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王小膽是不想參與這次行動的,當他聽到了程鵬這個方案時,就覺得程鵬那都是瘋了!
在他想來程鵬這麼做與敢死隊有什麼區別?完了吧,還不大可能成功。
這叫什麼呢?這就老兵們在一起時所講的一個笑話。
第一次拿手指頭杵牆,謎底打一個字,叫“疼”。
可是緊接着又拿手指的去杵牆了,再打一個字。這回謎底可不是“疼”了,而是“虎”,“虎逼朝天”的虎!
可這還不算,緊接着卻是第三次拿手指頭去杵牆,這個用東北話講,嗯哈,嗯哈,那可就叫“逮兒”了!
可問題是王小膽長得個子小扮日本鬼子自然就象,原來他也扮過日本鬼子,而且程鵬他當時還提了,你王小膽可是跟着咱們營長過來的,這時候不是想當孬種吧?
若僅僅是如此也就罷了,孬種就孬種,勇敢和莽撞可是兩回事情,王小膽當時是寧可違反程鵬這個連長的軍令了,可是偏偏比他個子還小的邊小龍竟然主動參加了!
這你讓王小膽怎麼辦?
在參加抗日隊伍的過程中,商震是先招了李清風和大老笨,然後王小膽就加入了進來,王小膽和大老笨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更何況王小膽也看出來了,邊小龍和大老笨之間已經是有了那樣的意思。
他就覺得如果是邊小龍真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會對不起大老笨!
這事他不能不管,所以他才勉爲其難的跟着來了。
可是來了是來了,他也並沒有打算與日軍同歸於盡,負責炸日軍迫擊炮的集束手榴彈也沒在他和邊小龍的身上。
因爲自打他跟了商震以後,商震手下的那些老兵打仗固然不怕死,可是壓根也沒有過與日軍同歸於盡的打法嘛!
所以認爲此行不成的王小膽眼見他們已經被發現了,那還不快跑?
在這之前他已經跟邊小龍說過了。
他說過了也只是來得及跟邊小龍說,我讓你咋幹你就咋幹,我讓你跑你就跑。
實在是程鵬那幫人在跟前,他也實在是不能讓程鵬聽到自己所說的話。
否則的話自己這算什麼?算臨陣脫逃當逃兵嗎?
而當他跟邊小龍說這話時,他見邊小龍雖然猶豫了一下可還是點頭了。
至於邊小龍是怎麼想的,他可真就不知道了,有別人在跟前他也沒法問。
所以現在他低聲一喝“快往回跑”就撥轉馬頭了。
王小膽是真的不知道邊小龍是怎麼想的,反正他這麼一撥馬頭,眼見着邊小龍也開始讓馬轉身。
他們兩個讓馬跑了起來,可是他們的身後田興和顧西懷屆已經縱馬衝出去了!
可一心撤回去的王小膽卻哪管得了這麼多,他催馬快跑,而爲了不讓日軍發現自己和邊小龍的身份,嘴裡還大聲的“巴嘎”“巴嘎”的高喊了起來。
一時之間四匹戰馬分成了兩隊,一夥向前,一夥兒向後,絕大多數日軍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反而被他們如此奇葩的表現給弄愣了!
誰叫他們四個穿的都是日軍的軍裝,並且那王小膽嘴裡喊的還是日本話呢?“巴嘎”當然是日本話,儘管是最簡單的日本話,並且還文不對題。
四個騎兵兩組人,跑的都很快,誰叫他們四個騎的是戰馬呢?
王小膽和邊小龍也就罷了,他們兩個儘管是在往回跑可也在儘量避開日軍。
王小膽倒不是怕那戰馬把日軍踩死,他那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此時那頭的田興和顧西懷就不同了,他們兩個覺得自己已經被日軍發現,那便策馬狂奔直奔前方的那兩駕馬車去了,準確的說是奔日軍的迫擊炮去了。
由於緊張,田興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讓馬衝起來的剎那,就他這匹戰馬卻是直接就將那名日軍衛生兵撞翻了,非但把那名日軍衛生給撞翻了,還將對方直接撞的背過氣去了!
其實那名日軍衛生兵也只是大喊了一聲啊,然後什麼沒喊出來就人事不知了。可是田興和顧西懷一緊張,這一縱馬狂奔,還哪管前方還有什麼日軍,那就是騎大馬挎洋刀呱唧呱唧就是尥(liāo)!
人仰馬翻,人仰馬翻,人仰那倒是真的,那馬卻沒有翻,而是直接撞了過去!
至此更多的日軍才發現不對了。
永遠不要把別人看得愚蠢,如果把別人看得愚蠢那其實是自己蠢。
而在這裡把別人換成敵人也是同樣道理。
雖然說田興與顧西懷他們原本距離那兩駕馬車也只有百米而馬一衝起來就更近了,感覺就是幾個戰馬起落間的事情,可是就在日軍發覺不對的時候,日軍的槍聲便響了起來。
也只是“啪”“啪”兩聲槍響,田興和顧西懷所乘的戰馬便應聲倒了下去。
日軍的槍法不是吹出來的,人家是用子彈喂出來的!
馬倒下去了,人自然也會從馬上跌下。
只是田興和顧西懷所跌的姿勢卻各有不同。
田興整個人是直接從戰馬上掉下去的,與任何騎馬的人掉下的並無不同。
而在日軍的衆目睽睽之下,處於第二位置的顧西懷卻是抱着一捆東西掉下去的,有近前的日軍看到那個“同伴”抱的是草料袋。
其實就是到現在日軍也沒有搞清楚這兩名騎馬的同伴到底是咋回事兒,究竟是人發了瘋還是馬被驚着了,自然是端槍上前查看。
可也就在這時,卻有日軍看到跌落馬下的田興竟然從腰裡拽出了,只有中國軍人才會使的盒子炮!
至此,一衆日軍方纔恍然大悟。
只是一切的發生並非以槍聲而結束,甚至那田興都來沒都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呢,就聽“轟”的一聲響,剛剛被日軍打倒的那匹戰馬處便爆出了一聲驚天的爆響。
集束手榴彈的碎片,爆炸的衝擊波,還有被爆炸濺起的灰塵石子,乃至抗日英雄的以及日軍被炸碎了的器官血肉便都騰空而起,成爲了一場爆炸的一部分。
只是這聲爆炸剛響,那塵埃還未來得及擴散,就在那後面卻又是“轟”的一聲巨響,顧西懷的那捆集束手榴彈也爆炸了!
要說這兩者爆炸有什麼不同,那也只是田興在戰馬中槍的剎那便拉開了集束手榴彈的引線,而顧西懷則是在戰馬往前強蹌的一剎那才拉開了引線,所以這兩聲爆炸纔有先後之分。
東北軍的將士怕死嗎?
東北軍的將士也是人,是人都怕死。
可人爲什麼怕死,那是害怕失去自己所摯愛的親人鄉親乃至同胞,害怕失去自己所喜歡的東西,自己一死就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是東北軍的將士又不怕死!
這又是爲什麼?
這是因爲他們所摯愛的親人同胞已經、正在或者將來都已經、正在或者將要受到侵略者的殘殺壓迫與奴役。
人毀尚且如此,那麼又何況物呢?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講,人死並不可怕,關鍵在於,你死之前做了什麼,消滅了什麼,又留下了什麼!