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田沼楠認爲襲擊者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洛合勘四郎。至於這節車廂內的那些高級參謀,只不過是一個陪葬,或是誤打誤撞上而已。至於重慶方面的軍統,鶴田沼楠認爲他們沒有這個能力,敢於在無後方的情況之下,奔襲上百公里到晉東南腹心地帶偷襲長治。
除了壺北境內的那支土八路之外,鶴田沼楠想不出來周邊的支那軍隊之中,還有誰能將洛合勘四郎如此恨之入骨。而洛合勘四郎在被免職之前,在壺北東部山區進行的那些活動,倒是很有可能會成爲那支土八路報復的目標。
先是屠掉了他們隱蔽地點王家溝的上百號人,後又將那支土八路派出的偵察人員,以及在清鄉行動之中,捕獲的其所謂的地方幹部活活的餵了狼狗。這些事情,都意味着自己這位老同學,與那支土八路結下的仇恨不是一般的深。
儘管這些事件背後都有自己的影子,出謀劃策的也都是自己。但是當面動手的卻是洛合勘四郎,至少自己插手的事情,那些土八路還不知道。在那些土八路心中,這些賬無疑都會記在洛合勘四郎身上。
而那支土八路在壺北西部治安區,爲了報復那些爲帝國效力的支那人採取的手段。足以證明那個傢伙,是一個報復心很重的人。一般的八路也會殺掉那些忠心爲帝國效力的支那人,但是不會採取將屍體吊在樹上示衆的那種極端手段。
也正是因爲李子元在壺北西部採取的手段,以及前次李子元敢於在周圍大量日僞軍,都在搜捕他的情況之下,還敢於在日軍眼皮子底下偷襲景家莊野戰機場。所以鶴田沼楠認爲此次襲擊這列火車的人,除了那支報復心極重的土八路之外絕對不會有別人。
不過看着洛合勘四郎難看的死相,鶴田沼楠的後背也是一陣陣的冷。他沒有想到這支土八路報復心居然如此的重,甚至爲了除掉洛合勘四郎,居然敢進入眼下日軍嚴密警戒的長治境內,動手襲擊一列同樣戒備森嚴的軍列。
這是在向自己示威,向三十六師團示威?還是有其他的什麼心思或是警告?如果有一天那個傢伙盯上了自己,自己豈不是要時時刻刻防範?自己身邊不可能整天都帶着大隊人馬,這要是有一天自己落單了,這個傢伙會不會讓自己死的比洛合勘四郎還難看?
只是眼下有些後背冷,並不知道李子元在長治火車站,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妝成一個乞丐整整蹲守了數日。在現這列早就預備好的列車異樣之後,又在戰場周邊耐心蹲守了整整五天。
而這五天之中,既要躲避因爲這列重要軍列通過,周邊據點的日僞軍不斷派出的巡邏隊。又要監視這列火車,別讓其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而費盡了心思的鶴田沼楠,卻不始終想不明白一個問題。
那就是準備先去太原,然後轉道天津回國的洛合勘四郎。在這節列車上的消息,就近是怎麼傳出去的。自己知道洛合勘四郎在潞東這段時間殺人太多,樹敵也過多。恐怕不僅是土八路,就連僞軍內部也有人想要除掉他。
所以自己爲了保障他的安全,特地安排他上了這列有着嚴密護衛的列車。這些參謀之中,有自己和他不少的6軍士官學校同期同學,搭乘這列火車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列火車在出之前,長治憲兵隊特高科又一直在嚴密戒備,襲擊者是怎麼現的?
這其中的所有過程,都是自己安排的。其中沒有一個支那人蔘與不說,就連三十六師團內部,都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洛合勘四郎,將會乘坐這列火車離開長治。既然沒有支那人蔘與,可這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
鶴田沼楠不相信洛合勘四郎在這列火車上的消息,會是參與行動安排的軍官泄露出去的。這種絕密的軍用列車不僅師團內部知情人甚少,就是有人知道也不會外泄的。帝國6軍軍官的操守,他鶴田沼楠還是相信的。
不過,同樣在現場的三十六師團參謀長今村新太郎大佐,並沒有給鶴田沼楠太多時間,去琢磨這其中究竟是那裡出了問題。不過對於今村新太郎的詢問,鶴田沼楠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說完自己的判斷後,鶴田沼楠看着面前的今村新太郎道:“大佐閣下,我堅持認爲襲擊者既不是重慶的軍統武裝,也不是晉東南地區的其他土八路,應該就是活動在壺北地區的那股土八路。”
“而且這列火車遇襲並不是事先情報外泄,應該就是這些土八路在起襲擊的時候,誤打誤撞無意識的行動。我相信帝**隊內部,沒有人會爲了金錢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出賣帝**隊機密的。”
“此次有末副參謀長一行人,所乘坐的這列火車都是由長治憲兵隊特高科一手安排的。同時擔任警戒的,也是師團警衛部隊挑選出來的。登車的時間,也是經過了嚴格選定。甚至就連這列火車的司機,都不知道車上乘坐的是什麼人。”
“這種情況之下,如果說有末副參謀長一行的行蹤還是會泄露出去,那麼我只能佩服支那情報機構的神通廣大,可以打進我們的核心。然而自支那事變以來,支那的情報系統根本就沒有這個水平。”
“無論是支那政府軍,還是太行山中的八路,都沒有這個本事滲透到我們核心來。所以我認爲此次襲擊,就是一個突的事件。我認爲我們應該調集兵力,再一次對壺北東部山區實施掃蕩,以嚴懲那支膽大妄爲的土八路。”
對於鶴田沼楠的這個判斷,今村新太郎卻是鐵青着臉道:“鶴田少佐,你的這個判斷,你認爲會說服大本營和華北方面軍嗎?一列運輸重炮彈和一批華北方面軍高級參謀人員的列車遇襲。”
“車上的彈藥和物資全部被毀,所有隨行人員全部陣亡,其中還有兩個大佐,十幾個中佐、少佐級別的軍官,這一起會震動大本營的事件。卻只是一股土八路,爲了報復一個毀滅了晉東南一個普通村莊的退役6軍少佐。”
“而這股土八路就爲了報復一個退役6軍少佐,不僅冒着被周邊據點帝國駐軍快剿滅風險,還要冒着被護送兵力打垮這麼大的雙重危險。你認爲大本營和華北方面軍,會接受這個理由嗎?”
“這麼一起引起嚴重後果的襲擊事件,你就拿這個理由出來。別說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就是師團長閣下你都無法說服。要是按照你的這個邏輯,支那人要是有這個報復手段。那麼帝國6軍自進入支那戰場以來,幾乎所有的軍官都逃不過這種追殺。”
“帝國6軍自支那事變以來,在支那戰場上的所作所爲,你作爲一名情報軍官應該清楚。對平民和戰俘的虐殺,強徵支那女人充當慰安婦,那個部隊都不少見。要是支那人都有這個決心和力度,尋找機會報復那些曾經殺掉,隱藏抗日分子村莊支那百姓的帝**官。”
“帝國6軍在支那早就死傷遍地了,就是你鶴田沼楠少佐恐怕也未必能夠逃過去。你讓我拿着這個理由去和大本營,以及華北方面軍交待,你這是當那些大將、中將級別的軍官,是一羣很好糊弄的白癡?”
“鶴田少佐,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或是採取什麼樣的辦法,必須要給大本營以及華北方面軍司令部一個說得過去的交待。至於你的這個藉口,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提了。此次會戰的情報收集工作你就不要在參與了,將你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這件事情的追查上。”
“至於此次事件的責任人,三十六師團必須要給大本營和華北方面軍一個交待。長治境內白晉鐵路沿線的警備隊,整頓工作就交給你負責。憲兵隊和特高科,會全力的配合你此次整頓的。”
“對於那些失職的警備隊軍官,一定要給與最嚴厲的制裁。而負責這裡附近的治安軍官,就讓他們切腹自盡爲此次事件擔責吧。我不需要你彙報整頓的過程,師團長和我需要的只是結果。”
“鶴田少佐,我最後一次跟你強調一遍。此次會戰能不能順利的起,關係到帝國下一步在華北的戰略。我不希望此次會戰準備,受到任何不必要的打攪。白晉鐵路沿線駐軍你要重點整頓,保證白晉鐵路在戰時的暢通。”
“記住鶴田少佐,這是給你最後的一個機會。如果再出現什麼意外,就連師團長都保護不了你。從今天開始,師團特勤班歸你指揮。除了保證對支那一戰區和二戰區無線電破譯之外,下一步工作重點就是太行山內的八路。”
“至於對壺北東部山區的掃蕩,目前師團是暫時無法抽調出足夠的兵力進行。眼下整個華北方面軍的主要兵力,都在圍繞着下一階段作戰。你的這個想法,等到恰當的時候,我會進行一定考慮的。”
“放心,華北方面軍已經決定在解決掉晉南方面的重慶軍後。下一步的掃蕩重點,就是解決華北境內如跗骨之蛆一樣的八路。到時候你訓練的那支特別部隊,千萬不要讓師團長和我失望。”
看着臉色鐵青、語氣冰冷的今村新太郎大佐。知道自己要是再說一個不字,恐怕下一個捲包袱走人的就是自己的鶴田沼楠心中一冷。連忙道:“請閣下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追查出究竟是誰幹的。”
“只是參謀長閣下,我還是認爲此次事件的襲擊者,就是壺北境內的土八路。那個傢伙前次敢於在師團部的眼皮子底下,偷襲景家莊野戰機場,就足以說明他的膽子和手段。對於那個傢伙,我們絕對不能輕視。我擔心此次會戰,這股土八路會在師團背後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