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茫茫生死路

夕陽

落下

枝頭

...

官兵長長的隊伍已出青城,一路上鑼鼓喧天,老百姓夾道歡迎。

行進在三千軍隊最前方的鞦韆索騎在高頭大白馬上,不時地整理青冠,獵獵紫袍不斷翻飛。

爽。

滿臉掛着人畜無害的微笑,頻頻揮手致意,享受着掌聲與呼聲所帶來的無窮快意。

突然。

一隻鳥飛過頭頂,拉了一粒屎,正好落在高仰的“甩”字型臉上。

“媽的,太不識相,祖宗三代,下下輩子還得變鳥。”

鞦韆索抹去鳥屎,轉念一想,呵,威風所致,不怪鳥,人都會見到他而感到內急嘛。

“嘿,好鳥,懂事的鳥,害怕恐懼,就不是菜鳥。呵呵,花上霜喲,你連鳥都不如,看我索命鬼怎樣虐你千百遍,敢跟老子搶女人,哼,找‘屎’;

可惜,豆娘漏網了。不過能活捉六個仙子,也不錯,摘月宗見;

四大掌門也太不把我索命鬼當回事,一點警惕性都沒有,若有,就太不把我當人看,哼,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好在杜台山看我的眼神很害怕,嗯,有戲,不算菜鳥。”

鞦韆索聞了聞手上殘留的鳥屎,皺了皺鼻子:

“臭,不帶一絲人情味。”

一縷陽光透過高高的行道樹,劍一樣地斜照過來。鞦韆索把眼睛一眯,感覺自己劍氣沖天,心頭快意縱橫,一陣翻江倒海。

忽然,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來:

“你的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鞦韆索定睛一看,聲音是迎面左側,一位雙手吊在楊槐樹上的一位年輕女子傳來的。

樹上掛着三尺白綾,可能她想上吊。

籲,好奇心令鞦韆索雙腿一夾馬肚,暫停下來。

仔細目測那個女子後,他嚥了一下口水。

只見她美眸閃爍,鳳眼泛起異彩,淡綠色的裙襬在暮風中飄蕩。

她在做引體向上。

“哦,給老子,我老秋還以爲可以來個英雄救美,原來是個搞體操的,我的成功居然引起她的注意,太自以爲是了。駕駕——”

鞦韆索頓了頓繮繩,繼續率領着隊伍前進。在經過那棵楊槐時,丟一句:

“有吃的。”

那女子也丟了一句:

“等着瞧。”

...

長長的隊伍加快了步伐。

一個血氣之勇的戰士之星,追趕上鞦韆索的馬屁股,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大,大人,前方的路很,很寬,能不能把太長的的隊伍調整成,兩列或三列。”

“廢話,隊伍越長越有儀式感。”

“大,大人,隊伍太長,有點尾大不掉,影響也會,不好。”

“呵呵,站住,你真有才,我得賞,能把眼睛閉上,把脖子伸長點嗎?”

“好。”

這個戰士之星感覺自己改寫命運的機會即將到來,能得到賞識,真好。於是定在原地,閉上眼睛,把脖子伸得老高。

鞦韆索翻身下馬,姿勢酷呆了。

他揮手示意隊伍暫停。

來到那個戰士之星面前,打量了一番,然後順手抽出長長的腰刀。

隊伍前邊的戰士們感到很懵逼。

突然,只見他雙腿一叉,身子一扭,一刀削過,划起一道寒光。

“咔嚓——”

那個閉着眼睛還在等待大賞的戰士之星,其方正的頭顱伴隨那短暫的寒光,瞬間落地。

無頭的身子頓時噴出一米多長的血柱,卻一直不倒。

那顆滾蛋般人頭的嘴巴不斷地翕合着,睜開了一隻眼睛。

能看到這一幕的戰士驚呆成雕塑,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哈哈哈,戰士們可以害怕,這個士兵妄議官員。”

說罷,滿臉再次堆起人畜無害的笑容,拾起那顆滴血不止的頭顱,慢騰騰地走到三架囚車前。

最前面的那架裡,關押着青城山道士花上霜;後面一架囚車較長,裡面關押着四大掌門;最後一架囚車更長,關押着六仙子。

鞦韆索抓着頭顱散亂的頭髮,在三架囚車跟前抖來抖去,最後,直接將頭顱拴在花上霜的囚架上。

一路上,總有看熱鬧的吃瓜羣衆,不斷地向囚車扔雞蛋、菜葉、甚至小石子。

...

囚車吱哩哇啦。載不動,許多冤。

命運如軲轆,茫茫生死路......

花上霜兩眼緊閉,腦海裡翻滾着豆娘的畫面。

女兒是不是遭遇到不測,是不是被野獸吃掉了,要不怎麼沒有被押上囚車?

這孩子命真苦,剛出生一月便失去娘,打小沒有享受到真正的母愛。假如,假如她還活着,那該有多好。

唉,我真沒用,沒有把夢境殺修煉成功。如果此次能活着回來,一定要拼盡老命,把藥丸修煉成功。

這個鞦韆索,真不知道葫蘆裡埋的是什麼藥。他爲何還要抓我的六個養女?

囚車裡的四大掌門被分別使用上沉重的腳鐐手銬。

那冷冷的鐵鏈將他們纏繞得幾乎不能出氣。

最痛苦的莫過於失去手臂還不到一天的旋風腿掌門上官雁,你看那被扯掉扎布的傷口,又在滴血。

可她一直想念着昨天剛收的徒兒豆娘,那麼懂事,不知道她昨晚去了哪裡,現在又在哪裡。

唉,天山問月劍掌門李舞黛嚥下了口水。他想,要是自己昨晚不上山採藥就對了,會發現動靜;

崑崙山獅吼功朱泰山,嗓子似乎已報廢。

鞦韆索爲防止他再次飈高音,關押時,偷偷用銀針刺破他的嗓子。然後還在衆兵士面前,打了一套醉拳,說什麼僅僅三招之內,便用醉拳的醉意,徹底吸乾令人聞風喪膽獅吼功的強大內力,而爲我所用了。

黃山笑拳掌門杜台山無比鎮定,臉上還不時浮現出笑意……

關押六仙子(少女)的囚車相對寬鬆些。

姑娘們只是反手被繩子拴着,小腿與小腿一個挨一個地拴在一起。囚車裡還放了些柔軟的稻草。

爲防止姑娘們自盡,個個嘴裡塞滿綢布。

大姐花夕一直無語,儀態依舊夕陽般優雅地墜落……

二妹花陽仍很樂觀,大大的眼睛欣賞着囚車外的風景;

三妹花落還在向囚車外眼睛直勾勾的男人擠眉弄眼;

四妹花下正在幻想褲子云突然出現,來個英雄救美;

五妹花枝儘管手腳不能動彈,可還在堅持擺造型;

幺妹花頭有點不信邪,真敢用頭去碰鐵窗;

姐妹們都在暗暗爲姐姐豆娘禱告,祈求她沒事。

...

相同的時間,不同的空間。

狠蹬幾下地球,是否呼吸同拍。

甦醒過來的豆娘,一趟子跑到孃的墳前,面對墓碑,沉默不語。

此刻的豆娘無淚無聲,眸子無神,平靜異常。

面容處於中性,無悲無喜,像瞬間丟失了表情系統。

她已被生活的慘痛陌生化,被社會的劇痛邊緣化。

那不帶半點主觀意識的臉,苦海無邊。

我彷彿看到弱者的命運裡,滿是專程打臉的逆風,旋轉的宇宙欠卑微者一次久遠的哭泣。

若悲憫成帆,岸纔會等她。

...

沒人告訴她家裡昨晚究竟發生過什麼。但,一定是天大的災難,人爲的災難。

夕陽落下山頭。

豆娘漸漸緩過神來,只是思緒好亂。

突然,起了一陣狂風,一隻黑色的兔子從不遠處跑來。

長長的耳朵豎着,一蹦一跳,圍繞在她的身邊。

豆娘只是看了一眼,無心去逗它,起身欲走。

不料,兔子一下子跳上她的肩膀。

豆娘正在發懵,忽聽耳邊有聲音在說話:

“豆娘,你爹有難,六個妹妹有難,四個掌門有難,若再不趕緊想辦法,一切就來不及了。”

說話的是那隻黑兔。

豆娘把黑兔從肩膀上輕輕抱入懷中,焦急地問:

“寶貝,請告訴豆娘,我家的仇人是誰?”

“豆娘,仇人正是鞦韆索,他帶來了軍隊。”

“唉,褲子云一直叫我們儘快轉移,可爹就是不聽,說什麼論武功,只有鞦韆索怕他,何況他的夢境殺已有效果,再說四大掌門也不是脹乾飯的。”

“過去的,就翻篇吧。發生了的就不要再提,要學會面對。”

“我一個弱女子,該怎麼去營救?唉,我現在好後悔曾經不好好練功。”

“豆娘,行不行都應該去試一試,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最好的結果,失敗了也會少些遺憾。我相信你。”

“這不叫辦法呀,去了也是自投羅網,我沒多少功呀。”

“豆娘,我是你師孃上官雁斷去的那隻胳膊變幻而來的,你師孃已經……”

“師孃怎麼了?快說呀快說。”

“師孃死了,因失血過多……”

“啊?!……”豆娘臉色頓時熬白。

“豆娘,振作精神,你師孃昨天不是教過你兩種功夫了嗎?”

這時豆娘纔回想起來,那是憂傷功和媚眼殺。

但她擔心還沒有真正練習過,不過容不得害怕了,救人要緊。

“這是豆娘的戰鬥,是你的使命所在。”

小黑兔說完便憑空消失了。

不會是幻覺吧,豆娘又用手指掐了掐自己的臉。

很痛,應該是真的。

可是自己怎麼能追上官兵呢,他們早就走遠了。

越想越痛苦、越絕望,自然地,豆娘憂傷起來。

那憂傷悽慘而悽麗,悲傷而悲憫。

豆娘既渴望憂傷功能爆發出無窮威力,又擔心威力傷及無辜。

也許正是在這種憂傷中添進悲天憫人的氣質,頃刻間,天空纔會驚現一大羣蝙蝠。

它們向豆娘飛來。

這時豆娘回想起師孃所傳授的咒語:

“天靈靈,地靈靈,憂傷伴我行,不屠生,傳憐憫,憐憫可渡人。”

語畢。

一團由若干蝙蝠組成的蝙蝠雲出現在面前。

這是豆娘的坐騎,是憂傷換來的代步工具。

她開始試着站在蝙蝠雲上。

躡手躡腳、搖搖晃晃、似墜非墜。

她努力地按捺恐慌,屏住呼吸。

當第一次踩在軟綿綿、肉嘟嘟的蝙蝠去上,既害怕自己跌落,又害怕踩傷蝙蝠們。

豆娘的腦海開始默唸着褲子云。

心有所繫,生命不枯。

漸漸,也就有了無盡的動力與勇敢。

幾番折騰下來,堅強的豆娘

終於

~~試~~飛~~成~~功~~

...

(A面)

試飛成功,這僅僅是第一步。

世間最大的錯誤是方向。人如此,國如此,社會如此。

踩在蝙蝠雲上的的豆娘,在空中亂飛。

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到頭來只能把事情變得更糟。

真令人沮喪。

(B面)

囚車中的六仙子也迷失了方向。

聽押送囚車的小兵議論,她們會先被安排在摘月宗,經過秋大人調教一段時間後,就會送給洛陽那邊的來大人(來俊臣),不會被砍頭。然而,她們的父親......聽說有九種方法......

姑娘們哭稀了。此刻唯一支撐她們活下去的信念便是褲子云出現。

生命也許就此凋謝,但願,姐姐豆娘能夠平安,好好地活着,未來能有一大羣孩子。

花夕作爲二姐,安慰着妹妹們不要哭泣,生要生得夏花般燦爛,死也要死得秋葉般靜美。若有來世,再做姐妹;若真有來世,再做一回老爹(義你)的女兒。

...

四大掌門的囚車充滿蒼茫的嗚咽聲。

上官雁掌門的屍體變得冰涼起來,斷臂處的血早已凝固,變成桑腎般的烏黑。

落氣的時候,口中一直輕喚着豆娘的名字,後悔自己所傳授的憂傷功與媚眼殺實在太晚。

但願能打開體內的元神,將斷臂化作一隻兔子。

其實,她完全可以活下來的。

在沒有方向的人間,她只想用盡所有的修爲,去幻化兔子,爲徒兒豆娘指點迷津。

這是另一種再生!

前提是,假若豆娘活着。

...

單獨關押在囚車裡的花上霜,盯着辦車鐵柵欄上的那顆碰來蕩去的人頭,默默超渡。

絕望中,人世間的一切方向都歸於家。

他還在幻想雷公電母的兒子雷大電跟豆娘的婚事。

那一天,場面很大,一串串雷卵在閃電的引信下,噼裡啪啦地響了一整天。所有的人和牛鬼蛇神都在仰望......

(A面)

覓不到方向的豆娘。

再次陷入極度的悲傷之中,再度憂傷起來。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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