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烏薩馬精神起來,塔克甕聲和他說道:“彼苛來了,等下我們可以各自道歉”。
‘彼苛來了’這四個字,瞬間在烏薩馬的腦海中炸開了花,後邊的話他根本沒有聽到。
整個人好似陷入魔怔了一般,瞪大了兩個眼珠子也不說話,只是不斷的晃動腦袋。
而一旁的阿德南聽到塔克的話,也不由陷入了深思。他倆都需要和彼苛道歉的話,那自己的閨女班麗娜呢?
不由的再次看向那猶如殺神一般的彼苛,心中惴惴不安。
‘希望她真的有給彼苛一個好的交代’
.......
此時的彼苛心中卻是隻有兩個念頭,殺光眼前所有的山賊,救下曾經的夥伴。
這兩個念頭都屬於原主殘留的意志。而慢慢的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剛纔的爆發所引起的反噬也讓這意志也越來越‘虛弱’。漸漸的科比的意識重新掌控這具身體。
看着滿地的殘肢,他微微有些不適,但是他知道這些人罪不可赦,憑藉着他自身超強的意志,也能抗住。
只是他對原主有些唏噓,他很傻,但是他真的很善良,也很重情義。
而就在他恍惚的這一瞬間,卻是突然聽到有人大喊,‘小心’。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後背有惡風襲來,心中暗道‘不好,竟然在戰鬥之中分神’。
此刻他也來不及向後看,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左一個‘橫切’跳步,就在他原先的位置,一把寬展大刀劃破了空氣,發出嗡嗡怪響。
山賊首領見自己一刀不中,轉身旋起大刀,再次朝着彼苛的腦袋橫砍去,這一刀力度極大,伴隨着嗚咽之聲,甚是駭人。
彼苛此刻也是反應過來,兩手連忙豎起長刀試圖抵擋。
“當”
一聲巨響,彼苛的長刀應聲而碎,不過彼苛接着反震的力量,一個驢打滾,堪堪躲過這削首一擊,然後火速後退,拉開距離。
山賊首領見到這個情況,嘴角泛起了冷冷的笑,朝着彼苛一步一步走近。
彼苛用眼角看了一眼自己只剩下了小半截的刀,心中一片冰寒,他最強大的一招就是‘開門’一擊了,但是現在連刀都沒了,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出‘苟開門’。
但是此刻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他將只有小半截的刀重新插入了刀鞘之中,慢慢俯下了身子,猶如一頭隨時準備狩獵的豹子。
看到這個情況,頓時山賊首領便笑不出來了,因爲他感覺到了對方的在將刀插入刀鞘的一瞬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更加凝聚了,強大的氣勢,即便是離得很遠也能感受到,在這一刻他自己彷彿成了獵物。
而不遠處原本不解的塔克幾人,看到彼苛那冰冷的眼神,感受到他那若有若無的氣勢,更是震驚了。
剛纔的彼苛已經帶給了他們超大的震撼,但顯然那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他真的是彼苛嗎?”
一個活下來的真正防衛兵,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他從彼苛的身上感覺到了恐懼,若是那雙眼睛對着的是自己,他感覺他會崩潰。
“除了彼苛,還能是誰”
阿德南語氣之中充滿了肯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快要把眼睛瞪出來的烏薩馬,“是龍終究是要翱翔九天的,誰也困不住他”。
烏薩馬的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來,他無法再騙自己,也根本沒法騙,答案已經放到了他的眼前。
不遠處的彼苛比他強出幾十倍,他在國都護衛軍的時候也沒有見過有幾個人,能有彼苛此時的這種氣勢。
而就在此時,山賊首領已經朝着彼苛以極快的速度,託着寬展刀衝了過去。
但是卻看到彼苛握着刀柄的手,依舊是沒有拔出刀,這讓看着的衆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彼苛這要做什麼。
彼苛此時也不敢直接向後跑,他怕山賊首領追不上他,直接返回去把那幾個人解決了,那就太對不起原主之前的付出了。
所以他必須要一直給山賊首領,一種能殺他的錯覺,然後盡力周旋,直到有能力完成‘開門’一擊。
山賊首領快速和彼苛接近,這讓看着的塔克、烏薩馬等人心臟都快蹦了出來。
不過烏薩馬卻是與塔克等人有所不同,他期待的是...山賊首領能將彼苛一刀斬去。
“給我死!”
山賊首領揮刀猛砍彼苛頭部,雖然喊聲震天響,但是卻也不再像之前一樣,使出十分的力道,這次只有六分左右。
因爲此刻的彼苛太過詭異,所以他怕彼苛有詐,便留了四分力氣準備應對彼苛的反擊。
只見彼苛面對山賊首領的大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依舊是沒有拔出刀抵擋,也沒有拔出刀反擊。
彎腰塌背,以極其怪異的姿勢躲過了山賊首領的一刀,然後又一個刺步,迅捷的朝着山賊首領的右側腋下穿了過去,反向拉開距離。
山賊也是嚇了一跳,快速轉身將刀身旋轉一圈,以此來防止彼苛從背後襲擊。
不過他這一刀卻更是砍了一個空,彼苛別說攻擊了,他手中的刀依舊是沒有拔出。
若非是彼苛那眼神中充滿了殺意,他還以爲彼苛的刀焊死在刀鞘中了。
而看到這一幕的塔克衆人,也是神態各異。
塔克和阿德南以及兩名活下來的防衛兵,是猛然呼出了一口氣,剛纔的一瞬間,他們看到彼苛依舊沒有拔刀,幾人的心臟都差點驟停。而反觀烏薩馬,眼中滿是失望。
阿德南喘着氣,興奮的說道:“彼苛這是和誰學的啊,這身法簡直是出神入化,沒個十幾年的功夫,可不敢這麼玩啊”。
“要是我,別說是沒有這般身法,就算是有這身法,也會嚇的拔出刀來當擋”
一個防衛兵眼中帶着恐懼,搖着頭接着阿德南的話說道。
確實如此。對於普通人來說,其實光是面對敵人的進攻,而不拔刀,這一步就已經難住了大部分人。
不是誰都有面對這樣來自死亡壓力的勇氣,而恰好彼苛就有。就如同他投出的每一個絕殺球,他必須抗住可能失敗帶來的壓力,還要穩住心態,在惡劣環境下找出相對最佳的出手姿態。
就如同他此刻,面對山賊首領接連不斷的攻擊,他的眼神沒有一絲恐懼,也沒有一絲慌亂。
穩如老狗!
但是這卻讓山賊首領越來越慌了,自己連續不斷的進攻,沒有絲毫奏效,對手猶如一條滑溜的泥鰍,總是能用奇奇怪怪的姿勢,從他的刀下逃走。
他越打越是心寒,猶如掉落到冰窟之中,越發的冷。尤其是看到彼苛緊緊握着刀柄的右手。他隱隱的感覺到,當那斷刃離鞘之時,便是自己人首分離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