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後腦勺還在不斷地流着血,黑色的頭髮間有血液的紅色。
“當然。你先告訴我王珞陽在哪裡。”關客的臉色蒼白,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仍然儘量保持話語平靜,使自己的話更有信服力。
迎賓小姐指了指頭頂,接着兩隻手再次抱住關客的手臂,瘋狂地晃動,“他在樓上。我已經告訴你了,你快救我吧。”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快要從眼眶中跳了出來。
但樓梯到三樓以後就斷了,沒有再往上的路了。難不成和馬韋的公司一樣,從三樓開始,樓梯另修了一座?
“你再告訴我怎麼上去,我就救你。”
迎賓小姐瘋狂地點着頭。她頭腦昏沉,已不覺得痛了。
“地下車庫裡有個電梯,可以直接到達底層。”她說完以後,那眼睛還盯着關客,盯得他頭皮發麻。
關客視線下望,盯着她的鼻子,說道:“是不是需要有通行證之類的。”
既然一般人上不去,那就是特殊的場所,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去哪裡。
迎賓小姐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磁卡,遞了過去。關客接過,說道:“憑這個就能上去了?”
迎賓小姐點了點頭。
“謝謝。你永遠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美人。”關客說完,讓盼月帶着他向樓梯口走去。
“救我啊。”迎賓小姐嘶吼了一聲,追了上來。
關客揹着手,向下指了指地面。他的身上不時有鮮血滴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染出了一朵朵小小的玫瑰花。“我要是能夠止血,就會先讓自己不在流血了。”他沒有回頭,徑直往樓梯口走去。
大廳裡已看不到一個活人了,除了金碧輝煌的燈光依舊,其他的都是亂七八糟。桌椅翻倒,點心紅酒四散。到處都是死人,那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是葡萄酒還是人的血。
樓梯口裡也有許多屍體,沒有明顯的外傷,都是被扭斷了頸骨而死,應該是盼月的傑作。
“你騙我!”
他聽到身後有人聲嘶力竭的在喊,迎賓小姐那好聽的聲音已變得如同厲鬼。關客當然在騙她,不騙她怎麼能拿到磁卡?沒有給她補上一刀已算不錯,任由她自生自滅吧。
“王濤呢?”關客記得讓盼月把他送出去的。
“來。”盼月只說了一句,就架着關客飛快地下樓。一樓二樓都已空無一人,想必賓客們聽到樓上的動靜,都已經提前散場了。
門口的金剛壯漢也被扭斷了頸骨,沒有呼吸了。盼月衝出門口,沒有停步。走了沒有多久,來到一處幽暗的巷子裡,牆邊躺靠着一個人。
“他。”盼月再次說了一個字,表明他就是王濤。
蹲下細細端詳,果然是王濤。他閉着眼睛,身上到處都是血。伸出手試了下鼻息,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聲。再走近一些,腳底下踩到了液體,發出了啪嗒啪嗒的水聲。
此時星月無光,小巷裡面又極爲幽暗,關客看不清腳下的那攤液體是什麼,還以爲是髒水。看到王濤的脖子處也有液體後,才明白過來那是一灘血。
“王濤,醒醒!醒醒!”關客叫了他好幾遍,他才慢慢的睜開眼。
關客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給醫院。
王濤一隻虛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壓了壓,示意他不用打了。但關客還是撥了出去。
一番說明之後,關客掛斷電話,就要把王濤扶到路邊,好方便救護車能快速的把他運走。
王濤再次壓住了他的手。
“我不行了,幫我看看伊莉莎吧。”
他的聲音很微弱,關客一時沒有聽清,等到他說了三四遍以後,關客把耳朵湊在他嘴邊,才總算聽清了他說的話。
“流點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關客安慰着他。
王濤想要咧嘴笑一笑,但嘴邊只牽扯出一個小型弧度,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的頭歪到一邊,徹底失去了呼吸。
關客本來以爲自己的身體已經夠冷的了,沒想到死人的身體卻是更加寒冷,和後面的牆壁是同樣的溫度。
在盼月的攙扶下,關客離開了小巷。
“回去,找到地下車庫。”關客極爲冷靜的對盼月說道。他的四肢再次開始發熱,似乎血液的流失對他並沒有影響。
盼月低頭看了看地面,說道:“血。”
關客對她笑了笑,“沒事,只管帶我去就行了,不會死的。”
盼月沒有再說,她重新架起關客,幾乎是半揹着他。
回到酒樓裡的時候,四周依然是空無一人。底下車庫很容易找,大門口旁邊就是。沿着緩坡進入低下,裡面更是一點光亮也沒有。等適應了完全的黑暗,發現車庫裡也是空蕩蕩的,只有兩三輛車停在裡面。
車庫佔地面積很大,即使是盼月也走了好幾分鐘。盡頭左拐,就是一道電梯門,很窄,大概只能勉強容兩人並肩進去。
關客從身上拿出磁卡,放空白髮亮的地方。
叮!
下面一個綠色的小光點出現,電梯門打開了。關客收回磁卡,盼月架着他走進去。
右手邊可以選擇電梯樓層,關客直接按了最頂上的一層。電梯開始顫抖,然後勻速上升。
減速後,電梯停下,關客和盼月走出電梯。左邊的牆壁上標着個四的數字,發着幽幽的綠光。關客知道沒有走錯,是到了地方。
場地極爲空闊,根本沒有幾個房間。關客循着有亮光的房間走去。
明亮的房間裡,一個半禿的大約有五十歲的戴眼鏡男人正在走來走去,旁邊站着一個穿着黑色禮服的女子,體型微胖。從窗戶裡看去,可以觀察到她的側面,很美麗。
一個醜陋的矮個子不停地做着各種怪臉,逗得微胖女子咯咯地笑。
關客認得微胖女子,就是王濤日思夜想的伊莉莎。王濤已經證明了自己是最喜歡伊莉莎的那個人,可惜伊莉莎並不知道。或許知道了也並不在意。
只有伊莉莎和李察的嬉笑聲音太大了的時候,禿頂男人才會瞥上一眼。大多數的時候,他並不關心他們在做什麼。哪怕他們就在此時此刻“交配”,也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