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令人心焦。她說了有九成九的把握,那麼還有零點一的可能失敗。笑面娃娃(大家都這麼稱呼她,王珞陽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所接下來的任務,沒有一次是失敗的,據說她曾經還成功的刺殺了一名落博爾特的議員。當看到關客的時候,笑面娃娃自信滿滿,帶着她一貫的溫柔淺笑,對王珞陽說了一句,“交給我吧。”就下了樓。
怕她失敗,王珞陽把那個有特殊能力的女人也派了下去。她老公被關客殺了,在仇恨的驅使下,人能夠爆發出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
臨行前,建議笑面娃娃拿把槍。她很自信,微笑着拒絕了。不開槍也好,槍聲太大,事後處理比較麻煩。只是這麼久了,還沒見她上來,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伊莉莎開始在那個醜陋的矮個子身上撒嬌。滿面桃花地衝着男人的臉在笑,真是不知羞恥。
兜裡有兩把槍,全是落博爾特製造的。一把外表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手槍,但賣給他的人說,子彈和手槍是一套,衝擊力十足,威力和近距離的***有的一拼。王珞陽還沒有試過,不知是真是假。另一把看着像是外星人的武器,樣式仍然是手槍的樣式,但槍身整體泛白,不是那種蒼白,像是月光的顏色,給人幽靜飄渺的感覺,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拿在手上,觸感光滑,和摸十八歲少女的皮膚差不多的感覺。
外星手槍不需要子彈,發射出的是激光,能夠洞穿十米厚的合金材料。王珞陽同樣沒有來得及實驗,他瞥眼看了看媚笑着的伊莉莎,如果有可能的話,倒是可以在這個女人身上試一試。
十一點鐘,如果還是沒有消息,他將會坐着直升飛機離開。只要時間一到,王珞陽的飛行員就會準時把飛機開到酒樓的上方,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時間掐得剛剛好。每年花費那麼多錢養他,不是白養的。
窗戶玻璃上有人影閃過,王珞陽立刻警覺起來,他緊了緊手中的槍,眯眼看着外面。
他沒有看錯,第二個窗戶上再次出現了兩個身影。很快,門被打開了。
關客半趴在盼月的肩頭,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痛。他的左肩頭和右大腿被攪傷處,都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包紮的布條是從內裡襯衣處扯下的。身上還有其他許多傷口,沒辦法進行一一處理,也就任由鮮血流出來了。
王珞陽舉起了手裡的槍,對着門口的兩人。
“真是意外,找上來的竟不是搭檔,而是你這個被殺的目標。”
屋子裡的光線很亮,所以那黑黝黝的槍口很有威懾力。關客來參加宴會,沒有帶槍,此時多少有些後悔。
伊莉莎似乎什麼也不知道,這次宴會的主人之一,遠遠看了看門口渾身是血的關客,又看了看王珞陽平舉着槍的樣子,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察的臉上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這兩人能找到這裡來。
屋子的中央是長長的橢圓形會議桌,佔據了百分之八十的空間。關客站在會議桌的一端,並沒有看向那明晃晃的槍口,而是看着一側伊莉莎的臉。
“伊莉莎,王濤讓我代他向你問好。”開口之後,關客才覺得自己的嗓音沙啞艱澀。
伊莉莎疑惑地看着他,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於是關客提高音量,再說了一遍。
這次伊莉莎聽清了,她的臉上現出不屑的表情,“他是不是賤?回去告訴他,不要來纏着我!”
“王濤已經死了。”
“死了更好,少了一隻煩人的蒼蠅。”
關客替王濤感到不值。勇敢闖宴會本就是爲了她,王濤希望在她面前可以證明自己。明知十有八九要有去無回,還是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只希望伊莉莎能夠接納他。但一切不過是對牛彈琴,即使王濤真的見到了伊莉莎,伊莉莎也不會回心轉意的。
“他想對你說,他很喜歡你。”關客儘量讓自己吐字清晰,能夠讓所有人聽見。可惜這裡的人太少了,算上盼月,也只有五個人而已。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應該在三樓的大廳裡,當着無數的人面說出來的,而且也不是由他代說,而是王濤親自對着伊莉莎說出來。但他再也站不起來了,關客也只能代他完成心願,結果不是很理想,但也只能這樣做了。
伊莉莎變了臉色,偷偷看了李察一眼,見他神情如常,臉色纔好看了一些。她嚴肅地對關客說道:“我不喜歡他。”
王濤的事已經辦完,關客對於伊莉莎傲慢的神情並沒有理會,轉頭看着王珞陽說道:“我們兩個好像沒有仇吧,你爲什麼非要殺我呢?”
關客指了指會議桌後面的沙發。盼月將他架到沙發上休息,自己則站在左側,盯着王珞陽手上的槍。
任誰都能看清關客身上受了很重的傷,他坐着的沙發很快變紅,地上也有紅色的血滴。
王珞陽輕鬆一笑,眼鏡片後面的小眼睛變得更小了,讓人想到了老鼠的眼睛。他把槍擡了擡,指着關客說道:“難得你能從笑面娃娃的手上逃出來。你不去找醫院,卻來找我,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我這一槍下去,你的小命可就沒了。”
關客再次將內裡的襯衣撕下一條,撿一處出血比較多的傷口包紮。他一邊做着這些動作一邊說,“你也不賴啊,自己的老婆就在身邊和人調笑,你也能忍,看來那麼多的綠帽子沒有白帶。”
王珞陽雙眼一眯,扣動了扳機。
砰!
一道火焰流光轉瞬即逝,飛速地穿越空間,射向遠處沙發上的關客。
盼月移步上前,擋住了關客的身體。
子彈尾部帶着火焰的流光,頭部告訴旋轉,輕鬆的擊穿了盼月外面的黑色大衣,但被裡面的學生服給擋了下來。
叮~~!
金屬撞擊的聲音響了有一秒的時間,子彈雖沒有擊穿盼月的身體,但卻把她撞向了沙發上的關客。
一聲悶哼,關客全身的傷口都在痛。
王珞陽的嘴巴向上牽起,露出淡淡的笑容。落博爾特的東西就是好,一槍斃命。那個機器人都被他打飛了,還能不死嗎?
盼月的身體把關客砸在沙發裡,她自己則一動不動。半秒後,盼月像炸了屍一樣突然竄了起來,拽着關客的肩膀跳了起來,把關客的身體放在了沙發後面。
那邊又有了動靜,王珞陽心中一驚,朝着那處又開了兩槍。兩道流光接踵而至,射擊在沙發上不見了蹤影。
“能活捉就活捉,不行就殺了。小心自己的安全。”關客忍痛對身邊的盼月說完,就歪倒在了牆邊。
知道他已說玩,盼月一個側身翻了出去,再一個側身翻,已翻到了靠近會議桌的地方。桌子上擺放着菸灰缸,盼月抄起一個,像扔飛鏢一樣扔向頭頂的大燈。
機器人不僅活蹦亂跳,而且還能迅捷地行動,王珞陽就知道手裡的槍還是沒有用處。他的左手從兜裡拿出來,舉起就要對着那側翻的身影。
啪!
靠近門的那盞燈碎了,房間有一大半籠罩在黑暗中。
伊莉莎尖叫了一聲,躲在了李察的後面。因爲李察個子矮小,所以伊莉莎幾乎是蹲在了地上。
王珞陽左手拿着激光手槍,對着另一頭移動的人影射擊。激光手槍發射出一道道藍光,無論在燈光下還是在昏暗的環境下都顯得很美麗。
盼月察覺到了危險。那些藍色的激光在射來的同時,就已帶着劇烈的高溫。她不敢用藍光來檢驗一下身體的強度,小心的觀察着槍口,一有藍光冒出,立刻變換身位,躲避開藍射來的方向。
被藍光射到的地方,都出現了黑色的小洞。會議桌上已有了三個小洞,洞口邊緣有焦黑的跡象,是被高溫瞬間炙烤出來的。
王珞陽興奮地射擊着。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呢,一時有些忘形。結果十幾道藍光射出去後,再扣動扳機,槍口已沒有藍光閃爍。
盼月抓住停頓的時機,再次從會議桌上拿起了菸灰缸,向着王珞陽頭頂上的燈甩了過去。
別人隨手一甩,可能會失去準頭,但盼月不會。她的計算準確,用力到位,只聽又是啪的一聲,房間裡的另一盞燈也應聲熄滅了。
“我們快走吧。”伊莉莎拉了拉李察的衣袖。
“走?怎麼走?”李察反問。這間大會議室只有一個門,機器人就在那裡。
王珞陽準備換下激光手槍裡的能量電池,操作和一般的手槍換子彈差不多,只是子彈變成了電池而已。
兩盞燈全部碎裂,房間裡變得黑漆漆一片。盼月沒有着急往前撲,她退後幾步,來到會議桌橢圓形的邊緣站定,提起一腳,用力踹了過去。
十幾米長的橢圓形檀木會議長桌,竟被她踹得向前飛出,帶動着周邊的椅子移動,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根據有燈光前王珞陽的位置,會議長桌的重心,盼月的頭腦在經過了一番複雜的計算後,就已確定好了用力的方向。
會議長桌筆直地撞在王珞陽的身上,他的那把激光手槍被撞飛了出去,腰也感覺像是要斷了一樣。王珞陽被撞在了牆壁上,啊的一聲發出了慘呼。
“不是還有窗戶麼?翻窗跑啊。”伊莉莎見丈夫受了傷,一點兒也不關心。她害怕自己會死,一直讓李察帶着她逃出去。
窗戶距他們並不遠,只要兩三步就可以跨到。但窗戶很大,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李察有些猶豫。
伊莉莎見他沒有行動,恐懼地望了望前方的黑暗,突然撇下李察,望窗口逃去,翻身就要跳出去。
砰!
一聲槍響,一道火焰流光自黑暗中出現,一閃既逝地飛向伊莉莎。伊莉莎最後還是沒能翻出去,從窗臺上掉落下來,倒在了地上。
李察哆哆嗦嗦的轉過身,看着流光的源頭,艱澀的說道:“老闆,你爲什麼要殺她啊?”
王珞陽笑了笑。幸虧是在黑暗中,要是在白天裡,他臉上陰森的笑容絕對能嚇得李察大呼小叫。
“你這個y蟲,我不僅要殺她,還要殺你!”說着又開了一槍。
砰!
李察應聲倒地。
盼月確定長桌能將王珞陽卡死,所以並不着急過去。她在黑暗中向前走着,一邊警惕着藍光的出現,一邊注意着後面的動向。
兩聲槍鳴,都不是往關客的方向打,他應該沒有危險。可惜盼月低估了人類對於生存的渴望。
長桌的圓形一端牢牢擠着王珞陽的胸骨,幾乎把他擠得喘不過起來。開槍打死了兩個早已不順眼的傢伙後,他一直在想着怎麼能逃出去。
他已明白,這個機器人又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想要幹掉她比登天還難。胸骨處的疼痛感一直都在,他的臉上冷汗直冒。前面的黑暗中,一個黑暗的影子正在慢慢靠近,不用去看,也知道是那個機器人。當初真應該往關客的方向開槍的,說不定能殺死他。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逃出去。
王珞陽深吸了一口長氣。這是他有生以來吸得最長的一口氣,即使肺部已滿,他還是努力地再吸氣。然後左手按在牆上一推,腳底用力,向着旁邊的空地竄去。
會議桌的圓形邊緣,把他的胸骨一下擦斷了,更擦掉了一大塊皮。王珞陽痛得慘叫一聲,踉蹌着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窗口邊,翻身跳了出去。
聽到了慘叫,看到了窗邊的人影,盼月意識到王珞陽可能跑了,不在慢慢向前走。走到半途,踢到了什麼東西。盼月撿起,是一把手槍。她把手槍拿起,也從窗戶處跳了出去。
一架直升飛機懸停在半空,旋轉的機翼帶起了大風。
王珞陽聽到飛機的聲音,如聽到仙樂一樣激動。他頓時感覺到,即使骨頭斷了也不是很痛了。飛行員沒有白養。他瘋狂地向飛機的方向跑動,一邊跑一邊喊,“直接停在大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