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濛所熟悉的祁先生的試探,並不把話說完,話說一半,聽她的情緒。
鬆開手裡的白玫瑰,以濛懨懨道,“是啊,祁女士打電話了,問我這個狐狸精是如何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你的?”
知道她有情緒,祁邵珩還是抑制不住的笑了。
“嗯,那你是怎麼回答她的?”
不知道爲什麼他卻突然好奇起她的答覆來了。
知道對方有心戲謔,讓她心情好一些,但是以濛望着窗外這六月份不論如何都停不下來的雨,心理總像是失衡的天平一樣,總是搖擺不定。
因爲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這樣的最近的新聞只是個開始。
“祁邵珩,雨會越下越大的。”以濛沉默半晌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雨大了,不要忘記帶傘就好,我不在,你自己可要記得。”
“會的。”
6月10號,大雨初晴,寧之怒失蹤整整一週,依舊沒有絲毫的音訊。
自從葛婉怡的豔.聞被曝後,接連不斷的媒體界都將焦點轉向了這個剛從國外歸來在a市沒有一點地位的女人。
美麗的女人,太美,導致她的年齡成爲一個神話和秘密。
但,就是因爲她太美,使得豪門間被曝光的‘豔。聞’也更加有看點。a市的報紙像是找到了攻擊點,開始向這個女人使勁挖猛料。
而原本最受矚目的‘祁三小姐’和這個女人之間剛剛被曝爲親生母女,話題原本順勢該連帶着使祁家受影響,但是,像是有某種壓力在給媒體施壓,到最後這場新聞完全演變成以挖掘葛婉怡的過去往事,第二主角的祁家三小姐,被有意地淡化她和葛婉怡之間的關係。
6月多風多雨,這無疑是最混亂的一個月。
即便外在的豔聞那麼多,葛婉怡無疑是一個絲毫不在意這些的人,以濛打開電視,看到的就是她所謂的生母葛女士在一些娛樂轉播的上流社會的晚宴中,聲色犬馬,言笑晏晏。
像是沒有顧忌自己的聲譽被毀,她一身白色的晚禮服,在那樣的宴會場所裡,矜持而淡靜。
在以濛對葛婉怡少數的瞭解中,明白這個女人是個在男人中玲瓏周旋到極致的人。
翻開雜誌,以濛的手指按在那個記者的名字上頓了頓。
蘇家。
蘇佳慧看到葛婉怡的新聞被媒體大肆炒作批判,她冷笑而後不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總有一天祁家要被這個外來的養女給敗壞。”
“王媽將飯菜給大小姐送回去,她要是不願意吃,就讓她餓着吧。總想着仗義爲別人出頭,也不看看自己維護的人究竟都是什麼貨色!”
向珊聽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外面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實上她擔心的很。
宋煥芝在蘇家,知道她和以濛的關係,但是有時候看她對蘇佳慧百依百順的樣子,向珊有疑惑的很。很明顯,蘇佳慧也知道宋煥芝和以濛的關係,但是既然如此,她的母親爲什麼還要用她?
盤腿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向珊看傭人過來敲門送飯並不覺得有什麼胃口,只是對宋煥芝讓她不得不防備。
蘇母不讓她出去,並非只是因爲她知道了自己母親當初曾經做過在飲食中下藥粉的事情,她的母親最近和祁文虹的關係,過分的好。
這兩人之間的談話,偶爾中在她一次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她並沒有詳細聽到什麼,可從那以後她的自由被限制的更厲害了。
霍家。
祁文虹在一邊塗指甲,嫣紅的蔻色,紅得厲害了有點像血。
一旁的霍啓維將剛看的雜誌直接丟盡了垃圾桶,祁文虹見此,突然諷刺一笑,“怎麼,有什麼大新聞,難得讓你的情緒這麼不好,我可得好好看看。”
祁文虹伸手去撿,卻被霍啓維拂開,“現在的媒體就喜歡捕風捉影,做一些子虛烏有的報道,簡直可惡的令人髮指。”
他這麼一拂開,使得正在塗指甲的祁文虹一碰,豔紅的蔻丹色指甲油順着她的手指向下流,毀了她手裡的雜誌。
一邊用紙巾擦,一邊看着主題顯現出來,祁文虹冷笑道,“我當時誰呢,讓你發這麼大脾氣,原來是你的老*兒,看看人家過得有多滋潤。”
“這些新聞報道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用這樣冷嘲熱諷的落井下石。”
“說到你痛處了對不對?”像是壓抑依舊的婚姻隨着日子一天天的過,裂縫也愈加的明顯,“她一回來,你的心就明顯不安定了。”
“祁文虹,我沒有心思給你談這些。”
“沒心思?你是不想和我談,你想找葛婉怡我又不是看不出來?”受夠了對方的冷漠相待,祁文虹怒火完全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霍啓維,這麼多年,你總是覺得沒有和她在一起是我的錯,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感謝我吧,如果沒有我,你要是娶了這樣一個婊.子回家,你這一輩子就算完蛋了。”
“別說了,婉儀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
“葛婉怡就是個賤.人,是個只會勾.引別人丈夫的婊.子,現在你還這麼維護她,看來我真是要讓賢了。”
“你如果喜歡這麼自取其辱,你自便。”
霍啓維起身出門,背後是他一輩子世家捆綁婚姻妻子的砸東西聲,“霍啓維,有本事你就永遠不要回來。”
關上背後的門,也關上了所有碎裂的破碎聲。
他沒有走遠,只是坐在自己宅院外的涼亭裡,一個人抽菸。
他和祁文虹的婚姻並非出於他本意,他們都是世家捆綁婚姻中的受害者,只是二十年過去,秉着一份爲人夫的責任,他從沒有一刻想要背叛他們的婚姻。
只是,歲月終究無情,想到祁文虹從曾經那個溫婉靦腆的女子一點點變成了讓人生厭的潑.婦,讓他覺得漸漸步入暮年的人感到由衷的悲涼。
這不全怪她,他也有責任的。
嘆了一口氣,被手中的煙嗆得厲害了,他咳嗽不止。
整整一天,霍啓維真的沒有回來。
6月11號,祁文虹將抽着煙,將自己最近爲畫廊所畫得畫全都撕了,碎紙片落滿了整個畫室。
像是這倒黴的不停的小雨,下得人心煩意亂,祁文虹禍事接連不斷。
6月12號,酗酒醉酒整整一晚的祁文虹,第二天人還是昏昏沉沉的就被突然上門的警方帶走。
“你們做什麼?”
“祁文虹女士,很抱歉,有人舉報您,因爲您涉嫌毒品走私交易,請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這是誣陷,我什麼都沒做。”
“請您到警局做筆錄,我們有話要問您,還望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不去,我不去!”祁文虹大驚,“你們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告你們!”
“抱歉,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被警局帶去問話,整整二十四小時內的拘留,讓她在其中一邊和警方周旋,一邊想了所有可能陷害她的人。
因爲舉報人的證據有限,最終人贓俱獲的是‘四月’畫廊中的員工進行了毒品的買賣,而交涉地就在祁文虹的‘四月’畫廊,礙於當事的老闆交代並不知情的原因,在對祁文虹做了詳細的筆錄後,將祁文虹重新送回。
一出來,面臨隨時可能被送回來的可能,怒意十足的祁文虹就撥出了一個電話,“給我徹查這件事情,是誰走漏了風聲?”
祁文虹明白,只要對方的證據足夠,根本不是她據理力爭就可以的。
警局向來難周旋,這次怕是真的要花一番心思,她只是不明白,是誰在背後捅了她這樣一刀。
這幕後的黑手,她一定要找出來。
6月13號正午,a市有名的格桑咖啡廳,上演了最‘有趣’的一幕,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成爲a市人們茶餘飯後閒談的話題。
最近的話題女人因爲穿着遮掩,所以一路上葛婉怡並沒有被人認出來,但是到了咖啡廳一進來,就難免會被人看出來。並沒有想可以隱瞞什麼,不論多少人議論,她還是漸漸走向了那個和對方預定好的位置。
霍啓維姍姍來遲後,沒有想到與之約見的人竟然葛婉怡。
往昔的舊情.人,這麼多年過去,這一見自然很多事情壓在心中難言。
忘了彼此是因爲什麼到這家咖啡廳的,什麼都比不上這二十多年的重逢顯得重要。
二樓,看樓下人即便多年不見還是彼此不難看出有情。
以濛扶在樓欄上,說道,“不想,祁姑姑今天有意見我,真是找了一個好去處。”
“蘇以濛,你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