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場

遊子家中——路上——殺人現場

蘇行(低沉的聲音):“遊子,我做了個重大決定——把那幅字畫賣給日本人。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就告訴我這樣做並不違背良心,是被逼無奈啊,因爲他們出的價比國內高出許多倍。”

遊子畫外音:“我真的聽到了他說的話,而且我還清楚地聽到他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遊子起身穿上衣褲,抄起一把菜刀,尾隨在蘇行的身後。

有三人走進那戶人家。遊子上前敲門。蘇行打開門,驚訝地看着遊子。

遊子家中

遊子畫外音:“我異常冷靜,甚至想給王警官打個電話投案自首。但是,我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遊子閉目深思。他找來兩張紙,在其中一張上工整地寫道:

親愛的餘嘉,遊子對不起餘嘉。在餘嘉看到這張紙的時候,遊子已經走得很遠了。希望時間會沖淡一切,包括餘嘉心中的傷痕。永遠愛餘嘉的遊子。

遊子在另一張紙上潦草地寫了六個字:

許豔萍,對不起。

遊子家中——路上

遊子將一把鋒利的刮臉刀片揣進懷裡,然後在夜色的掩護下穿街過巷。

殺人現場

一名女子朝裡屋跑,嘴裡還嘰裡哇啦用日語亂喊,遊子幾步就衝到她身後,連砍數刀。見她已不能動彈,遊子才發現自己衣褲上已濺滿了血污。遊子回到客廳,蹲下身將字畫放在公事包裡。

路上

遊子將菜刀扔進一個下水井。

遊子家中

遊子感覺餘嘉還在房門緊閉的書房內啪啦啪啦打字。他把公事包扔到桌上。

遊子畫外音:“我感覺腦袋裡的血管被一堆淤泥堵塞着,怎麼也衝不開。我脫衣躺回到牀上,眼睛一閉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丁香酒吧

遊子用右手指在左手腕上加力按摩。

玫瑰:“一個人在夢遊狀態下殺人,可能是無罪的。”

遊子避開玫瑰的視線,眼睛看着衛生間的方向。

遊子:“人生不是遊戲,一個人可以在遊戲裡暴露他醜陋的野性,可以殺人,但在現實中是不可以的。雖然是在夢遊狀態,可潛意識裡,他是個貪婪的人。他爲什麼會從夢中醒來去追殺他最好的朋友?因爲他不想讓蘇行獨吞他們的共同財產。他能殘忍地殺害自己的朋友並剝奪另外兩個無辜者的性命,而且,他企圖與朋友的老婆通姦,你說他無罪?即使是在夢遊中,他爲什麼扔掉兇器?你說他無罪?”

玫瑰:“他在殺戮的時候並未受正常意識的支配。”

遊子:“那他受什麼支配?難道殺了人還不夠,還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逍遙法外?苟活下去?能嗎,他還能坦然地混跡在人們中間嗎?更何況,他已失去了一切。”

玫瑰:“即使給自己定罪,也要有充分的證據。”

遊子盯着玫瑰看了片刻。

遊子:“公事包能說明一切!我去趟衛生間。”

遊子起身朝衛生間走去,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系列幻覺。

陽光下

餘嘉頭戴一頂深灰色的小帽走下公交車,歡快地朝等待她下班的遊子奔來。

許豔萍目光茫然的在烈日下猛烈地吸菸。

蘇行微笑着在飛機的懸梯上向遊子招手。

遊子老媽用詫異的眼神盯着遊子手裡閃着寒光的刀片。

丁香酒吧

玫瑰意識到遊子可能要自殺,她快速朝景袁走去。

景袁收起竊聽耳機。

景袁:“走。”

景袁說着,率先朝衛生間衝去,玫瑰跟在後。

遊子進入衛生間,把門在身後輕輕關上,取出刀片。

景袁和玫瑰敲門,沒有反應。他們用力敲。

遊子收起刀片,把門打開。

景袁:“公事包裡的東西你仔細看過沒有。”

遊子疑惑地盯着玫瑰和景袁看。

景袁:“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兇殺案可能與你不相干。”

遊子:“你們到底是誰?”

玫瑰:“玫瑰,他是景袁。昨天,我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你需要保護。”

遊子:“哦?”

景袁(拉遊子):“給我二十分鐘,走。”

景袁拉着遊子,玫瑰跟着,三人風風火火地跑出去。

丁香酒吧外

景袁攔了一輛出租車,三人上車離開。

遊子家中

遊子打開家門。玫瑰和景袁緊隨其後進了房間。

放公事包的地方什麼也沒有。遊子滿臉迷惑地看着玫瑰和景袁。

玫瑰:“你所講的?”

景袁注意到桌子上確實有方形的塵跡。遊子急忙去找他寫的遺言,在。他把紙拿起來遞給玫瑰。

玫瑰很認真地看。景袁去看牀底下,與遊子的敘述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