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對老劍神不禁又多生出了幾分好感,只覺得這老頭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實則早已經替自己想好了應對之策。
“太白,你還好吧?”
這是李頎也來到了李白跟前。
“沒事,一點皮外傷,老劍神下手很有分寸。”
李白抖了抖身上的灰,笑着搖了搖頭。
“老劍神還是向着我們這邊的。”
李頎點了點頭,他此時的神色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
“現在就算刀聖決定出手,想必也只會點到爲止。”
他接着道。
“嗯。”
李白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卻是吐槽道:
“我倒是想他們下手狠點,剛剛跟老劍神交手纔不過漲了一萬點熟練度,還不如之前樓蘭巨力士呢。”
“轟……”
就在他這麼吐槽着的時候,隨着一道破空聲響起,刀聖的身影捲起一陣塵埃地出現在了校場內。
“裴老您覺得此子如何?”
他沒有正面回答老劍神的問題,而是擡頭望向李白反問道。
“很好,上上之姿!”
老劍同樣將視線轉向李白,然後眯眼笑着肯定道。
“既然如此。”
刀聖點了點頭,然後手一揚向李白扔出一個物件,然後徑直開口道:
“這裡也是一瓶《鯨髓丸》,權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了。”
李白看着手上這又一瓶《鯨髓丸》,一臉困惑地撓了撓頭,然後擡頭看向那刀聖道:
“那刀聖老前輩,我們還要切磋嗎?”
“你若真心想與我切磋,我不介意全力與你比試一場。”
刀聖手按在刀柄上,看着李白嘴角揚起道。
他的身形比老劍神魁梧挺拔許多,因而僅僅只是這個姿態,也依舊給人一種睥睨之感。
“看來這些老頭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知道在有限制的情況下不能拿我怎麼樣,索性擺出一副大度的姿態,給世人留下一個提攜後輩的好形象。”
李白一邊在心中槽了一句,一邊連連擺手道:
“晚輩這點微末道行,可不敢在刀聖您老人家面前班門弄斧”
儘管他很想靠這兩老頭刷刷熟練度什麼的,但無論是刀聖還是劍神真要是動真格的,他估計得將自己身上的底牌全用上才行。
不過這麼一來,勝負先不論,他那一身解釋不清的秘密可就是要暴露了。
倒也不說暴露之後有多危險,只不過解釋的成本跟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不值得。
“既然如此,那你在我這裡的考教便算是通過了。”
刀聖微微頷首。
“刀聖老前輩……”
“嗯?”
李白一旁不遠處的傅綾羅聞言卻是一臉的不甘心,當即準備喊住刀聖,但卻被刀聖一個冰冷的眼神瞪得渾身顫慄不敢再發一言。
隨即刀聖沒再厲害她,轉而擡頭看向看臺上的明皇:
“陛下,我二人考教完畢,此子確有承接天士令的資格,現在就等陛下你出最後一題了。”
此言一出,看臺上衆人因爲沒看到李白與刀聖比試有些“失望”之餘,心中也都讚歎起刀聖的大度來。
特別是一些修士跟斬妖師,他們很清楚洛陽真武館與長安真武館之間的關係,所以十分清楚刀聖此刻的“大度”有多麼的不易。
但如賀知章這一類看得更遠一些的修士跟斬妖師卻更加清楚,刀聖這麼做的深意,一來是留個好名聲,而來則是讓長安真武司在以後的天師令大考中,沒理由再給洛陽真武司的斬妖師使絆子。
“哈哈哈。”
明皇聞言發出一陣爽朗大笑聲。
雖然他故意讓長安真武司跟洛陽真武司處於對立競爭的關係,但卻並不想兩方到那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此刻眼前的這種局面,正是他所樂見的。
“我大唐乃禮儀之邦,即便是斬妖師,也不能只知拼殺,而不知風雅。”
明皇一面說着,一面站起身來走到城牆邊。
“我聽說太白你除了修爲了得之外,還對詩詞頗有研究,這最後一題我們不如由武試改成文試,你覺得如何?”
他忽然一臉興致地看向李白道。
“哈?”
李白聞言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考試時,自己倖幸苦苦準備的重點,最後一題也沒考一樣。
不過看臺上的讀書人跟一衆小姐姑娘聞言卻都是興奮了起來,他們本就對打打殺殺沒什麼太大興趣,明皇這番話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意外驚喜。
“太白,陛下在問你話呢,這寫實作對,你不是最擅長嗎?”
一旁的李頎見李白在愣神,當即提醒了他一聲。
“還請陛下出題。”
李白躬身道。
吐槽歸吐槽,他對明皇這個提議還是很滿意的,畢竟抄詩這種事情他很擅長。
明皇聞言在城樓上踱步想了想,最終目光落在他座椅旁的那壺酒上,然後拿起酒壺笑着看向李白道:“我們今日,便以酒爲題如何?”
“酒?”
聽到這個“酒”字,李白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首詩,這首詩他以前也就在百鍊山莊喝酒時念過,除了當時酒桌上那幾個人,大唐基本上無人知曉。
“皇兄此題甚妙。”
就在這時玉真公主也走上前來,她結果明皇手中的酒,然後隨手一推,那酒壺便穩穩當當地從看臺上飛到了李白手中。
“就給你一壺酒的時間好了。”
她衝李白笑道。
“以酒配詩,皇妹你這主意不錯!”
明皇隨即又是朗聲一笑。
“謝陛下、玉真公主賜酒。”
李白笑着揚了揚手中酒壺,然後直接仰頭望嘴中到了一口酒,隨後直接開口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此句一出,原本還掛明皇臉上的笑意隨之凝固。
而其他人的反應也跟明皇差不多,剛剛還在喧譁的校場,因爲這一句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在又仰頭往嘴中倒了口酒之後,李白一氣呵成,誦唸出了這整首詩。
不知爲何,此時此刻,這首詩莫名地與他心境相契合,因而誦唸出來時,感情也格外地真摯激昂。
或許是他不知不覺在誦唸聲釋放出少許神魂之力的緣故,當他誦唸完這整首詩之後,包括明皇在內的所有人,皆是滿目駭然,似是都陷入了這詩句意境之中。
“陛下,太白這首《將進酒》,如何?”
最終,打破這片死寂的,還是李白。
明皇在愣了愣之後,隨即一臉興奮道:
“賞!當賞!當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