衆人就被他的尖叫驚動,紛紛衝了過去。
目暮警部低頭看了一眼筆記本上的記錄,總結道:“也就是說,這四位去過監控死角的客人,加上橋本先生和前臺——你們就是這一起案件當中的嫌疑人了。”
橋本摩耶劇烈懊悔,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讓你亂跑,讓你躲那小子的歌!——太長時間沒在江夏附近打卡,總結的生存技巧全都忘乾淨了是吧。
“等等。”就在這時,江夏對目暮警部的嫌疑人名單作出了評價,“多了一個。”
橋本摩耶:“!”還得是江夏!我就知道他不會讓無辜的人……
江夏:“前臺剛去現場沒多久,我們就隨之趕了過去,而當時死者的血已經有些幹了,顯然死了有一段時間——所以這位先生的嫌疑可以排除。”
橋本摩耶:“……”你!……算了算了,只是第一把沒撈到我而已——按照江夏的能力,只要他正常發揮,遲早能把我也送到無辜人員的那一桌,問題不大。
已經有過很多案件經驗的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旁邊,比他經歷過更多案件的高木警官則站起身,對聚集在旁邊的客人們道:“請先回到各自的包廂門口,我們有些問題需要單獨詢問——另外,不要進屋,我們得在你們的包廂裡找些東西。”
一行人離開前臺,往包廂的方向走去。途中壯碩男人疑惑撓頭:“找東西?他們要找什麼東西。”
江夏聞言看向橋本摩耶。
橋本摩耶:“……”
“當然是找兇器。”被趕鴨子上架的假助理只好學着江夏的樣子,像個偵探一樣開口,“死者是被鈍器多次擊打頭部致死,但警方卻沒能從他所在的包廂找到兇器——也就是說,那東西很可能被兇手帶走藏起來了。”
江夏欣慰點頭:有這個新小弟在,說起話來省事多了。
……
按照順序,第一間被調查的是1號包廂,以及這間包廂的客人玉井邦男——也就是那個帶着一套漁具來ktv唱歌的奇怪老人。
目暮警部打量着他身上的垂釣服:“釣完魚來唱ktv,你今天的娛樂活動還挺豐富……”
老人臉色微變:“怎麼了,不行嗎?”
“沒有沒有,我只是感慨一下。”目暮警部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大,他有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們得檢查一下你的工具,不介意吧。”
這種時候說介意也沒用,釣魚佬見多識廣,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沒多久,幾樣東西就被拿了過來,擺在了茶几上。
江夏走近看了看。就見桌上擺着可樂杯、話筒、厚重的歌曲名單、以及1號包廂那位老先生的釣具。
高木警官戴上手套,打開了釣箱。探頭一看,他驚訝出聲:“這麼多魚?而且每條個頭都這麼大……這種戰績,你居然捨得離開水域,跑來這裡唱歌?”
雖然他自己不常釣魚,但卻有幾個喜歡釣魚的朋友——根據經驗,如果換成是他的那羣朋友有了這種收穫……那他們恐怕恨不得支個帳篷原地駐紮,怎麼會早早放棄釣魚,跑來ktv?
……有問題,問題很大。
頂着他懷疑的目光,老人逐漸汗流浹背。
似乎是經歷了一番極其激烈的思想鬥爭,他嘆了一口氣,像泄氣皮球似的小聲道:“其實……唉,其實我今天空軍了。這些魚壓根不是釣上來的,而是我從超市買來的。”
目暮警部:“?”
釣魚佬:“我新找了一個好地方,去之前跟親朋好友誇下海口,說今天肯定能爆護……誰知釣魚途中我一走神,釣竿掉到河裡,撈不上來了。
“沒辦法,我只能去超市買了些魚,然後隨便找了家ktv,想耗到我平常回去的時間。可誰知唱着唱着,外面突然傳來驚叫聲……後面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
目暮警部對他的釣魚故事表示同情。他拿過一旁裝釣杆的包看了看,就見裡面的確是空的。
看起來,這裡沒有太適合當兇器的東西。他把這些物品交給鑑識科的人員做進一步鑑定,自己則去到了2號包廂。
2號包廂裡的,是那個瘦削男人。
聽到警方詢問他今天爲什麼來唱歌,瘦削男人道:“我們公司下週要舉辦一場k歌大賽,獎品很豐厚,所以這幾天,我一下班就會溜出來練習。”
原來這是個社畜,目暮警部問:“你公司在這附近?”
瘦削男人聞言一怔,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笨鳥先飛這種事,撞上同事多尷尬啊!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找到了這家偏僻沒人來的店。”
前臺:“?”你家店才偏僻沒人來!我們這裡的客源明明……呃,好吧,往事不可追,不過總之,今晚的滿員是個好兆頭——以後店裡肯定也會天天爆滿。
警方對前臺心裡的抱怨和渴望並不知情。茶几旁,高木警官正在埋頭2號包廂裡的可疑物品。
麥克風、揹包、菸灰缸……這裡能被當做兇器的東西就更少了,甚至連揹包都比1號包廂的釣具箱輕了許多。
“要說有什麼東西能砸得死人,好像也就是這隻菸灰缸了。”目暮警部湊近打量一番,然後遺憾地發現,菸灰缸上沒有任何血痕,裡面的菸灰和菸頭也堆了不少——怎麼看都只是一隻專心履行了自己職責的正常菸灰缸。
“不過你年紀輕輕,煙癮倒是不小。”目暮警部看着桌上的一整條煙,“這麼快就已經抽完了一包。”
瘦削男人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工作壓力太大了,我們老闆實在不是個東……咳。”
話到一半,他左右看了看,雖然沒發現老闆的蹤跡,但還是有些心虛,於是閉上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