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女士上前,臉色驟然變得嚴肅,“邵珩,你回去是爲了誰,你我心知肚明。”
祁邵珩淺笑,“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回去自然是爲了我妻子。”
“邵珩,我給你說的話你就真的一點都聽不進去,這麼執迷不悟?“
簡直跟中了魔一樣。
“你喜歡誰,喜歡和誰在一起我從來都不想反對,但是兩年前,那個女孩子差點害死你,你難道都忘了嗎?”
“過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呢,長姐你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祁涵嘆了一口氣,將桌上的紅茶端起來又放下,“這話我說出來我知道你是一定不願意聽的,我也沒有想要爲難那個孩子,只是邵珩,那個孩子她真的不適合你。至少,她那樣的性格,還是不適合做你妻子的,不然,也就不會出現兩年前的那場車禍。”
將她手邊的彩瓷紅茶杯遞給她,祁邵珩淺笑,“我這不是好好的,不用再想了。”
“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似乎這事端的主人公是你,你都不在意,我說出來顯得斤斤計較。可,你知不知道,人活着再沒有比性命危險更讓人生畏的事情了,我一輩子過得也算恣意從沒有真的怕過什麼,但是你出車禍的那個晚上簡直讓我嚐到了人間地獄的滋味。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孩子而起,你對她付出因爲一個‘情’字,心甘情願,而我絕對不會再看着你就這麼繼續和她在一起受折磨。”
祁女士說得義正言辭,祁邵珩聽了倒是笑了,“長姐這話說得新鮮,夫妻在一起怎麼能叫折磨。就算是‘折磨’,不過是你折磨我,我折磨你,圖的就是你情我願,既然無怨無悔,哪裡又是真的折磨,您的話嚴重了。”
英倫紅茶的口味不及中國茶,他不喝,只在一邊幫祁女士又重新倒了一杯。
“我說的這些話到底嚴重與否,你自己心裡會有評定。那場車禍,你昏迷3個月,住院長達半年之久。邵珩,你自己是怎樣的的性格,我清楚的很,包容,寬容,一味的縱容不代表你心底不會留下那些過去的傷痕,你會一直記着的,永遠忘不掉。如果這樣,還要堅持和那個孩子在一起,總有一天你們會分開,無條件的縱容一個人本就不是你的性.格,在不收手,她絕對會害了你。”
祁邵珩沉默,他一直都知道他和他妻子之間存在很多問題,祁涵客觀而理性將事實剖開給他看,但是,就在現在他不想看,不想去想。
“這世間好女人有很多,學識,相貌,家世……不論你看中哪一點,如果你想要的,總會有很多……”
“不,長姐,我只要她。”
原本情緒高亢的祁涵也一時間沉默了很久,“她有什麼好呢?”
祁邵珩沒有說話。
“你會後悔的邵珩。”
“我從不後悔。”
“但願,你能不要讓我在爲你操心,三十多歲沒有自己的孩子就算了,我不逼迫你,但是,你總不能一直讓那個女孩子拖累你。”
國內,a市。
以濛沒有想到,寧家人會過來找她,在之諾生病期間,只出現過一次的寧家人對他不管不顧,卻在之諾真的失蹤後尋找了過來。
雲平(寧夫人)到了祁家老宅外有些驚詫於此時這兒的建築,一如當年的保存完好,沒有想象中的蕭條與寂寥,即便住宅裡的人很少,但是傭人還是在打理收拾,轉念想到離這兒不遠的寧家老宅,因爲早已經搬出去市中心很久,沒人居住更沒有人打理,已經荒蕪的長了雜草,心想着要整理,但是寧家老先生身體抱恙,便一拖再拖。
銀白色的卡宴在宅院門口停下。
以濛就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雲平進來,便點頭示意她到前廳來坐。
從庭院外到前廳有一段的距離,雲平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以濛說道,“想不到,祁家這老宅院這麼多人想要它,都沒有留在這兒,倒是最後讓一個小姑娘住在了這兒,像是都成了你的。說到底,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大家族他們算來算去,鬥來鬥去,誰會想到這兒呢?”
這一來就冷嘲熱諷的話,以濛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但是既然聽了就得迴應對方。
“寧夫人這話說得是擡舉我了,我只是寄住在這人,這宅院不是我的,我一個無父無母的養女只是祁家好心收養我,怎麼能說這裡就是我的?”
“小姑娘,你還謙虛什麼,這人人都知道,前不久你養父親的遺囑被他死前的專屬律師帶了回來,到司法部門公證了這遺產繼承人可不就是你嗎,祁家這宅院自然也就是你的。”想到這兒雲平突然又掩嘴笑,“這可真是給蘇佳慧臉上扇了狠狠地一巴掌,那女人向來高傲的厲害,這下倒是有好戲看了。”
“閒言碎語,寧夫人還是少聽爲妙。”
人人都知道祁家三小姐和其養母不合,本以爲在以濛面前對蘇佳慧冷嘲熱諷,她會很樂意聽這些,卻不想眼前女孩子的反應倒是有些讓雲平意外。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又何必計較。”
“不。”以濛搖頭,“您怎麼議論怎麼說誰都和我沒有一點的關係,我只是不希望寧夫人找我就是爲了這些沒有意義的話。”
雲平一愣,她倒是沒有想到一向不愛說話的女孩子,說起話來如此一針見血,對她都不留情面。
“您想喝點兒什麼?”空曠的客廳,因爲只有兩個人顯得有些寂寥。
以濛起身去泡茶,卻聽雲平說道,“你們祁家的傭人呢?難道來客人了,還要你親自動手。”
看得出雲平也沒有想喝什麼的打算,以濛直接替她做了決定,用昨天傭人收集來的荷葉水給她泡了一壺龍井。
茶盞擺開,以濛斟了一杯給她。
“你知道我來這兒的原因很明顯。”
“實話說,寧夫人您的來意我並不是很清楚。”
“蘇以濛,我問你,寧之諾呢?”
以濛收了她前些天在客廳裡看得一些法語書籍,一邊收拾一邊說道,“真是沒想到,您還會問到之諾。”
寧之諾失蹤第六天,警方介入後,由於祁邵珩的有意安排,又介入了媒體。
寧少失蹤在a市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新聞,只是不想到這人都找了這麼久,寧夫人倒是現在問到他了。
這夫人的來意到底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以濛說了雲平不愛聽的話,她臉上的神色從一進門的嘲諷變成了冷漠,“我想,你現在很有必要給我一個交代。”
“之諾失蹤,我以爲寧夫人是看過報刊和新聞上的尋人啓事的。”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失蹤,之諾和你最好,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以濛聽她的指責,搖搖頭,不再說話。
見此,雲平臉色一變,繼續說道,“他身體那麼差,蘇以濛,你是怎麼照看他的?一個病人就算失蹤,他自己一個人能走多遠,找不到他和你一定有關係。”
以濛轉身,看着一進門想都沒想,就話鋒直指自己的女人道,“既然,您心裡既然已經確定了之諾的失蹤和我有關係,我想我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處的。”
雲平感覺到了來自眼前女孩子身上的冷漠和疏離,她說,“好既然他失蹤和你沒有關係。蘇以濛,是你答應要幫我好好照顧他的,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寧夫人您錯了,不是幫您照顧他,照顧之諾是我自己的意願和您沒有絲毫關係。”
雲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懂禮貌的女孩子,沒有一點晚輩對長輩的恭敬就算了,現在她每說一句話,這女孩子高傲冷漠的情緒讓她實在覺得實在難以接受。她現在十分不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甚至,有一點厭惡。
本來雲平就一直很不喜歡蘇佳慧,想着這個女孩子給了蘇佳慧難堪,對她好奇的態度居多,卻不想到現在短短的幾分鐘接觸讓她覺得這個女孩子也不討喜歡的很。
“之諾失蹤,已經報案,還在找。”
“既然已經報案了,警察怎麼說,人幾天他們能給找到。找不到人,蘇以濛你要給我一個交代,畢竟之諾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找不到的。”
給她一個交代?
以濛冷笑,難道不是該擔心之諾的身體的?這養母相比蘇佳慧有過之無不及。
看以濛已經不再回答她的問題,雲平皺眉,十分不滿道,“就算你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年長,你作爲晚輩的幾本尊重都沒有嗎?既然之諾由你在照顧,他失蹤了你就該負責,不然……”
“你想要的多少錢?”以濛眉宇間有種過分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